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如同脱缰的野马,狂野地跃上半空,直冲云霄,划破夜幕的宁静。
邓健的面容瞬间失色,惊恐地确认自己安然无恙后,他回望那深邃的夜空,只见那团炽热的火焰在半空中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结束了,就这样?
“砰——”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竹轰鸣,紧接着,无数璀璨的火花如同烟花雨般倾泻而下,绚烂的火花犹如绽放的火树银花。
美极了!
邓健眼含笑意,陶醉地仰望那片璀璨的夜空。
众人纷纷伸长脖子,那半空中的绚烂画卷映入眼帘,仿佛是希望的曙光。
邓健迫不及待地冲向林蒙,正欲开口,林蒙却大声喝止:“闭嘴,我在祈愿!”
邓健瞪大了双眼:“祈……祈愿……”
“正是。”林蒙不忘提及邓健冒险点燃烟花的英勇行为,解释道:“你看,这烟花如同流星划过夜空,流星所过之处,承载着我们的祈愿,来年便能心想事成。”
话音刚落,林蒙闭上双眼,心中默默许下愿望:“愿国泰民安,愿父亲安康,愿每个人新年快乐。”
他的心中还充满了对更多美好事物的期盼。
而一旁的邓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心想:原来烟花比菩萨还要灵验?那我就试试看!他立刻在林蒙身边低声嘟囔:“愿天赐我佳人,愿佳人诞下胖小子,愿小子长大成人,孝顺我这位小少爷。不,不,愿天赐我一位像pigu一样可爱的佳人,生下两个宝宝……”
他念念有词,如同蚊子般嗡嗡作响,让林蒙无法专注于祈求国泰民安和阖家幸福,心情一转:“也愿天赐我一个佳人,她叫朱秀荣,那个总是笑得灿烂,温柔似水的姑娘!”
想到那个笑容如花的姑娘,林蒙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觉异常舒心。
“唉……”他回头瞪了邓健一眼,心中暗叹:这家伙被带坏了,邓健却一脸虔诚。
就在这时,烟花再次“砰”的一声炸响,火焰再次升腾而起。
这是一连串的烟花,共计二十一响,府中上下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烟花,兴奋得手舞足蹈。
林蒙回眸间,见林景隆也闭上了眼睛,心中默默祈祷,想来林景隆也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禁笑容满面地走上前:“爹,你在祈求什么?”
林景隆睁开眼睛:“不告诉你。”
林蒙故作神秘地笑了。
看着林蒙这神秘的表情,林景隆忍不住咬牙切齿:“胡思乱想些什么?为父这辈子只求一件事,你若安好,我便心满意足。”
林蒙哈哈大笑,伸手在林景隆的肩膀上轻轻一推:“我很好,死不了。”只是当林蒙的脸转向阴影处时,他的笑容瞬间凝固,那总是漫不经心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泪光。他努力抬高自己的视线,不让自己眼角的泪水滑落。
哎,这般的父皇,怎的让人心中总是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楚?唉……我林蒙,在这弘治十二年的岁月里,发誓定要出人头地!
…………
乾宁宫内,灯火辉煌,弘治皇帝与张皇后,双双陪伴在太皇太后周氏的身旁。周氏太后,白发如霜却容光焕发,在璀璨的灯火映衬下,更显年轻态。她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看着自己的儿孙,满满的幸福感。
朱秀荣,那笑容淡雅如菊,举止间透着端庄大方,自然是极得体。
而朱厚照,却时不时地望向窗外,似乎心头有事。
“厚照,厚照……”
张皇后轻声呼唤,朱厚照却恍若未闻。
宦官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轻声耳语,朱厚照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母后:“母后有何吩咐?”
“好端端的,你在这儿发什么呆?”
“我在等烟花绽放呀。”
就在这时,林家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来了……”朱厚照兴奋得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快,快打开门窗,所有门窗都要打开。”
乾宁宫正殿的数十扇门窗迅速被宦官们打开,夜空瞬间一览无余。朱厚照的眼眸如同星辰般闪耀,待那烟花绽放于夜空,他兴奋地大喊:“快祈愿,快祈愿,这烟花可是灵验的,我……我林蒙,终有一日,要挥刀斩马,效仿高祖与文祖,驰骋大漠,横扫八荒!愿皇祖母和父皇福寿安康,愿母后青春永驻,愿秀荣妹妹幸福美满,永不嫁人……还有,愿老林家财源滚滚……”
祈愿声刚落,众人好奇地望着朱厚照,只见他虔诚地合掌,向着夜空默默祈祷。
张皇后与弘治皇帝相视一笑,无奈摇头。
太皇太后周氏慈爱地看着朱厚照,眼中满是柔情。
而那笑容如花的朱秀荣,听到这些话,俏丽的脸庞上竟也泛起了一丝涟漪,她眼中闪烁着星辰,默默祈祷:“愿我的病痛不再复发,让我能够尽情地笑,不必每日带着面具,不必有嬷嬷们时刻守护……”
…………
寿宁侯府内,一片漆黑。
“烟花……烟花……”建昌伯张延龄兴奋地冲进大堂:“哥,快来看烟花!”
一听到烟花,张鹤龄也瞬间来了精神,急匆匆地跑出来,遥望夜空,被这美景深深吸引。
“快祈愿,哥,快祈愿……这烟花可灵了,我听詹事府的刘公公说的,祈愿了,便能心想事成,比菩萨还灵验。”张延龄兴奋地说。
张鹤龄听后,立刻双手合十,对着夜空里的烟花虔诚祈祷:“苍天在上,愿林蒙遭受天罚,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在这寂静的夜晚,张延龄的耳边仿佛回荡着诅咒的魔咒:“林蒙pigu生疮,林蒙pigu生疮,林蒙pigu生疮……”声音如同夜间的幽灵,不依不饶。
突然,夜幕沉寂,万籁俱寂。
张延龄带着一丝戏谑,好奇地问道:“哥,你这是在祈求什么,怎么连pigu生疮都要祈祷个不停?”
然而,张鹤龄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怒火,他颤抖着指着张延龄,愤慨地说:“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祈愿都这么狼狈不堪,pigu生疮也就算了,还真是丢尽了我们的脸!”
张延龄被吓得魂飞魄散:“我……我……大年夜的,哥……”
张鹤龄长叹一声,突然意识到自己人生的悲剧,竟是因为身旁这个如同猪队友的兄弟。他摇摇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寂寞,转身向着黑暗的深渊走去。
张府内一片漆黑,只因为张鹤龄不舍得花费火油钱。张延龄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兄弟,忍不住提醒道:“哥,脚下小心啊!”
“嗷呜——”话音未落,便听到一阵磕磕碰碰的声音。黑暗中,张鹤龄痛苦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我的腿可能断了,我腿折了,啊……快来人啊!哪个混账把这么大的石头搬这里,天哪,这是要我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