当晚,夏仁将新招揽来的人分作两拨。
一拨人由当初抢马时一起掠来的那个乌桓人组织学汉语。
那人,夏仁为他取名乌骏,如今已经是夏仁身边的通译了,专门负责翻译和教新来的乌桓、鲜卑人汉语。
另一拨人,则由夏仁组织大课,一起进行扫盲学习。
至于太深的学问,夏仁也不会去教,只是用自己手抄的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这些文字去教大家识字。
当然,原文里和历史有关的内容,都被夏仁删去了。要不然,光一篇三字经,就把东汉三国的历史给提前剧透了。
柴六在那里学得愁眉苦脸,整张脸都皱巴得像老菊一样。
钱立家和木叔好倒是学得非常认真,手里拿着小本本和毛笔认真的做笔记。
隆伯益那家伙则是中途不断的打瞌睡,被夏仁用石灰块砸了好几次。
至于夏仁那几个近卫,除了寇鸿也都在座。
因为寇鸿曾经和自己的师父学过读书写字,所以不需要参加夜宵扫盲。
讲完了当天的课,夏仁来到了自己阁楼的厨房。几个在家的弟兄都来到了厨房里一起帮忙。
张飞帮忙烧火,关羽跟着淘米,张合帮忙杀鸡。可惜程普和韩当没有口福,在夏仁回来的前一日南下巨鹿县贩马去了。孙观则不知去干什么了,此时不在坞堡里。
今天人多,夏仁干脆炒了几个大锅菜。
什么锅塌里脊、清炒时蔬、葱爆肉、醋溜木须、猪油炸豆、小鸡炖蘑菇……满满当当的菜,摆了两大桌。
一桌是夏仁、潘芸熙还有几个三国名将,另一桌是夏仁的几个近卫们。
酒桌上,大家推杯换盏,一边说着最近坞堡的变化,一边享受着饕餮盛宴。
正喝到酒酣耳热时,太史慈不知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直接跑上门来蹭饭了。
这下就更加热闹了。
只是,太史慈才没喝几杯酒,便趴在桌上睡死了过去。
潘芸熙或许也是喝多了,酒桌上竟然跳起了热舞,惹得一群糙汉们连连起哄。
夏仁见她那个样子实在是没眼看,感觉自己老脸都被丢光了,连忙将潘芸熙扛了起来,搬回了自己屋里。
“大家快吃!我大兄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张飞露出一脸奸笑,伸出筷子,快速往嘴里夹着菜,中间还不忘灌上几口酒。
“哈哈哈哈,你怎知主公他不回来吃酒了?”张合笑着问道,手里的筷子也没闲着。
关羽仰头,将一杯酒一口灌了下去,随即哈出了一大口酒气:“哈!这酒,喝多少次都是如此美味。还有主公这菜……妙极!妙极啊!”
说罢,一块五花肉便被关羽夹了起来,送入了口中。他那本就是枣红色的老脸因为喝酒的缘故显得更红了。
“对了,益德,你刚才说主公一时回不来。莫非……”关羽说话的时候,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嘿嘿,就是那个……”张飞眉毛一挑,故作神秘的坏笑了一下。
张合也跟着起哄说:“是了,是了。就是……”
“哈哈哈哈哈!”三人一起哄堂大笑。
另一桌坐着的六个近卫,也全都使劲憋着笑。可是实在是憋不住,一个个都噗嗤一声喷了出来。
“你们这些兔崽子,在背后说老子什么坏话呢?”
夏仁的声音突然从角门那边响起,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张飞端着酒杯的手都猛地颤了一下,杯里的酒都泼了出来,把他鼻子和胡子都给弄湿了。
“大……大兄,你怎么……这么快啊?”
“张飞,你大爷的!你说老子快是什么意思?”夏仁指着张飞,瞪着眼睛,几步就冲了过来。
“别,大兄!我错了!我罚酒,罚酒还不行吗?”
“杨得胜,去给老子端三坛酒来!”夏仁回身大喝了一声,吩咐人端酒过来。
然后,他掐着张飞的脖子,凶着脸说:“三坛酒,你都老子喝了。喝不完我把你打成猪头!”
“大兄,他俩也说了,怎么不罚他俩?”
本来还在看着张飞囧相的关羽和张合二人,见夏仁看向了自己立刻也打了个哆嗦。
这时候,杨得胜抱着三坛酒,呼哧呼哧的走了过来,将酒坛子摆在了夏仁那一桌。
夏仁指着那三个酒坛子说:“你们三个,一人一坛,都给我喝了!要不然,老子晚上让你们陪练!”
“喝!喝!这就喝!”张合慌了,赶紧抱起一坛酒,揭开盖子,咣咣往嘴里灌酒。
张飞也抱起一坛酒,慌忙开始牛饮。
只有关羽还愣在当场,没搞清楚状况。
“啊?这……这就喝上了?别抓我胡子……”
夏仁一把抓住了关羽的胡子,疼得关羽连连惨叫。随即,酒坛子直接怼在了关羽脸上,顿顿顿的灌了下去,差点没把他给呛死。
正在这饭堂里吵吵闹闹的时候,一个仆人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将一个纸条递到了夏仁手里便离开了。
夏仁展开了纸条看了一眼,随即猛的跺脚,将地面上铺的砖都踩碎了一大片。
“卧槽!白忙活了!”
“大……嗝……大兄,怎……怎么了?”
六名近卫也发现了不对,全都站了起来,看向夏仁。
夏仁将手中的纸条随手放在烛火里烧了,然后对众人说:
“有人向洛阳朝廷告密,说太平道将在三月造反。太平道头领马元义因此被捕。”
六名近卫面面相觑,他们跟着夏仁去冀州灭口唐周,自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
“快!快点派人去追程普和韩当,千万别让他俩被人当做太平道同党抓了!”
管平听了,立刻向屋外跑去。
“明日起,立刻对部曲骑兵们加强训练,选其中武艺最强者,由我亲自教导!”
夏仁明白,留给张角的时间不多了。同样,留给他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如今他才聚拢了不到百人的部曲骑兵,没法在战场上取得什么像样的战果。
因此,他想到了一个人。
或许,借助那人的名义,自己可以甩开臂膀招揽士卒,不必像现在这样遮遮掩掩的。甚至于,还可以藏些甲胄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