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不知不觉间就将目光落在了李莲花的身上,李莲花却没有去看他,手指轻抵着鼻尖轻咳了一声。
“抱歉啊,沈公子,我这小朋友一向心直口快,说话难免直接了一点,不过呢,这话却没有什么错处。
沈公子这病呢,看似凶险,却也并非药石无医,只这药虽能医人,却难医人心,若沈公子自己都对自己不抱什么希望的话,那即便是再好的药,用在沈公子身上怕也是难以发挥效用。
放宽心,放宽心啊。”
“李神医说的是,是我想多了。”
沈佑安未足月便出生,在娘胎里未长到日子就落了地,虽靠着药石活了下来,可身子一向都要比寻常小孩要弱上一些。
好不容易养到了三岁情况有所好转,却在五岁时又意外的落了水,自那之后便染上了咳疾,药石用尽,却一直都不见好。
随着沈佑安年岁渐长,这咳疾之症却一直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起来,沈佑安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一年前,更是发展到连下床都成了问题,终日的需与轮椅为伴。
许大夫是十几年前入的府,在这之前,还有两位大夫曾负责过沈佑安的病,只是来了都没有多长时间,二人都以医术不精,对沈佑安的病无能为力为由,自请辞去了这府医一职。
那两位大夫据说都是这清远城的名医,医术高超都不在许大夫之下,许大夫当时来应骋这府医一职时,他自己都不抱什么希望,偏生他被留了下来。
许大夫所用之药也并没有什么特殊,偏生他的药就比旁人开的管用,许大夫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到最后,也就只能将这些都归究于,他比其他人都认真一些,仔细一些。
沈佑安已经歇下,李莲花和方多病跟着许大夫去了偏厅,许大夫也就将自己知道的这些有关沈佑安的事,一一的告知给了李莲花。
“这些年,老夫用了许多法子,可这沈公子的病一直都是时好时坏的,始终不见大好,一年前,更是差点没救回来。
现在这样子,老夫也已经尽了全力,若不是李神医及时赶来,沈公子的病,怕是就要因为老夫的无能给耽误了。”
冬儿端着新沏的茶水从外面进来,刚好听到许大夫这话,将新换的茶水为三人一一续上,紧跟着就不赞成道:“许大夫快别这么说,这些年若不是许大夫你,我家少爷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要我说,不是许大夫无用,而是有人见不得我家少爷好,故意的在暗地里给人使绊子。”
“冬儿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许大夫小心的向李莲花这边看了一眼,连忙提醒着冬儿,可冬儿好似并不愿领许大夫的这份人情,眼睛一番生气的就反驳了回去。
“奴婢说的不对吗?
这么多年了,少爷每次发病,不都跟少夫人有关,不是少夫人害的少爷还能是谁?”
“哎呦,冬儿姑娘,这事可不能乱说呀。”
许大夫在这初云庄多年,自然也见过了许多事,对庄子上三个主子之间的事情,多多少少的也知道一些,只不过,一直都将这些藏在心中不曾乱说,有道是祸从口处,许大夫可不像冬儿这般激进的敢在背地里谈论主子的事非。
许大夫好心的想要拦住冬儿,冬儿却越是想将自己心里的那点不快说出来。
“怕什么,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少夫人心里一直都藏着个野男人,一直都不愿嫁给少爷,要不是坏了身子怕没人要……”
“哎呦,小祖宗,你快别说了,主子们的事哪是你我能议论的,若是传到夫人那里,你我都得跟着遭殃。”
许大夫是真担心冬儿这丫头口无遮拦的将什么话都说出来而连累了自己,也怕这丫头惹祸上身被苏玉容一气之下发卖了出去,一时着急也管不了那么多,上手就捂住了冬儿的嘴巴,冬儿睁着一双不甘的眼睛,“呜呜呜”的睁脱了半天都没能挣脱开。
“少夫人,奴婢们也是听命行事,还请少夫人不要为难奴婢。”
冬儿一听少夫人三个字,就像打了鸡血似的,猛的自许大夫的束缚下挣脱了出去,转身就大步跨出了房门。
“哎呦,坏了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