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不是传说中的降魔大圣吗，还有留云借风真君？真是久仰久仰。”
    “啊，竟然还有天权星大人，难道是来谈论璃月和仙人的关系的吗，呵呵，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凝光回头一看，来者竟然是钟离，此时甘雨看了一眼就直接躲起来了。
    这位经常在说书人那里听书的往生堂客卿，要不是知道他真有工作，凝光还以为钟离是无业游民。
    不过民间对这位客卿先生的评价极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在各方各面都有着渊博的学识，仿佛一本百科全书一样。
    这个时候这个钟离先生怎么跑山上来了？难道他真的跟仙人有什么关系？
    在璃月的传统中，「请仙」与「送仙」是同样重要的事。
    最擅长「送别」一道的，莫过于胡家传承七十七代的往生堂。但往生堂的堂主胡桃本人，主要还是专注于送别凡人的技艺。
    送别仙人的诸般仪式，则交由一位「道上的朋友」——钟离打理。
    仙人与璃月一同度过漫长岁月，三千多年来升天者寥寥无几，这就意味着一切相关传统都只能以纸面形式存在——时间跨度实在太长了，这可不是那种你小时候咬着糖葫芦参加过一回，老了还能躺在竹椅上再次亲眼目睹的事件。
    但即便是眼光最为挑剔、沉迷旧纸堆的老学究，也无法对往生堂操办的送仙典仪挑出任何毛病。
    不仅仪式中人的服饰合规，仪式举行的吉时、地点、用具，乃至当天天气、仪式时长、允许观礼人数、观礼者身份职业年龄…哪怕将以上所有全都纳入计量范畴，也无一不合礼节。
    若人们以「通古晓今」来形容钟离，他只会无奈地一笑，叹道：
    「我只是…记性很好。」
    这是真的吗？以凝光所看，哪怕是一个天才也不可能学的这么完美，而越是对钟离展开调查，得到的结果就越让她震惊。
    在璃月，如果一个人对细节特别在意，对某些事物心中始终有不可逾越的评判基准，那就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讲究。
    其实每个人都多少有些讲究。例如不能吃辣，不能吃鱼，豆腐必须要甜口……
    钟离却事事都很讲究。
    他的生活，就是那种听戏要点最红的名伶，遛鸟要买最名贵的画眉、品尝正宗「明月蛋」要跑去后厨亲自指导厨师调配蛋液中虾仁与鱼肉比例的生活。
    钟离精通衣冠日用、珠玉瓷器、酒食点心、茶叶香料、花卉虫鸟，也完全可以接上贸易、政治与七国关系的话题。
    钟离完全表现出了和他年龄不符的阅历，想要做到这样，凝光觉得钟离至少也得是个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可这一身跟个退休大爷的……
    现在他甚至跑到山上来见仙人，要知道仙人们可不是谁都会放上来的。
    “嗯……凡人你……呃……过来……”
    留云借风真君想说什么，但好像嗓子卡痰了一样，魈则是一言不发。
    钟离则还在演戏。
    “没问题，真君，需要我做什么吗？”
    要不是凝光在这儿，钟离就不演了。
    凝光现在很想问问钟离为什么会突然跑这儿来，不过此时还是先救人。
    不是说你无所不能吗，我倒要看看民间传的有没有这么神！
    “钟离先生客气了……我们这儿出现了一些情况，有个孩子情况危险，我听说你在医学方面颇有造诣，能否麻烦你……”
    留云借风真君也点头示意，此时她竟然一点仙人的气势都没有。
    “嗯……是这样……”
    “天权大人请求，鄙人哪里敢拒绝？更何况还有两位仙人大人，这是我的荣幸。”
    钟离演的非常自然，给魈和留云借风真君整的汗流浃背了，玛德，您装孙子真有一套啊。
    凝光解释了一下落尘的情况。
    随后钟离把手放在落尘身上，开始一套望闻问切，这当然是演给凝光看的，实际上已经探查完毕，他当然也知道关于邪眼的事。
    “嗯……看起来确实是生命力流失造成的效果……使用邪眼的后果大抵是这样了。”
    凝光人都看傻了，这他妈是望闻问切能看出来的吗？那些庸医们可以退休了。
    反正凝光找的医生是看不出来的，除了不卜庐的白术能依稀看出点门道来，剩下的璃月所有医生都不行。
    到钟离这两三下就判断完了？你有这能耐不去找白术合作？
    此时钟离虽然面色平静，但内心震惊。
    落尘体内的生命力正以一个惊人的趋势下降，实际上再过几分钟，落尘就应该是真死了，可是，在她体内居然有另一股能量在吊着她一口气，这股能量正是落尘获得神之眼那天所爆发的能量。
    似乎是某种新形态的元素力，钟离也不敢确定是怎么回事，自己长久以来一直默默的关注，但却对了解这种力量毫无进展。
    邪眼透支的是生命力，这种层次的力量就连神也无法干涉，就如之前所说，哪怕是岩王帝君本人来了也只能叹息。
    此刻，钟离面色凝重，因为这涉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那股元素力到底是何物？又有什么样的特性？他是一概不知。
    他试着往落尘的体内注入岩元素力。
    神对于元素力的感知要比仙人强得多，魈只知道自己的元素力消失了，但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回事，而钟离发现那股陌生的力量竟然在吸收他注入的元素力。
    这东西在保护落尘？应该是这样。
    钟离还不敢下结论，面对众人的眼神，他搬出了自己的万能借口。
    “我曾在偶然之下，得到了一种能勉强抑制这种情况的办法。”
    随后，钟离当着众人的面开始画符，当然是画给凝光看的，注入元素力哪需要这么多步骤，只不过是钟离感觉需要注入的元素力不少，这个任务一般人真没办法完成，可能仙人没问题，但戏都开始了，演完了得了。
    随后钟离就开始了，看上去好像是画的这个符起了作用一样，实际却是钟离在开闸放水。随后那股陌生的力量开始疯狂的吞噬钟离的岩元素力。
    这个过程时间之长出乎钟离的意料，其他的人也在旁边，一句话也不敢说。
    仿佛是黑洞一般，一直在吞噬着，钟离作为一个化身并不想调用神力，结果就是钟离差点被整的满头大汗。
    要不是能感知到生命力下降的趋势越来越慢，钟离就要放弃了。
    不知过了多久，钟离才感受到生命力停止了下降，再注入岩元素力的时候的时候，竟然反向提升了生命力。
    什么b情况？这股特殊能量和生命力有关？
    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得好好研究了，这种层次的力量可不常见啊。
    钟离并没有注意到，落尘此刻正晒在太阳之下。
    终于，落尘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