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茴带着秦浩走进家门。
    叶佩雯看见心里极是欣喜，上来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的，自己女儿被晾在旁边理也没理。
    方茴轻轻蹙眉，这幕要是被不知情人看到，还以为秦浩才是亲儿子。
    “小秦来的刚刚好，你有口福啦，阿姨我今晚做了一大桌好吃的。”
    “谢谢阿姨。”
    “哎呀，千万别客气，跟在自己家一样。”
    “……”
    秦浩有些不适应叶佩雯这过度热情的样子，明明才见第二面，看着像是认识很久的模样。
    “阿姨，我是过来看叔叔的，听说他不太舒服。”
    叶佩雯不在意的甩甩手，瞥了一眼卧室方向嘲讽道：“唉，管他干嘛，都是自己作的，上蹦下跳的，不看自己什么年纪了。”
    话音刚落，方成蜡黄着脸虚弱的从卧室出来了。
    “老婆，小秦在这呢，说话注意点分寸。”他弱弱的说道。
    “哼，还不让说了，这么拼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董事长。”叶佩雯白了他一眼。
    方成上前拍了拍秦浩的肩膀：“咱们边吃边聊。”
    众人坐定，饭也吃了一会儿。
    方成脸上泛着忧愁的问道：“这几天我是又喜又愁，销量卖爆了，产量跟不上了。”
    秦浩笑着点点头说道：“方叔，正常的，就算产量跟不上，销量也比之前翻了几十倍了不是么？”
    方成欣喜道“何止啊，照这个势头下去一百多倍都有可能，想想我就开心。”
    秦浩道：“那就够了，无论怎么说都是赚的，缓一缓，千万别冒进，品控别再出什么问题。”
    方成摇了摇头又说道：“不行啊，董事长的意思是趁胜追击，借此机会拿下更多的市场份额，渠道再拓宽一点，到时候我们的资金流才能更稳定。我们沉寂太久了，多亏你的点子我们才能东山再起，你脑子活泛能不能再帮帮我们？”
    秦浩蹙眉陷入了思索。
    方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米饭粒儿关注着两个人的谈话，她也很好奇，想听听后续还能有什么办法。
    半晌，秦浩开口道：“靠产量拓宽市场不可取，热度会衰减，如果想走的更长远一些，我有一个建议。”
    方成一脸的期待，凑近了些问道：“你说。”
    “减少一半的产量，控制产出。”
    方成愣了，期待了半天没想到秦浩会给出这样的答案，现在势头正鼎盛，为什么要降低产量，他不明白。
    方茴也有些奇怪，也有些不理解，现在势头正盛，生生砍掉一半的产量，那利润不是也少一半麽？
    就是说，送上门的钱都不收。
    秦浩看着大家都不是很理解的样子，也不着急解释，转头朝方茴问道：“喜欢吃小蛋糕么？”
    方茴微微蹙眉回答道：“挺喜欢的。”
    秦浩微笑着点了点头，又说道“举个例子昂，咱们想象一下有一家超级火爆的蛋糕店，它推出了一款无比美味、造型独特的限量版蛋糕。
    这家店先通过各种方式大肆宣传这款蛋糕有多么的棒，从绝佳的口感、独特的配方到精美的外观，说得让人垂涎欲滴。然后，他们宣布这款蛋糕每天只做非常少的数量。
    这就导致很多顾客听闻后，都急切地想去尝尝。大家早早地去排队，甚至有人为了能买到不惜等上好几个小时，可即便这样，还是有很多人买不到。而那些买到的人就会觉得特别幸运和满足，还会在社交媒体上炫耀……”
    方茴眼神一亮，目露异彩的点了点头。
    方成也隐约有些明白了，纯甄集团推出的这款公益半瓶水，就是秦浩说的蛋糕！
    秦浩又补充道：“这就像钓鱼一样，一点点地放饵，让消费者像鱼儿一样紧紧咬着钩，始终保持着高度的关注和期待，不过这法子用在一瓶普通矿泉水上效用有限，也造不成什么稀缺效应。”
    方成皱了皱眉说道：“没错，几块钱的东西做鱼饵确实造不成什么吸引力，也打不响这个噱头”
    秦浩微笑道：“这个概念想要推广，我们可以通过优化产品矩阵来实现，比如我们改良瓶装样式，如云雾波纹，棱镜反光瓶类似的样式，另外使用优选矿泉眼，人工改良配方，推出高档水的概念。”
    “提前宣传，做足饥饿营销的噱头，然后控制产量，这样可以进一步扩大收益，同时也能达到优化产业线的目的。”
    “这个只能在过渡期推出，等产业线全面恢复以后，还是要趁热度靠常规产品进一步占有市场。”
    方成狠狠一拍桌子，惹得旁边叶佩雯嗔怪的拧了她一把，他也不在意，站起身来声音激动的说道：“好！好啊，我这就整理下想法跟董事长聊一下！”
    “爸，尊重一下人家。”方茴无奈的看着激动到忘形的父亲。
    方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对对，你看看我，这样吧，我和你们公司沟通追加方案，你整理个详细策划给我。”
    秦浩心里都乐开花了，走公最好了，他刚转正，迫切需要做点成绩出来，本来以为又白给一份方案，结果还是方茴懂事。
    心里这么想，但嘴上还得客气一下。
    “方叔，都自己人没事的，我不在意。”
    方茴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本来就挺现实的一个人，还装的这么淡然，不过她也知道秦浩需要成绩，懒得去拆穿他了。
    “那不行，你也是刚参加工作，哪能这么坑你呢，放心，这事情只要顺利落实我一定不亏待你。”
    秦浩佯装不好意思道：“唉，那也行吧！”
    “吃饭吃饭，今天身体不行，不然咱俩必须好好喝一杯庆祝庆祝。”方成开心的摆摆手。
    饭后秦浩要走，方茴让他等一下。
    只见她回屋转了一圈拿了顶帽子和一副口罩出来。
    “我送你回去。”
    秦浩摆手说不用，坐地铁就直接到学校门口，特别方便。
    方茴没有说话，蹙着眉头淡淡的看着他。
    秦浩被盯的有些不自在，他只能点头说道：“麻烦你了。”
    叶佩雯把两人送到楼梯口歪着头一脸的姨母笑，方成脸色却有些僵硬，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车的时候方茴递给他一张纸条和黑色镶金边的门禁卡，上面是一串门锁密码，下面是一个小区的地址楼牌号。
    “东西我明天会让人收拾出来，然后你随时都可以搬进去，之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也可以联系我。”方茴淡淡的说道。
    秦浩看着手里的纸条撇了撇嘴，叹了口气说道：“真要是白住其实我也挺不自在的，要不你还是象征性的收一点吧。”
    方茴淡淡瞥了他一眼，一边将汽车发动一边说道：“东西我会腾出来，住不住随便你，另外我爸爸的事情你也费心不少，该说感谢的是我。”
    “那更不用客气，没什么费力的。”
    秦浩心想，我确实也没废什么力气，只不过客串了一下搬运工而已。
    一路无言。
    车内有股淡淡的幽香，秦浩依在靠背上闭着眼睛闻得有些心旷神怡。
    我是深海中没有名字的鱼……
    铃声响起，车载屏幕弹起一个来电提示，方茴靠路边停车，四处寻找蓝牙耳机，最终也没找到，只能先接了起来。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刚才在开车。”
    “行行，说正事，范导那边给反馈了，说这首歌当主题曲不太行，问咱们考不考虑换一首。”
    方茴闭眼轻叹一声：“既然他不喜欢，那就算了。”
    “别介啊，千万别放弃，范导拍的哪个电影不是爆款？多好的机会，大不了我再去求求九峰，让他再帮忙写首歌。”
    “娴姐，我说过了，不想再和这个人有什么来往了。”
    “哎呀，我的大小姐，圈里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他喜欢你是好事儿，哪怕好言好语拖着他多要几首好歌呢，你这一下子就把人得罪死了，以后还怎么合作。”
    “那就不合作。”
    “你气死我了，老是这么轴，算了我再想想办法吧，必须把这个主题曲拿下。”
    嘟嘟嘟，那边把电话挂了。
    方茴无力的倚靠在座椅上，双手按揉自己的太阳穴。
    秦浩歪过头凝眉看着旁边女孩绝美的侧脸，见她眼睫毛都在轻微颤动，心里一定很不平静。
    刚才的电话他大致听明白了，大概的意思是现在要争取一个爆款电影的主题曲，然后之前给导演的歌被拒，还有个词曲作者叫九峰的人喜欢方茴，被拒了之后就不想再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