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天帝没和我说过什么!”
我不耐烦地推开他一双狐狸爪子,郑重道:“是过年前的那晚!
天帝突然下凡和上清在后面的功德铺聊天,我起夜糊里糊涂就去了后面厕所,结果正好撞上他俩了,天帝在临走前,说要给我一个赐福,当时上清也在来着,然后第二天早起我才发现赐福原来是枚种子!
天帝留了话,告诉我这种子能长成一株小果树,果树开花后结出来的果子能帮上清解决火焰石给上清带来的影响,前提是果树得用我的血浇灌!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上清早日摆脱火焰石的折磨!我不想上清再隔三差五疼一回了!更不希望上清有一丝走火入魔的风险……上清是我的爱人,我想为他做些什么!”
大黑听得一愣,怔半晌,才捋清思路:“原来、原来是为了陛下……你才不惜耗损自己的精元。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陛下……”
我嫌弃地瞟了他一眼,“一开始,是不想让上清担心。你笨啊,上清要是知道这玩意得用我的血养着,你觉得他会允许我养这株神树吗?我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执麻烦,所以才决定把这件事隐瞒下来的。
后来我也察觉到这株树仿佛在吸取我的精力,因此我就更不能告诉上清了……这世间,你想要什么东西,就必须得拿点代价去换。
我精神差点,失点血,甚至是以后都要百病缠身,都没关系,只要上清能好起来,就够了。再说……”
我回头看向窗边那株生机勃勃的小果树:“你看它的果子,已经青里透红了,最多只需要半个月,果实彻底变成红色,它就算成熟了……
一个多月我都已经熬过来了,剩下半个月不碍事的,我死不了。上清不也说了么,我只是精气虚亏,旁地没有什么大碍。”
大黑沉默了片刻,终于能理解我了:“碧落妹子对陛下,真也情深义重。你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之前,是我误会你了。只是你为陛下做这么多,陛下……该知道。”
我摇摇头,说:“就算知道,也不是现在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把果子养得这么好……不能功亏一篑了。我不能让上清一瞧见这果子,就满心亏欠。所以……”
我抬眼直视大黑,威胁道:“你不许把这件事告诉他,不然……我就告诉小阮阮你前两天又去见前女友……”
大黑脸一白,扑上来就捂住了我的嘴,做贼心虚的诚惶诚恐道:“哎呦我的祖宗,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那疯丫头听去了,我得以死谢罪!
我前天为了躲避你们,特意挑在半夜溜的,连陛下都不知道我去找过她……你怎么就知道了?不对,我溜出去也不代表我一定是去找姗姗了……你怎么确定我就是去离城了?你诈我?”
我翻了个白眼,把他的狐狸爪子掰下去,无奈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怪只怪你运气不好,我昨晚在铺子里清点物件来着,有几位客户的寄存期限快到了,我给客人打电话商议续约的价钱,耽搁晚了,十点多才锁门回去。
正巧,碰上了。那时我看你手里还拎着一盒桃花糕,这种东西,不都是女孩爱吃吗?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你是去找谁了!”
但对他半夜三更翻出去找已经结婚的前女友这个做法,我一直都挺不认同的,“那桃花糕,不是你给小阮阮买的吗?”
他放开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嗯,那天买了两份,一份给阮阮了,一份带去给姗姗了,姗姗也喜欢吃这些……”
我听罢一阵恼火:“人家都已经结婚了,用得着你千里送零食吗?你要是对她余情未了,你就把她从她老公那抢回来!”
他当即反驳:“那不行,姗姗喜欢他……我就算抢过来了,也只是得到了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我希望她幸福快乐,她现在,就挺开心的……望着她开心,我就余生无憾了。”
“那阮阮呢?”我言辞犀利地逼问他:“阮阮你不打算要了?你已经辜负了她两回了!你要是不喜欢她,你就和她保持距离,让她安心去寻找别的慰藉!
我看附近那个小鬼男孩就挺好,温柔体贴,天冷了还知道给小阮阮送围脖,两天见不到小阮阮,就躲在附近偷瞧阮阮。他可比你体贴小阮阮多了。
但你,不但不允许小阮阮和他见面,还因为吃醋挥了那小男孩两拳头!
你放不下前女友,又舍不得未婚妻,你既想守护白月光幸福快乐,又想把朱砂痣绑在身边不许她离开,你这不是吃着锅里看着碗里么?简直是渣男行为!
大黑,你这事干的,我瞧不起你!”
他自觉没脸地捂住眼睛,为难道:“我没有对姗姗余情未了,我现在喜欢的,是阮阮。我去看姗姗,也是因为姗姗怀了二胎,快到预产期了,作为朋友,我就去看望一下,顺手捎点小礼物。”
“前女友生孩子,你过去看望……”
我更加嫌弃他了,“你啊,什么时候才能认清现实!
你拿了自己的内丹去救前女友的心上人,现在自食其果,没有内丹被毒咒反噬的生不如死,你最痛苦无助,性命垂危的时候,陪在你身边,任劳任怨,尽心照顾的是阮阮。
你能为了心爱的女人连命都不要,她也能为了心爱的男人舍弃一切。你的一点点温暖,都能让她高兴好几天,你现在说你喜欢的是阮阮,可在这段感情之中,一味付出的仅有小阮阮……
大黑,你太自私了。你满足了自己的心愿,却践踏了别人的一片真情。”
他被我说得愈发无地自容,闷咳了两声,赶紧打断:“呃那个,好!我答应你,今天的事,我为你保密,前天的事,你也得为我保密……”
我看着心虚的他,无奈叹口气。
他杵在我眼前哽了哽,半:“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我不会再伤害阮阮了,我会尽量和以前的人,划清界限。”
男人说和前女友划清界限……怎么听都不太靠谱。
但事到如今,只能……但愿如此吧!
——
下午,我去医院看望了正在恢复期的那叔那婶子。
顺便和那罗那石以及她的表舅一起去附近的小饭馆吃了顿半下午的饭。
“看见表妹表妹夫两口子死里逃生,我这个做表哥的也就放心了。我已经在月城逗留半个多月了,家里的老婆娃都还在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你说那罗你这孩子就是客气,表舅送你爸妈来省城动手术,这是分内的事,你倒好,不但让表舅在省城吃喝住行全免,还带表舅去商场给你表舅妈表弟表妹挑衣服,挑礼物。
哎呀呀,表舅都在农村摸滚打爬大半辈子了,还是头一次穿这么光鲜亮丽的衣服!这西装,这大衣,都价值不菲。听你旁边的小助理说,你给你表舅妈选的那件貂皮大衣,是正经货,花了十来万呢!
你说你这是在干啥,咱们乡下人,怎么配穿这么好的衣服!我看啊,你表舅妈就算拿到了,也舍不得穿,这件貂皮大衣以后八成得成为咱们家的传家宝。
还给什么误工费,一给就是一套楼房的钱!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咱这是进城扫荡来了呢!”
那罗她表舅一边口头客套,一边摸着自己身上奢侈气派的名牌大衣爱不释手。
那罗夹着虾,蘸醋,“表舅要是这样说,才是真的客气疏远了!我爸妈都是表舅亲自护送来月城的医院的,我这些年来都不在家,我爸妈多亏表舅一家照顾了。
我爸妈的性命,是表舅捡来的,这些都是我该做的,该对表舅尽的孝心。”
那罗表舅笑得满脸尽是褶子:“你爸妈刚出事的那晚,我就打算联系你的。可你爸不让,推进手术室前,你爸还抓着我的手,意识模糊地嘱咐我,千万不能给你打电话,不能让你被家里的事情分了心。
你爸妈啊,是真的疼你!”
那罗面色凝重地吃了只虾,沉默片刻,问:“表舅帮了我这么大的一个忙,这份恩情我那罗会永远铭记在心的。以后表舅要是有什么事情想让我去办,尽管开口。”
见那罗终于问到点上了,她表舅立马作出一副忸怩姿态:“嗯,大侄女你竟然都这么说了……那表舅也就不和大侄女见外了。大侄女记不记得我家海子?就是小时候总和你打架的那个大表弟?
他今年大四了,该实习了……上的是传媒学院,虽然不是啥重点大学,和大侄女你没法比,但好歹也是个正正经经的大学……
早些年他听说你在月城做网红挺赚钱的,所以就想向你学习,进入这种网络媒体行业……
我之前听表妹夫说,你回月城以后,签了个挺出名的影视集团,现在已经开始拍电视剧了,所以,大侄女你能不能让海子,也去你们公司实习一段时间,让他长长见识……”
听到这里,我就已经明白那罗她表舅在月城拖着不走的真实原因了,明面上是放心不下那罗父母,实际上却是在给自己的儿子铺路。
徐磊家的那个影视公司,在整个北国都算是赫赫有名的,入职门槛简直高的离谱。
要不是像那罗这种早就身负盛名的大流量公众人物,即便是重点大学毕业的我这个学历,进去了也只配给人端茶倒水!
他家儿子那个正经大学实习生……恐怕连面试的资格都没有。
她表舅倒真精明,半个月的时间给他儿子换一份其他人做梦都不敢求的大公司好工作,血赚!
“可以。”那罗面不改色的答应下来。“但我不敢保证他是否适应公司的生存环境。
以我现在的能力,还无法做到利用职务之便给他放水行方便,他进去了,必须得遵守公司的规矩,凭自己的能力在公司站稳脚,不然,被开除了我是无法力挽狂澜的。”
“只要能进去就好,能进去就好!”她表舅笑逐颜开的连连点头答应,“我家海子脑子聪明着呢,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能大有作为的,我对他十分有信心!
你放心那罗,他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给你丢人的!哎呀,我就说事情没有你身边那两个小心眼的助理说的那么复杂吧!
他们就是眼红,竟然还瞧不起我家海子,说什么你们公司招聘门槛高,我家海子的简历不够优秀,大学院校不够好……”
……
吃完饭,那石送我回家。
“早就知道表舅赖在这不走是什么意思了。只是起初我们都以为,他是家庭困难想要钱,我姐已经给了他一笔不菲的报酬了,可他仍不肯回家,今天姐借着这个契机,终于把他的内心话勾出来了!
果然是为了他那个不成气候的儿子,小时候,我和姐可没少被他欺负!那个人自大又骄傲,表舅把主意打在姐身上,明显就是在坑姐!
姐那种公司岂是什么地痞无赖都能进的,我姐本来就在公司还没站住脚,现在又答应引荐那个王八蛋,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我听着他的抱怨轻笑笑:“职场是个残酷的地方,他还没那个本事烧到那罗,那罗既然答应了他们的请求,肯定是早就有了应对之法。
你放心,没什么问题的,据我所知,那罗现在是他们公司的高级主播,她们公司等级制度很森严的,有名气的主播和演员都单独在最上面的几层楼,普通的小员工小文秘都在下面几层楼工作。
他们那边有明确的规章制度写明下面的员工轻易不能上去打扰高层,平日里他们很难碰面的。所以你那个表哥,是牵连不到你姐的。”
“真的么?”那石松了口气,“这我就放心了,我不了解我姐的公司……”
我们穿过马路,走到了一片树荫下。
“好了,就送到这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你抓紧回医院吧!”我停下,转身和年轻英俊的小伙说。
小伙犹豫了一下,点头:“好。”从自己的卫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枚亮晶晶的紫水晶爱心项链,送给我:“这是我……
前两天商场买东西抽奖中的,听说是真正的紫水晶,值千来块钱。我姐不喜欢这些品相一般的东西,我记得碧落姐你喜欢紫水晶,我姐不识货,就送给你。”
我不客气的把东西拿了过来,仔细瞧了瞧,欣慰打趣道:“好啊小石头,难得你现在还记得我喜欢紫水晶。这项链,真的挺不错!应该是特等奖吧,你手气真好。
你说得对,你姐不识货!我喜欢,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东西我收下了!”
那石意味深长的看我,有些不舍:“嗯,别弄丢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好。”
和那石分开后,我一个人抄小道回了家。
今天没坐上公交车,所以就只能耗点时间,自己慢慢走回去了。
踏上一条偏僻的小道时,身后突然袭来了一阵彻骨的寒风,吹的我脊背都发麻了。
有种不好预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没过多久。
我好似听见了身后有灵潮涌动,剑破长风的声音——
谁?!
蓦然转身,果然看见青翠竹叶化作一片片锋利的刀刃,直直朝我面门飞刺过来……
我踉跄后退一步,来不及惊慌害怕……
又一股神秘的紫色灵力从右边窜了出来,先一步挡在了我的身前,成功截胡了攻击我的千百片竹叶刃。
两股力量相碰撞,顷刻竹叶无骨炸满天,哗哗啦啦的散进风中,吹落满地。
有人出手救我……
但却不是上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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