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娴被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犹如调色盘一般不断变换。
    最后终究忍住了怒火不宣泄出来，强行克制自身的情绪，语气平缓地说道：“方茴这嗓音条件比起那些歌后也不遑多让，咱们为什么就不能踏踏实实捧一个实力唱将出来呢？”
    武经理又气又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娴姐，你一个王牌经纪带了这么多新人，想法怎么还这么不切实际，行内的那些事儿需要我再一五一十的跟你介绍介绍？”
    叶娴挑了挑眉头说道：“行！那些破事儿撇开不谈，我跟你聊点实际的，方茴这次发的新歌你听了没有。”
    武经理淡淡瞥了她一眼回答道：“我听不听也就那么回事。”
    “那就是没听，说到底歌手还是要凭嗓子吃饭的，你回去要是有兴趣就听一听，对比一下两首新歌，宣传的事儿我也不跟你掰扯了，我们自己来，到时候你别后悔就行。”
    这话说完叶娴就摔门走了出去。
    武经理撇嘴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和九峰都闹掰这事儿他早就听说了，这么短的时间能找到什么有质量的好歌。
    至于新歌宣传。
    既然想自己来，那公司乐见其成。
    反正公司不管怎么说都能拿到分润，具体是怎样的一个过程他并不关心。
    身为王牌经纪人，明明旗下这么多质量好的新人不愿意带，非得烂在方茴这棵树上。
    不思进取，自己折腾去吧……
    这边叶娴回到公寓，仍是气愤未消，越想越气。
    方茴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瞅着叶娴这副样子，疑惑的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问道：“怎么啦，气成这个样子。”
    叶娴瞥了她一眼，下意识的不想把自己的这些负面情绪传递给她。
    “没事儿，和姓武的掰扯了一顿，跟你没关系，你看你电视剧去。”
    方茴虽然不擅长表达，但心思剔透，稍微一细琢磨就知道事情的大概了。
    她站起身，走到叶娴的身后，轻轻揉捏着她的肩膀，柔声说道。
    “娴姐，我一直认为，作为一个歌手，没有什么比唱几首代表作更重要的事情了，你说对不对？”
    叶娴眼神微微缓和，拍了拍她的手，长叹一声气。
    “我就是为你可惜，你这一身顶流的条件，偏偏要受这些腌臜气。”
    方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倒是没什么，反而是你为了我跑前跑后，还要经常受这些无聊人的气，是我对不起你。”
    叶娴一听蹙着眉头，骤然间站了起来。
    “我就是乐意给你当牛做马，哪个经纪人有我这么好的运气，手下的艺人天生丽质，嗓音超绝，性格清冷点怎么了，不去干那些脏事儿就错了？”
    方茴捂着嘴轻笑，连忙把她又按坐在沙发上。
    “对，我也是好运气，碰见一个亲姐一样的经纪人。”
    叶娴摆摆手，眉心再次皱起。
    “宣传的事儿我得好好谋划一下，你等我通知，到时间发个微博，我这边联系联系朋友，也给媒体们打个招呼发一发推介，范导电影没上线前咱们宣传要最大化。”
    方茴点头应道：“知道了。”
    叶娴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次咱们自己买推广，一定得狠狠的打他们一耳光，李欣瑶这破锣嗓子也配跟你打擂台。”
    她说的每一点方茴都点头附和，略微有难度的她也会尽力去做。
    活动在这行里面，捧高踩低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经纪人的地位取决于他手下艺人在圈内的地位，这些年方茴一直在二线和三线之间徘徊，着实让叶娴在外面受了不少窝囊气。
    她身为一位王牌经纪人，在行业内享有颇高的声誉和影响力，在公司内部更是拥有自由选择艺人的权力。
    但这些一直对方茴不离不弃，不断地动用自己的资源和人脉，总是能让她在关键的关卡脱颖而出。
    每次公司要给她安排新的艺人的时候，她就丝毫不顾体面的破口大骂，惹得几个高层很是不满。
    方茴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她也很想做些成绩出来，让叶娴也能在外面挺起身板。
    无数次的内心挣扎，无数次的焦虑失眠，无数次噩梦绕心，梦中被一群人指着鼻子谩骂。
    “装什么出淤泥而不染。”
    “你就是个清高怪！！”
    “你比别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为了自己原则让那么多关心你的人活的不舒服！！”
    方茴劝诫自己，要不妥协吧，抛弃自己的原则，无底线的应付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事情，这样说不定所有的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或许这堵墙真的对于方茴太过高大，终究还是没说服的了自己去翻越过去。
    这个城市每时每刻都在有不同的悲喜故事上演，最后像霓虹泡沫一样漂浮在天空上，她也想拥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叮咚，手机响了一声。
    秦浩：“恭喜新歌上线。”
    方茴嘴角微抿，回复了一句：“谢谢！”
    久久没回复，正当方茴要把手机放回去的时候，那边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秦浩那边柔声问道“你还没睡？”
    “你不是也没睡么？”方茴撇了撇嘴。
    叶娴这边听到动静，从卧室中好奇的探出头来，觉得听不清晰直接拿了包果干坐在不远处。
    秦浩挠了挠头说道：“刚才在听你的歌，一遍又一遍，好听极了，所以就没睡。”
    方茴眸底闪过一丝笑意，说道：“纠正一下，是你的歌。”
    秦浩微笑道：“是咱们俩的歌。”
    方茴头低下来，脚尖轻轻捻着地板，他这话有些暧昧，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两天后我要回青市，如果你有时间，可以一块吃顿饭。”
    “必须有时间，但这次能不能让我来请。”秦浩那边声音有些欣喜。
    “不能。”
    “喂，太霸道了吧，不能给我一次请大明星吃饭的机会么？”
    方茴能想象到秦浩那边无语的表情，心中觉得有些好笑，思忖片刻说道：“我请，是因为感谢你，你请，没有合适的理由。”
    “谁说的，你收留了我难道这还不值得感谢么？”
    “不值得。”
    叶娴听着二人没营养的扯闲篇蹙了蹙眉头，假装过来拿水果，顺势坐在她身边。
    “先不聊了，回去再说。”方茴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叶娴：“.......啥意思？”
    方茴切了一块哈密瓜放在她面前，淡淡说道：“没什么，他打电话问问歌的事情。”
    叶娴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嚼着水果说道：“你以为我没听到，又是吃饭，又是感谢的，没一点正事，你就不能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新歌？”
    “问了。”方茴淡然的回答道。
    “结果呢？”叶娴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没有。”
    叶娴先是一愣，反应过来恨恨的在她腰上软肉掐一把，方茴捂着腰撇着嘴不解的看着她。
    “死妮子，你就压根没问，打电话专门打情骂俏的。”
    “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