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如何?”冷溶月听了袁嬷嬷的话,当然听得出是有内情,于是问道。
“实际上是……
那一日,夫人刚刚用过午膳,站起身时,就感觉有些头晕、反胃。
夫人赶紧跑出了屋子,眼见着将刚刚吃进的饭食都吐了出来。
于是,夫人就想回自己房中躺着歇息。
按理说,都是已婚的妇人,看到夫人这种情况,一下子就都会想到夫人是否是有了身孕。
是那殷氏,她假装殷勤地关心夫人——
又是端水给夫人漱口;
又是递帕子给夫人擦嘴;
还张罗着给夫人找大夫诊治。
夫人说不用,说可能是没有睡好,回去躺一躺,睡一觉也就没事了。
夫人是想着第二天回一趟国公府,找国公府的府医诊断看看。
那会儿老夫人也在场,她极力赞成殷氏所说,非要立刻给夫人请大夫。
当时奴婢就要回国公府请府医过来给夫人看诊。
可她们拦着奴婢不让去,说是去国公府路远,先就近请个大夫看看再说。
后来,她们真的找了一个大夫进府给夫人看诊。
那个大夫是西边街上驻春堂的,姓鲁。
诊治之后,那姓鲁的大夫并没有说夫人有孕。
他只是说,夫人是多思多虑,而且夜间睡眠不好,不久前又吃错了东西,所以才引起暂时性的头晕反胃。
他说他开一副温和的药给夫人调理一下就好。
那姓鲁的大夫当时就坐下开方子;
殷氏当时就命人出去抓药;
药抓回来,殷氏又命人尽快熬煮出来给夫人喝下。
殷氏当时好殷勤啊!
谁知……谁知,用了那鲁大夫的药之后,夫人……夫人就下红不止。
奴婢感觉事情不对,瞅了个空子,就跑回了国公府。
国公府的两位夫人当时就带着府医,跟着奴婢一起来看夫人。
府医诊治之后,说是……说是夫人原是有了身孕,只是时日尚浅,却被庸医用了虎狼之药,已经小产了!
府医于是开了止血温补的药给夫人调理。
当时,国公府的两位夫人气愤不已,当即派人去驻春堂捉拿那个姓鲁的大夫。
结果去了才知道,那姓鲁的大夫,从来侯府出诊,之后就再没有回驻春堂。
等到国公府的人找到那个姓鲁的大夫家中时,他家里已是人去屋空。
两位夫人怀疑是殷氏从中使了阴私手段。
可那老夫人却是大包大揽地说,是她做的主,让人去驻春堂请的鲁大夫;
还说,自己以前身子不适的时候,请的也是这位鲁大夫。
但如今,那鲁大夫人影不见,一切都成了悬案。
一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证实是老夫人和殷氏害了夫人;
再者,二位夫人也想着,就算那殷氏嫉妒夫人,可夫人的腹中怀着的是冷家的血脉!
都说虎毒不食子!
那老夫人就算是再怎么恶毒,也不可能对着冷家的子嗣下手吧?
况且也没有实锤的证据。
那鲁大夫不见踪影,人证、物证都没有;
而侯爷和老夫人在得知失去了一个子嗣后,又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面对这种情况,国公府一时也一筹莫展、无计奈何!
国公爷和两位舅爷报了官,官府派出人去捉拿鲁大夫’
安国公府也派人去各处搜寻。
只是一直没有找到那个姓鲁的大夫。
后来,夫人用着府医开的方子,又有国公府的两位夫人开解着,身体渐渐有了好转。
奴婢这个身边伺候的人,都能明显地看得出来,夫人的气色和精神都在好转。
后来有一天,那殷氏陪着老夫人来夫人的院子里看望。
当时也在夫人身边伺候的陆嬷嬷正端着刚熬好的药从外面进来。
不知怎地,那陆嬷嬷就撞到了殷氏,好巧不巧地,一碗汤药全都泼在了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当时大怒,不依不饶,直接就叫嚷着,要将那陆嬷嬷发卖出去。
任凭夫人怎么求情,老夫人铁着一张脸就是不肯答应。
当时夫人急得昏了过去!
等到夫人醒来之后,陆嬷嬷已经被她们带出去发卖了。
夫人又急又气,病情转重。
后来,国公府的两位夫人再过来看望夫人时,知道了这件事。
又看到了夫人病情加重。
于是,又让府医诊治,之后换了药方,夫人才渐渐地有了好转。
只是没过几天,夫人的病情又急转直下,而且越来越严重!
再请府医来看时,府医也觉得奇怪。
府医认为,夫人用了那个方子,是不可能出现夫人现在这样的情况的。
于是,他又重新调了方子,只是后来依旧不见起色。
就这样,又拖了半个多月,在一天的夜里,夫人……夫人她……”
袁嬷嬷再也说不下去了!她用帕子捂住嘴,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