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亭书被她看的差点心软幸好带着冷意的风吹过让他清醒过来,避开她眼神道:“那我长话短说。”
这个臭葫芦!沈瑶在心里骂他,无奈只能听着。
“经过我们几番探查,书院中最可疑的就是这二人:于夫子,严恒。”薛亭书给沈瑶解释。
“于夫子在书院待了十年,为人严苛,脾气古怪不喜与人交往,平时单独住在校舍之中,除了授课解疑其他时候基本待在屋中不出来,而且他喜欢吃鸽肉,所以养了不少鸽子。
单独居住方便秘密行动,养鸽子还可以传递消息,之前追云还发现他鬼鬼祟祟的在院中的杏树下挖着什么,不过我们晚了一步,没能找到,所以我们怀疑他有可能是圣教余孽。”
沈瑶点点头,这个于夫子就是那日拦住自己进藏书阁之人,确实看着凶巴巴的,而且这几日就算碰见也是对自己横眉竖眼的。
“这个严恒是两年前进来的学子,户籍上写他是梁州人,但是据探查他自来到书院就没有回过梁州。梁州流行一种小食臭豆腐,虽然味道不好闻,但在许多梁州人那里却是美味,可他却闻见就退避三舍。
我们怀疑他的户籍是假的,已经派人去查了,明日就能有消息。我怀疑他是走失的那个圣童,按年龄来算他确实符合,只是他不去浴房,夜里也不脱衣睡,现在还没找到机会看他后背。”
沈瑶扬眉,“不能把他打晕直接脱了看吗?”
薛亭书一噎,瞳孔一震,“可以是可以,但是容易打草惊蛇,况且他基本都和学子一起,不然就是在藏书阁那里抄书,很难找到机会。”
沈瑶啧一声,确实不好办,一阵风吹过来,鼻子有些痒沈瑶“阿嚏”一声。
薛亭书立刻紧张问她:“是不是着凉了?我话也说完了你快去休息吧,要不要让误雪给你熬点姜汤?”
沈瑶揉揉鼻子,“不用,我好着呢。倒是你昨天淋雨今天又淋的,快回去吧,别冻着了。”
薛亭书不放心的又嘱咐两句才离开,沈瑶将窗户关上躺回被窝,心里想着要怎么探探这个严恒,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翌日起床沈瑶还真想到个好主意,上次在藏书阁那个严恒明明想看却又不敢看自己的样子分明是有心思,对于这种人自然是美人计才好使。
沈瑶派人打探严恒的行踪,得知他今日下午要去藏书阁抄书,她收拾好带上误雪做的金丝饼就去了藏书阁。
来到藏书阁门口,瞧着天色阴暗,误雪怕一会淋着沈瑶跑回去拿伞。果不其然才走一会就下起了雨。
沈瑶站在廊下边等边看檐下雨珠,看得入迷,以至于她回身见到身后佝偻的身影时吓了一跳。
略镇定一下,沈瑶瞧了瞧眼前胡子拉碴头发灰白的老头,试探开口:“您是哑伯?”
哑伯点点头,指指藏书阁又指指沈瑶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能进去。
沈瑶轻笑,“我不进去,我就在这等哥哥出来。”说完将手中食盒打开,露出其中精致的点心对哑伯道:“哑伯尝尝吧,这是金丝饼,用菊花做的,吃起来清香可口,还清肝明目呢!”
哑伯笑着摇摇头推拒,沈瑶从里面拿出一块递给他,“很好吃的,您尝尝。”
哑伯看了看沈瑶,见她一片好意也不再拒绝,伸手接过尝了一口,然后边吃边点头,瞧着还挺喜欢。
连廊拐角处的严恒看见这一幕脚步一顿,眼神暗了暗才继续朝前。
沈瑶余光中瞄见他过来,假装不经意扭头看到他,眼前一亮“严公子,你来的正好尝尝金丝饼吧。”
严恒摆手拒绝,“不了,多谢好意。你是来找沈渡的吧,我帮你叫他。”话落便入内寻人。
沈瑶又给哑伯拿了两个金丝饼用帕子包起来递给他,“哑伯你拿着,剩下的给我哥哥。”
哑伯乐呵呵接过,向沈瑶点头道谢便进了藏书阁里继续巡逻去了。
半晌严恒蹙着眉走出来,有些歉然道:“沈渡似乎不在藏书阁,我没找到他。”
沈瑶自是知道他不在,因为沈渡被她支走去仁心医馆拿药了,别的事恐怕他不上心,但照顾妹妹他不推脱。
“估计是又躲在哪里看书看得入迷了,白浪费我给他做金丝饼了。严公子过来是又要给于夫子抄书吗?”
严恒愣了一下,点点头,“是。”
沈瑶见他迟疑说道:“是哥哥告诉我的,他说这藏书阁除了他,来的最多的就是你了,从前我还好奇他口中的严兄是不是也同他一样是个书呆子,如今看来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严恒见她浅笑嫣嫣的样子,有些红脸,轻咳一声道:“我还要给夫子抄书,就不多言了。”言毕便要回去。
沈瑶叫住他,“严公子等等!抄书费心费力,这盒金丝饼就留给严公子吧。”说着端出第二层的小碟子,上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五个点心。
严恒连连摇头,“怎可要姑娘给沈兄准备的东西!”
“不妨事,我耽误了你这么大会功夫,才一碟糕点而已。”沈瑶见他不接,略有些踌躇道:“可是公子嫌弃这糕点?”
严恒怕她误会,“不是,只是我,我······”
“那公子便收下吧。”说完将碟子塞进他手中,莞尔一笑转身离开。
误雪方才就回来站在廊边等她,见她搞定赶紧上前接过食盒,两人一起翩然离去。
严恒看着隐入雨雾中的倩影,端着糕点的手稳了稳直到沈瑶出了院门才回身进入藏书阁。
给严恒的那几个金丝饼中掺进了少量的蒙汗药,吃了不会立刻晕过去,而是会渐渐有睡意,严恒也只会以为自己是抄书抄困的。
真正有问题的是他书案上香炉里的香,等他放下笔小憩时护卫溜进去点燃,可以让他昏睡,届时在脱掉上衣查看后背。
日落时分,护卫进来回话,严恒背上确实有纹身,已经画下来送往京城,只待与宫中那副核对后确定真假。
沈瑶松口气,离休沐日只剩三天,总算有了重大突破,不然到时候再找借口留下不走就太惹人怀疑了。
薛亭书缓步迈进屋子,事情进展顺利,不只沈瑶他面上也是有喜色。
见他总算肯进屋,沈瑶瞥他一眼道:“哟,薛大人今日怎么舍得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