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卦柳拂音正听得津津有味呢,就听到一阵训斥,随后这临风居的管事春嬷嬷就走了进来,“阿音姑娘,估摸着世子也快回来了,该洗漱了。”
春嬷嬷说完就带着她去了侧间沐浴,见她脸色绷紧似是紧张,还不由得安慰:“世子是个很温柔的人,对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一向宽厚,哪怕做错了什么也不会怪罪,阿音姑娘不会如此紧张。”
容纳一人的木桶里浮着层花瓣,里面的人缩在水下,露出了精致的锁骨,风光隐隐约约,蜷缩的手指突然张开,怯怯的点了点头,“多谢嬷嬷了。”
这安慰完自然也要警告番,一说起卢应钦的事春嬷嬷是喋喋不休:“沐浴完阿音姑娘便到世子的房中等待便是,他心思单纯,如今还在读书,教导些便好,段不可做出些狐媚主子的事来……”
不管她说什么,柳拂音都是敷衍又乖巧的应了句事,这沐浴完便穿上了寝衣,只靠腰间的带子系着,一扯衣衫便会散落……当真是方便。
这边沐浴完柳拂音就到了卢应钦的寝房,另一边一家子也用了膳散了,往日一向和睦的表兄弟却在回房的路上争执了起来。
“表哥,您真的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傍晚的时候卢应钦回来两人便小吵了一架,晚膳他虽被叫来,但到底是个外人,他不理他便一晚上都沉默着。
“清让,这本就是件常事,你若是在家中,到我这个年纪也是会有通房的。”卢应钦叹着气,略有些无奈的开口。
“那我呢?”
或许是宋清让如今不过十六,站在他面前硬生生矮了半个头,但卢应钦确实比一众同龄人要高,他又瘦,所以站在一起他倒有些娇娇的感觉。
这会儿问出这三个字那呜咽都要出声了,他不知道自己该站在上面立场质问,但细细想来他确实从未承诺过自己什么,可又忍不住难受问道:“宋清让,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宋清让说是长公主那边的远房,可说到底是个寄人篱下的,这么些年来在这长公主府是小心翼翼的,还会受那些奴仆欺负,唯有卢应钦不同,他会护在他面前,把他当做平等的来看,日子久了他便越发的依赖他,而那份感激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变了。
男子间的情意是为世俗所不容的,古往今来闹出这些的都是被人不耻的。
所以他这么些年来一直隐藏的很好,也在无形中希望改变卢应钦,但又不敢呼之于口,他怕被他厌恶,一直到去年生辰,他醉酒表露了心意,两人冷战了很久的一段时间。
他都做好被说恶心被远离的准备了,最可是后卢应钦妥协了,他说并不觉得讨厌,只是觉得不为世俗所容,要再想想,一句想想就稀里糊涂的过了这几个月,两个人表面上依旧如过去那般兄友弟恭。
可是现在,他居然要有通房了。
这让他哪里接受的了,宋清让说完眼泪都在打转,这还是他第一次哭成这般,当初表露情意后被他疏离都没这般哭过。
许久不见他说话,宋清让自嘲般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卢应钦心底也不自觉的抽痛,但到底没有追上去,只愣了片刻,便回了临风居,他们到底还是不合适的。
回了院子之后,卢应钦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笑来,“嬷嬷,烧水了吗?”
“已经备好了,世子瞧着有些憔悴,读书虽重要,但也不要太累了。”
卢应钦嗯了一声,这位春嬷嬷是他的奶娘,当年父亲战死后母亲消极了好几年,一直是奶娘安慰着,所以两人关系很是亲近。
沐浴完卢应钦就进了内寝,看到榻前站着的衣着清凉的姑娘还愣了一下,随后便反应了过来,“你便是母亲安排的通房吧!”
“是,奴婢柳拂音。”
这个姑娘卢应钦见过,是柳嬷嬷的女儿,长得极其漂亮他一眼便记住了人,如今细看确实是漂亮,粉面朱唇,曲线妖娆,寝衣根本遮不住她那优渥身姿,眉目间更是掩饰不住的媚色。
他进来时手里还拿着书,卢应钦不是特别聪明的人,是靠着后天的努力才考到了现在,本来还想温书,但一拿着书就想到了宋清让那带泪的眸子,何况他又是个实实在在的男人,第一次见这场面,难免就静不下心了。
卢应钦眸子一闭,微咽了咽口水,索性道:“安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