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姜渔的手机吓得瞬间落地。当她看见秦沐手里搭着一件西装礼服施施然走出衣帽间,她震惊得差点合不拢嘴。
“你,你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我勾引好友的母亲,图谋他的公司,还闹得后院起火被女朋友发现。姜渔,你不愧是策划部的,真会编。”
“秦总助,你不生气吗?”
秦沐半点没有不悦的样子,挑眉道:“你有想象力,又有激情,说明柏睿对新员工的岗位配置非常合理,我为什么要生气?反正又不是事实。”
“那到底怎么回事?”姜渔瞟了一眼顾千山,这事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
顾千山勾起唇角,笑而不语。
秦沐:“你以什么身份提这个问题呢?如果是员工,你没资格知道,如果是顾总的女朋友,你问他就好。”
顾千山静默了两秒,缓缓开口。
“为什么想知道?”
姜渔一怔,对啊,这件事如果顾千山本人不介意,关她什么事。她只是给顾千山打工的。可她好不甘心,她就是想知道。
为什么呢,因为......对了,因为她要把关于顾千山的事事无巨细汇报给叶芸慧,才能拿到十万首期款!如果只是顾千山吃饭睡觉的日常,一点内幕都没有,叶大小姐大概才不会痛快付钱。
对,就是这样,为了向叶芸慧交差。 绝对不是担心顾千山!
姜渔给自己找好了理由,可这理由是万万不能告诉顾千山的,于是她只好厚着脸皮上前小声说:“我只想知道你会不会有危险。其他的,不用告诉我细节。”
顾千山:“嗯,好。我没有危险,你可以走了。”
姜渔一怔,瞬间握紧了拳头,卧了草,这招以退为进居然没用!姜渔看着顾千山面带调笑,突然懂了,这位少爷他就是故意的。
短短几天,顾千山已经从一逗他就脸红的青涩男高中生,变成了面对姜渔的暧昧信号巍然不动的老油条。
可她实在没有立场生气,顾总下了逐客令,她只能无可奈何的往外走。
“千山,你是不是该拿出点绅士风度?人家担心你,才专门来告密,你看小姜臊眉耷眼的,一定生气了。”秦沐一脸坏笑。
姜渔闻言,很没骨气的停下脚步,委屈的看了顾千山一眼。
顾千山嘴角微微勾起,觉得姜渔像极了耷拉着耳朵的小狗。
顾千山:“未经允许进我房间,偷听公司高管和老板对话。我扣她工资了吗?”
秦沐:“按道理作为员工是该被扣工资。”
“既然没扣工资,她已经享受过我的风度了。”
姜渔无言以对,气哼哼的就要往外冲,自己明明是替他着想,担心他吃亏上当,这人倒好,还想着扣她工资!
万恶的黑心资本家,从小就黑心。
她刚走到卧室门口,又被秦沐揪着肩膀拽了回来。
“千山,你别逗她了,她要是真生气了你还得哄回来。”
顾千山正要反驳,却看见姜渔眼圈红红的,莹莹似有水光,突然就愣住了,只垂下眼眸沉默。
秦沐扫了两人一眼道:“我先把礼服拿给佣人熨一下,等会再回来跟你汇报公司的事。”说完自顾自离开了。
顾千山半晌没作声,姜渔觉得自己像个煞笔一样站在房间里等他解释,可人家凭什么和她解释呢?她算哪根葱?
姜渔:“那我也走了。”
“米娅是个赌鬼。”顾千山突然开口,语气依旧淡然。
“嗯?”姜渔怔怔看着顾千山“你妈她赌博?”
“不错,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不过那个时候没那么严重,我那时对她也不够关心。”
“你那时候还是个孩子,不关心也很正常吧。”姜渔拖了把椅子坐下。
顾千山一开口解释,姜渔就有种云开雾散的感觉,心里那点委屈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她摆好了知心姐姐的架势,决定好好开导开导这个心理上还是青春期的大男孩。
“她这次抵押了手里柏睿的股份还赌债,抵押权人背后是我们的竞争对手。现在她还不上钱,只能放弃股份。”顾千山顿了顿突然注视着姜渔问道:“你能听懂吗?”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姜渔瞪了顾千山一眼:“本人985毕业,能被一千人里选一个的柏睿录取,你对我的智商是有什么误解?”
顾千山:“总之,就是她的这次交易对公司造成了威胁,还好股权没转移就被秦沐发现了,他套出了对方的信息,替米娅还了钱阻止了这件事。”
“还了赌债?多少?”
“不多,秦沐出马和赌场谈判,最后只付了不到十分之一,不到一个亿吧。”
“啊!那她岂不是输了十几亿!”
姜渔震惊的叫了起来,从椅子上腾地跳起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你说她从你小时候开始就赌,光这一次就输了十几亿,那这么多年,她总共得输了多少钱啊?”
顾千山摇摇头:“不清楚,她已经走到了抵押股权的地步,说明她把她名下的资产挥霍得差不多了。大概有十几亿美金吧......”
“这么多!那她今天是不是就为了这件事来的?”
“大概是吧,其实我高中以后很少和她见面,现在她热衷于为我安排相亲,也是想从对方身上捞好处。”
“什么?!”姜渔表示难以置信:“你妈给你安排相亲还能捞好处?”
“是的,打着我的名义和其他家族建立联系,取得别人的信任,让他们投资她所谓原创品牌,这是一门好生意。”
顾千山苍白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敲击着扶手,他自嘲的口气让姜渔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是她亲生的吗?她怎么能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能心平气和的对她?“
顾千山盯了一会姜渔的脸,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真是24岁不是14岁吗?怎么连父母不一定爱自己的孩子这个道理都不懂。”
姜渔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顾千山太平静了,好像父母怎么对他,他根本无所谓。
“姜渔,弱者才会对感情怀有期待,强者根本不需要。在利益面前,感情不堪一击,任何看似牢固关系,只是利益的诱惑还不够大而已。”顾千山神情冷漠,语调比神情更冷漠。
“顾千山,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你已经恢复记忆了对不对?”姜渔看着男人如深渊的眸子忍不住发问。
顾千山:“我倒希望是,可惜还没有。你以为这样显而易见的道理十八岁的我就想不到吗?”他笑笑接着说:“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了。”
“不,不是那样的。”姜渔有点呼吸不过来。
“那是怎样的?我小时候被绑架,以为家里肯定会交赎金救我,结果是一个小男孩帮我逃了出去,回家我才知道他们只是报了警,根本没打算交赎金。”
“怎么可能,你家这么有钱......”
“绑匪要了一个极高的价格,而我父母早就在欧洲冻了不少受精卵随时可以造出基因更完美的后代。经过比较计算,他们决定报警然后听天由命。”
“你爸妈可能当时只是和绑匪在周旋......”姜渔嗫嚅着不敢看顾千山的眼睛。
“我看过他们咨询代孕的邮件。”顾千山的嘴角噙着笑意,眼睛却异常冰冷。
姜渔叹了口气,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问道
“从你醒来开始就在和秦沐联系?他在车上问了我什么你也知道对吗?”
顾千山:“你倒也不是笨到无药可救。”
“你......你就这么相信秦沐?你怎么知道要害你的人不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