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扬宗脸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随后眯起眼：“少危言耸听，我带支票去银行亲自验过了，银行能取现金，不可能是假的！”
    顾千山的手摩挲着协议一角，缓缓开口：“你取现金是不是在中盛银行营业部，贵宾理财室3号窗口？”
    顾扬宗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开始发颤：“你，你怎么知道？”
    “你去窗口，银行收走了你的支票，给了你支票上填的两万块，你就以为章是真的？”顾千山眼里带着戏谑：“如果你能查到柏睿的账户明细，你就知道这两万根本没从柏睿账户上支出。”
    顾二姑妈脸色几番变换，哑声开口：“那个银行员工是你安排的？”
    顾千山答非所问：“可惜你们没人能查账户，也没想过去查，以为这小小的障眼法是真的。”
    顾扬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原来你早知道了！你耍我！”
    顾千山一脸不屑：“白给你两万叫耍你？现在拿着这份协议，连同田小姐和那张支票一起交给警察才叫耍你。”
    田婉茹脸色大变：“千山哥哥！我一时糊涂，我真的不想害你。”
    秦沐挑眉：“到底还是年轻，这么快就承认了。”
    田婉茹原本清纯的小脸变得扭曲：“我根本不想拿，都是她逼我的！”她指着姜渔咬牙切齿：“顾千山把你从我面前抱走的时候，我就死心了。”
    说完她红着眼眶盯着顾千山：“但凡你对我有半点真心，我也不会做出这种事。”说完她深吸口气提高了音量：“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又答应和我交往？”
    顾千山面无表情的看向田婉茹，修长白皙的手指挑开她额前的长发。
    “婉茹，你是我的恩人，欠你恩情我会还你恩情。放心，我会给你请个最好律师，至于其他的，”顾千山顿了顿，放开手，眼里掠过一丝寒芒：“都是你的命。”
    姜渔见此情形，松了口气，片刻又觉得有些沮丧。她成了顾千山眼里碍事的傻瓜，再一次。
    就像上次她在臻园误会秦沐要当顾千山的爹一样，其实顾千山一早就一清二楚，他和秦沐在背后运筹帷幄，只安静看着顾家叔伯们演出，等他们跳出来再一网打尽。
    秦沐似乎看出了她脸上的失落，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我说你看穿得太迟了吧，顾总早看出来小田有问题了，他和小田只是做戏不是真的。”
    姜渔斜睨着秦沐，看他笑而不语的样子似乎在说，顾总只对你才是真的，一时间她忘了身处何地，突然羞红了脸。
    二姑妈抚弄着手腕上的玉镯，念了句佛号走到顾千山面前堆起笑容。
    “我也是被蒙在鼓里，你大伯这次做得不对，但他也不容易。你看在爷爷的面子上这次就不要太为难他好不好？”
    顾千山睨了她一眼，缓缓转头看向姜渔：“姜渔，你先走吧，这些事我自己会处理。”
    姜渔一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顾千山看向她的眼神里竟然带着隐隐的恳求。
    “好，我先走，你小心。”姜渔抿了抿唇，深深看了顾千山一眼。
    姜渔走到门口又被秦沐拦住了。
    秦沐压低声音：“录音谁给你的，悄悄告诉我。”
    姜渔摇头：“我答应了别人不能说！”
    秦沐打量了她一会儿，随后笑着拍了拍她的头：“算了，你走吧，我大概能猜到。”
    顾千山看着姜渔离开的背影，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他看向顾扬宗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不是我不给爷爷面子，他如果清醒，看见你们这些败类，只怕比我更想清理门户。”
    二姑妈肩膀抖了抖，后退半步：“千山，不关我的事啊。”她整了整头发若无其事的往外走：“今天就这样吧，我还约了茶艺课，先走了。”
    顾勋也把手机往裤兜里一揣准备离开。
    “一个都不许走。”顾千山的声音极冷，狠厉的眼神像冰刃一样看向顾勋。
    顾勋咽了咽唾沫，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
    “千山，我只是跟着大哥过来，要算账也找他，不关我事。”
    顾扬宗冷笑：“要股权的时候你们像苍蝇见了血一样，现在眼看要被这狼崽子算计，又跑得比兔子还快！”
    “大哥，话不能这么说，从头到尾都是你的主意，我一直都不赞成。”二姑妈边说边往顾千山脸上瞟。
    顾千山讥诮地勾了勾唇：“看在都姓顾的份上，我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他一手插袋，扫视三名顾家的长辈：“如果你们不想坐牢，就把参与这件事所有人的名单列出来，柏睿的员工也好，关联企业负责人也好，给你们二十分钟。”
    “异想天开！”顾扬宗气得满脸通红：“我才不会写，小杂种你敢把我怎样，我是你大伯。”
    顾千山嗤笑一声，抬手看了看表，刘秘书走进来手上拿着纸笔和印泥。
    “计时开始。”顾千山抬眸，嘴角带笑，可眼底一丝笑意也没有。
    “谁最后一个写完，我会把所有罪状都起诉到他身上。”
    田婉茹突然哭了出来：“千山哥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个很漂亮的女人找到我，说能改变我的命运。”
    秦沐给她递过去一张纸巾：“那个女人叫什么？”
    田婉茹：“不知道，但是我见过她和千山哥哥的合影，应该也是你们家的人，她长得像西域人。”
    秦沐看了顾千山一眼，见他神色不变，随即拿出手机调出米娅的照片。
    “你说的是不是她？”
    田婉茹点头：“对，就是她。她说会给我柏睿百分之十的股份，还会带我进入上流社会。”
    秦沐一愣，笑了：“上流社会？你也信。”说完他带着几分怜惜摸了摸田婉茹的头：“用下流手段是进不了上流社会的。”
    “等会通知高厅长，米娅大额赌博并且参与地下钱庄洗钱，让他们准备抓人，把她所有资料都发给警方。”顾千山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仿佛提到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话音刚落，二姑妈就哆嗦着拿起了纸笔：“我写，我把知道的都写上去！”
    顾勋额头渗出薄汗，他犹豫了片刻也拿起了纸笔。
    顾扬宗绷紧了身体，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小杂种，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不是顾家人，你是那个婊子胡搞生的野种······”
    秦沐：“哎哟，刚才不是说是顾总的亲大伯吗，他是野种，他爸和你算什么？”
    顾千山垂下眼帘：“既然你不写，那待会和米娅一起去警察局，正好路上也有个伴。”说完他目光沉沉地看向顾扬宗：“你的所有股份会按公司章程由我代持。”
    “顾千山，你别得意，六亲不认小心遭报应！”
    顾扬宗脸涨成了紫红色，他骂骂咧咧，却不敢走出房间，他知道顾千山一定安排好了人手在门口等着他。
    “顾千山，你能不能别这样对我，我妈妈尸骨未寒你就不能放过我吗？”田婉茹抽泣着去拉顾千山的手，却被毫不留情地甩开。
    顾千山俯下身在田婉茹耳边低语：“那天晚上我根本没碰你，酒店的床单我让人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