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时机啊……”谢云霄忍不住一叹。
    在官方马上就要公布异常存在的时候，发现异常局内潜藏着这么危险的一股力量。
    关键还不知道他们是要做什么。
    万一在公布那天，跑到全国人面前来个大的，恐怕整个国家都会陷入恐慌之中。
    可如果真的查到了那人的头上，把他逼急了，狗急跳墙，在公布那天之前，就在京城造成了巨大的混乱，恐怕结果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谢云霄愁愁的直抓头发，可她还不能和任何高层说，因为她担心自己联系的高层，就是幕后的主使。
    现在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就只有黎音了。
    抬起头，无力地问道：“黎音，你觉得我们该不该继续调查下去？”
    黎音没有回答，而是低头捡起了风衣女掉落的面具，放在手心看了看。
    样式与地下大厅的风衣女相同，但细节上却有一些区别。
    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闭上眼睛，意识沉入噩梦世界，再次睁眼，已经来到了‘幽灵’的衣角处，发现她正在地底急速前行。
    黎音不知道她的方向，但应该不是ng研究所这边。
    收回视线，将手中面具横举，地上那些散落的肉块竟然如同有了生命般，快速向着她的手中汇聚。
    没过多久，一个完好的风衣女出现在三人眼前。
    看着这一幕，谢云霄只感觉头皮发麻。
    自己的好战友以前的能力看着还很正派呢，无论是半透明的形态还是后来的星光形态，都透着一种超凡脱俗的纯净感。
    可自从临海一战结束后，她这能力，怎么一个比一个诡异？
    没事没事，只要她还是站在我们这边就行。
    不然以临海那遮天蔽日的巨大虚影，想要毁灭一个国家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之时，看着风衣女嘴角那诡异的微笑，谢云霄总感觉有些眼熟……
    黎音没管她们怎么想，开口朝风衣女问道：“有她的记忆吗？”
    风衣女脸上的表情动了动，似乎没有适应人类的身体，僵硬得可怕，嘴中却恭敬地说道：“回主人，有。”
    “见过幕后的人吗？”
    她摇头：“我是被二号杀死的，改造手术在研究所进行，在我的印象里，许璇就是我们的头儿。”
    藏得还真深……
    黎音再次看向许璇的方向，准备看看她会不会变成噩梦生物。
    可等了一会儿，那一地的碎肉仍然是碎肉，没有要聚拢的意思。
    黎音也决定不再等待，将面具扔在风衣女的身上。只见那面具就好像活了一样，快速蠕动到了女人惨白的脸上，自动戴好。
    “你们把现场处理一下，然后回到原来的位置待命。”
    风衣女低头称是，另外一声则是楼上破碎的窗户边传来。
    谢云霄循声望去，竟然是被自己撕成数段的尸体，如今也活了过来，还成了黎音的手下。
    这一招还真是恐怖……
    “我们现在怎么做？去怀丰县还有意义吗？”
    谢云霄的意思很明显，既然这些幽灵都是傀儡，而且还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话，就算去怀丰县伏击那些人，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
    “那我们也没有别的线索了吧？”
    谢云霄默默点头。
    “而且，想要减少幕后之人可能带来的影响，你就绝不能留在京城。他既然想用袭击异常局作为最后一战，或许他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完了，在等一个你落单的机会。”
    “引蛇出洞吗？”
    谢云霄回身看了一眼ng研究所。
    幕后之人那边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大概率也知道是自己在查他。
    既然他会选择以袭击异常局作为收尾，大概率是像黎音说的那样，已经完成了准备工作，且如今的他，或许实力已经相当恐怖。
    就连自己都会在不知不觉间被影响记忆，恐怕等她真正出现的时候，自己将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
    看了一眼身边这个一米五多一点，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可爱小姑娘，谢云霄的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安心感。
    无论对方是什么，有这丫头在，绝对没问题。
    “那就走吧，我当诱饵，他要是真的出来，就靠你了。”
    “放心吧。”
    黎音眼睛眯了起来，就在刚刚，附着在幽灵身上的噩梦生物消失了，消失得非常突然，且现实中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很显然是被人发现并干掉了。
    出手之人，绝不是能被两只噩梦生物打得狼狈逃窜的女尸，如果猜得不错，应该就是幕后之人了。
    黎音转头看向气息消失的方向，仿佛跨越空间，与那人对视在一起。
    “有点意思。”
    收回目光，看着地上已经被清理干净血迹，黎音打了个响指，周围死一般寂静的空间逐渐恢复正常，交谈的声音再度响起，一切事物好像如梦初醒，整条街道都弥漫着一股慵懒的氛围。
    但人们好像没意识到自己刚刚睡着了，继续做着他们之前的事情，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而黎音三人已经坐上了谢云霄的车，行驶在去往怀丰县的路上。
    谢云霄有些疑惑：“咱们在街道上大张旗鼓地杀人，你不担心被监控录下来吗？”
    黎音看着手里的资料，头也没抬地回道：“不是有你吗？”
    谢云霄嘴角抽抽：“我是想听听你的处理方法。”
    “我就是把它们都控制了。”
    “控制了？”
    谢云霄疑惑之际，只感觉自己的车突然失控了一瞬，又迅速恢复了平稳。她猛地踩下刹车，将其停在路边。
    “怎么回事？车刚才……”
    黎音的声音响起：“就是像这样，明白了吗？”
    谢云霄挠挠头，还是有些不解：“你做了什么？”
    “就是检查一下你车有没有被做手脚，继续开就是了。”
    检查的方法很简单，把车变成噩梦生物，一切就都解决了。
    黎音也是刚刚发现的，在将一个物体转化为噩梦生物之时，只要自己潜入噩梦世界，将其原本的意识抹杀，就不会有慵懒和瘫软在地的过程，直接就能接管这具身体。
    方便得很。
    而且噩梦世界的自己可不是现实中这个弱鸡，就算是邪神，只要进入噩梦世界，自己也能一根手指碾死！
    至于车子的情况，还真有监听设备和定位设备，足足有五个，两个定位三个监听，其中有一个藏得极深，一般方法肯定找不出来。
    黎音单独将它留了下来，让对方以为这一个没被发现，方便他顺着信号找过来。
    话说，我直接把它变成噩梦生物，能不能让它亲口告诉我幕后之人的位置？
    不对，我想啥呢，监听设备怎么可能会说话？
    低头继续看文件。
    这次的怀疑范围已经被缩得极小，几乎都是高层或者重要实验室的负责人。
    黎音一个个地翻着他们的档案，试图找到异常的地方，可一直翻到最后一页，都没有发现任何显着的异常或可疑之处。
    这些人物，无论是教育背景、工作经历还是个人生活，都显得那么中规中矩，难以让人将他们与那股隐藏在暗处、操控一切的邪恶力量联系起来。
    “真是狡猾。”
    黎音轻叹一声，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夹。
    抬头望向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心中却是一片沉思。
    幕后之人显然深谙隐藏之道，不仅对自己的身份保密到了极致，就连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也都被精心清理得一干二净。
    还有完美掌控的核心以及那白色晶石，总给黎音一种错觉。
    这好像是某种生物的组织，就像当初引发临海大学惨案的那块石板，貌似就是某只邪神的皮肤。
    可是，什么生物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仅仅是一些组织都能诞生完美掌控者这种超越邪神的存在？
    真正的神？
    黎音甩了甩头，将杂乱的思绪甩出脑海，继续看手中的资料。
    “谢云霄，这个叫赵涵的人，以她的地位为什么会被你列为怀疑对象？”
    谢云霄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目：“她是‘活晶’项目的负责人之一，也是最早对活晶开展实验的人，资历很老，但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升职。据说以前她提出过一个疯狂的计划，用人命和活晶造一批疯子投入战场，事后再让完美掌控者将其击杀，回收活晶，留作下次使用。或许就是因为这件事，她一直都没能升职，反而被边缘化。”
    宁竹开口问道：“活晶就是你们说的那个白色晶石吗？”
    谢云霄点头：“没错，包括我们体内的核心，都是活晶项目的研究方向。”
    “这么说，她的嫌疑很大啊？”黎音拿起资料仔细查看，可依旧没发现什么异常。
    非要找一个的话，就只有学历。赵涵的学历相较于其他那些高层和负责人来说，稍稍有些不够看，显得很普通。
    就算是因为这件事而没被提拔，也说得过去。
    “还有就是，她在研究院中的风评不是很好。有些人在传，她是靠着与部长的关系才爬到现在的位置。有人说她是部长的情人；也有人说她是部长家的亲戚……”
    宁竹有些惊讶：“你说的部长，是异常局这个体系的最高领导人吗？”
    “就是他。”
    黎音笑了：“没看出来，你还喜欢打听八卦啊？”
    谢云霄无奈：“我不爱打听，我旁边有个爱打听的人。”
    她说的就是秦莜。
    毕竟在研究院中不能玩手机，也接触不到网络，除了书以外，唯一的娱乐就是听研究员们聊八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