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拿出手机，搜了一下这位国务卿的个人信息。
    由于是公开人物，在网上很容易搜得到，除了政治生涯的详细介绍，还夹杂着不少关于霍尔·莱维家族背景的报道。
    其中包括他的信仰。
    和大部分漂亮国人一样，他是一位虔诚的基督教信徒，经常出席各类宗教活动，并在多个场合强调信仰对于国家和社会的重要性，从未在任何场合提及过其他信仰。
    很显然，即使在这里，邪教仍然是一个秘密。
    今年是他当国务卿的第二年，这个职位自然是随着总统的上任一起被提拔上来的，在这之前，他是一位在参议院内颇具影响力的议员，以其强硬的立场和精明的政治手腕着称。
    关于他的个人生活，媒体报道则相对保守，除了偶尔的慈善活动露面，他几乎从不公开谈论自己的家庭或私人事务。
    除此之外，他背靠着一个家族企业，是一家生物制药公司，旗下四个研究所，分别专注于基因工程、神经科学、再生医学以及生物防御技术，又两家都在佛罗里达。
    苗妙妙一直关注着黎音的动向，看她拿着手机搜资料，也凑了过来：“黎音，你对他感兴趣？”
    黎音点头：“你调查过这个人吗？”
    “没有，他是负责外交的，与我们这次调查的事情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不一定，他家族企业有四间研究所，且最近都在做治疗失眠、精神问题或者植物人之类的研究，说不准会不会与这次事件有关。只是……这种范围的研究，按理来说应该是国家的研究院负责吧？私人企业能够参与吗？”
    苗妙妙点头：“不一定，这边的国情不一样，私人企业在科研领域拥有较高的自由度，尤其是那些与政府关系密切的大企业。霍尔·莱维家族的生物制药公司，凭借在生物技术领域的深厚积累和广泛的人脉网络，很可能获得了某些特权或资助，得以涉足这些敏感且前沿的研究领域。”
    “那这几家实验室在咱们的调查名单上吗？”
    “不在。”
    “为什么？”
    “不够格。”苗妙妙解释道：“虽然这四所实验室也算是比较厉害，但与真正的国家级科研机构相比，它们还是显得有些稚嫩。况且能够弄出那种东西的地方，我不觉得是普通的民间实验室，大概率在军方之中。而且这几所实验室的幕后之人是国务卿，总统不会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弄这些的。”
    黎音点头，但并未同意她的说法，而是看向她的眼睛，问道：“苗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世界的真相’是什么吗？”
    苗妙妙点头：“当然知道喵。是邪教的暗语，一条加密的信息。不过具体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清楚，当时调查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有有缘人能够理解，而且只要理解的人就会选择加入邪教。很显然，我理解不了。”
    “我也是……”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国务卿，和邪教有关？”
    黎音点头：“当时在房朔之的资料中，我看到过这个人的照片，他就是诱骗房朔之加入邪教的人。”
    “所以说，国务卿是邪教的人？”
    想到这里，苗妙妙只感觉头皮发麻。
    邪教竟然都已经渗透到了这个国家的最高层，如果真的是这样，街道上那些宛如丧尸一样的普通人、叶子合法化、大批量制造极乐鬼，以及可能正在进行的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就都解释得通了。
    另外……
    “如果国务卿是邪教徒，那以他们的手段，如今的总统以及内阁……”
    苗妙妙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后面的几人都已经知道了她的意思。
    这个国家，或许在两年前新任总统上台，就已经不再是那个曾经以自由与民主为傲的灯塔国，现在的它，已经是邪教为了完成某种目的试验田。
    “难怪这些年我一直觉得漂亮国越来越不对劲，种种社会现象和政策调整，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以前我们总以为那只是政治斗争的结果，或者是经济全球化的副作用，现在看来，背后恐怕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宁竹回忆起曾经的种种疑惑，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快乐教育、种族对立、性别战争、叶子合法化……每一项政策的背后，如今细想下来，目的都是为了让底层民众沉浸在无尽的混乱与麻痹之中。
    快乐教育愚民，用叶子合法化来让底层民众永远沉浸在虚幻又极致快乐中，种族对立和性别战争则是为了制造社会分裂，削弱民众的团结与反抗意志，同时让人们的思想和情绪越来越极端 。
    而极端的情绪就可以用来造鬼。
    甚至害怕底层人口不够，开放移民政策，吸引那些渴望逃离动荡与贫困的人们，实则将他们一步步引入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如果这一切都是邪教，是那位叫霍尔的国务卿的计划，或许这一切早就已经开始了。
    在众人对这个话题展开讨论的时候，黎音派出去的空气噩梦生物已经在全城范围内展开了搜索。
    它们穿梭在大街小巷，标记每一个陷入沉睡之人的情况。
    随着噩梦生物不断增殖，黎音的可视范围也越来越大。
    直到覆盖全市，她确定了一点。
    这个国家正在执行的计划，根本就没把底层人当人！
    在她的调查中，所有陷入诡异沉睡的，全都是社会底层的民众，像那些富人区、政治中心或是高科技园区，却几乎未曾发现类似的症状。
    如今的街道治安简直好得离谱，没有任何暴力事件，没有喧嚣的街头抗议，只有一片死寂。这种异样的氛围，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感到压抑。
    “苗姐，你亲眼看到过有人在睡梦中死去对吧？他们变成极乐鬼了吗？”
    苗妙妙摇头：“没有，你应该知道，大部分鬼都不是人变的，而是大量极端情绪聚集后的产物。或许他们只是极端情绪的组成部分，而不是全部。”
    虽然事实是这样的，但黎音不这样想。
    邪教有用人直接制鬼的技术，比如当时的酒店鬼一家，后来的郑兰、胡蝶，都是被邪教使用某种手段直接从人变成了鬼。
    想必这个技术也会用在这里，不然就算黎音都得替他们觉得浪费。
    但如果真用了，那些鬼如今在哪里呢？
    他们制造这么多鬼，又是要做什么呢？
    这两个问题黎音的心中都有猜测，既然那些人死在梦中，或许鬼也会留在那边的世界。
    至于制造鬼是要做什么，当初融合了整座小镇居民的李慕依可以给出答案。
    一个小镇数万人的融合，都让她强大到了那种程度，如果是一个国家，上千万人呢？
    不过李慕依强大是因为她本身强大，但谁也不能保证，那样的黑色晶石真的只有两颗。
    鬼神……
    宁竹小声在黎音耳边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能不能找到‘弗莱迪’梦境世界的入口，进去看看，毕竟我是……”
    黎音朝她眨眨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宁竹忍俊不禁：“被你找到他可就倒霉了。”
    苗妙妙站起身，朝着黎音三人招招手：“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中午我会去找你们，正式开始调查，现在送你们回去。”
    如果不回去，恐怕会被怀疑。
    不过这个时间，酒店也不会有人去怀疑他们。
    原因很简单，都在睡觉。
    苗妙妙先是消失在原地，去把门打开，随后再将三人运回去，一气呵成，在加速减速能力下，别说人眼，就连监控都拍不到她。
    躺在床上，黎音思索着在这里看到的种种。
    尤其是被当作材料的普通人，他们一无所知，依然沉浸在被政府允许的虚假快乐之中，不在乎未来，也没有未来，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和苗妙妙看到的几人一样，在睡梦中快乐地死去。
    或许会成为路边的一只极乐鬼，或许会成为某种养分，供幕后之人成为堪比，甚至超越完美掌控者的存在。
    这一过程需要多少人死亡，黎音不知道，但她很清楚完美掌控者的诞生需要多么庞大的能量。
    如果按照当初的李慕依来计算，几百万只鬼加在一起远远不够。
    几百万……
    黎音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感受噩梦生物的所见所闻。
    这个晚上，又有三十四人死亡，与苗妙妙描述中的一致，脸上全都带着快乐的神色，在睡梦中无声无息地死去。
    控制噩梦生物与其中一人头顶的光带接触，想要看看她生前的记忆。
    却一无所获。
    长时间吸叶子，早就将她大脑破坏得千疮百孔，以至于所有记忆都很模糊，除了吸叶子时带来短暂的快乐以外，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在她的脑海中留下较深的印象。
    不对，也有一点，就是这人觉得不过瘾，想要追求更刺激的。
    真是自己往火坑里跳。
    对于这种人，黎音突然就没那么同情了。
    自己去追求那种东西，死了也是活该！
    只是，梦境世界的入口在哪呢？如果我睡着，能不能进去？
    黎音没有选择尝试，怕因此打草惊蛇，将处理事件的时间无限拉长。
    自己可没那么多的时间。
    不如直接找到本体将其解决，一了百了。
    而本体的线索，绝对就在国务卿那里，他不可能不知道。
    直接杀了对方可能不好，收集证据又太麻烦，等他先露出破绽吗？
    这家伙绝对会在这几天内开始有所行动，不然解释不通为何突然要与国内联合，去对付一只从诞生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行动的邪神。
    他的目标要么是完美掌控者，要么是邪神。
    或者两者都是他的目标，他要的只是能量。
    等明天下午，联合作战开始的时候，或许就是他行动之时！
    他会用什么招数对付完美掌控者？拉入梦境吗？他做得到？
    即使做得到，那他真有能力拉我进去吗？
    想到这里，黎音连忙将自己身上的能量都收回到了本体之中，只留一具强化过几次的身体，静静地等待鱼儿上钩。
    随后和宁竹打了声招呼，闭上眼睛进入试炼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