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关婆子的话,陈嬷嬷也不免起了好奇之心,连眼睛都睁大了,“到底怎么回事?”
关婆子和张婆子见陈嬷嬷来了兴趣,于是就你一言、我一语,将这后半夜到天明这点事儿绘声绘色地全讲给了陈嬷嬷听。
陈嬷嬷听了,满脸惊讶地说道:“哎呦!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儿啊!
那要这么说来,我这会儿进去见夫人……恐怕也不大合适啊!
得了,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事儿,我干脆进去见陆嬷嬷一面,打个招呼,我就还回月华轩守着去了!”
陆嬷嬷说着又要进齐眉院。
两个婆子又伸手将陈嬷嬷拉住了,“哎呦哎……我说陈嬷嬷,您这会儿进去也见不着陆嬷嬷!”
“怎么?那陆嬷嬷不在里面?”陈嬷嬷问道。
“不在。”张婆子摇摇头,“一大早的,那城南殷家……哦,就是夫人的娘家。
殷家那个刘嬷嬷就跑来了咱们侯府见夫人和侯爷,说是……说是表少爷昨晚回了京城。
回到京城之后,怕是又跑出去喝花酒了。
喝得醉醺醺的倒在半路上不说,也不知那表少爷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还被人套了布袋爆揍了一顿!”
“啊?这是真的?”陈嬷嬷吃惊地睁大眼睛。
“是真的呀!”关婆子和张婆子都猛点头。
“那……那表少爷伤得严重不严重啊?”陈嬷嬷问道。
“嘿嘿,陈嬷嬷,瞧您这话问的!
那表少爷要是伤得不严重,那刘嬷嬷能一大早儿地就跑到这儿来找侯爷?
殷家是想让侯爷去请个御医给表少爷看诊啊!”
婆子用一只手掩着自己的嘴,凑到陈嬷嬷耳边说道:“陈嬷嬷,您是不知道,今天侯爷都没去上早朝!”
陈嬷嬷看向跟自己咬耳朵的婆子,还没等开口问,那婆子就又凑过来说道:“是因为侯爷和夫人在夜里闹腾得太过了!
这会儿,俩人都站不起来了!
根本就下不了床,侯爷还怎么去上朝啊!
所以呀,就派忠顺去替侯爷告了病假。”
“都闹腾到这个份儿上了?”陈嬷嬷惊得张大嘴巴问道。
“不然您以为呢?
都闹腾得侯爷跟夫人两个像是得了一场大病似的!
……听说啊!……哎哟……
我听里边传出来的说法,说侯爷跟夫人那模样……
脸煞白,眼眶乌青,就像……就像两个活鬼!”
“啊?我的天爷爷!
要说侯爷跟夫人也不是少年夫妻了,怎么还这么没分寸呢?”陈嬷嬷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
我估摸着,如今就算是殷家老宅那边儿出了表少爷这事儿,侯爷跟夫人今儿也起不来、过不去!”关婆子撇撇嘴说道。
“那不行啊!
那殷家好歹也是老夫人和夫人这姑侄俩的娘家!
就算侯爷和夫人不动弹,回头老夫人知道了,也必定得带人过去去看看。”陈嬷嬷说道。
陈嬷嬷这句话倒又给两个婆子提了醒儿了。
“哎呦!您要不提老夫人我还忘了呢!
我跟您说呀,那老夫人今儿也出不去门儿了!”
“老夫人又怎么的了?”陈嬷嬷忙问。
“这也是后半夜的事儿!”张婆子道:“我们听说啊,老夫人后半夜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梦魇了!
都几个时辰了,一直做噩梦,乱喊乱叫、乱蹬乱踹的,怎么叫都叫不醒!
这不是,天没亮呢,逸安堂那边的叶嬷嬷就派了人出去请大夫了。
大夫来了,扎了针,老夫人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眼下倒是不喊也不叫了,又开始昏睡不醒了!
这会儿别说是殷家表少爷出了事儿,就是那殷家所有人都……
老夫人也睁不开眼,出不去门儿!”
“哎哟!今天这是撞了什么邪了?”陈嬷嬷愁眉苦脸地叨念。
“可不是嘛!我们姐儿俩刚才也正说着这事儿呢!
您说从昨天到今天,这府里可不就跟中了邪似的!
昨天下午,那二小姐跟小少爷走平地摔了一身伤,也都在各自的院里躺着呢!
这后半夜,老夫人梦魇叫不醒;
这侯爷跟夫人是折腾一宿停不下来!
就是那月华轩,里边那位不是也还锁着呢吗?
就那么渴着饿着,还不知到最后,那小命儿……唉!
好不容易想着天快亮了吧,这殷家又来报信儿,殷家表少爷又出了事儿了!
听说是两条腿都被打断了!
还有啊,就那子孙根……听说也……也废了!
您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唉!
不想不觉得,细想想……怎么越想越觉得……”关婆子说着说着,突然双手合十,朝着四外连着拜了几拜,嘴里还一通叨叨念念佛祖神明保佑!
“唉!”张婆子也叹了口气,“这侯府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邪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可别再出什么事了!”张婆子也跟着双手合十,嘴里叨叨起来。
陈婆子看了看两人,也随着“佛祖菩萨”地祷念了两句,便寻了个因由,转身离开了。
得了,大清早的这一趟没白跑!
就光是这侯府里的事儿,加上殷家那边儿的事儿,就够跟大小姐叨念叨念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