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讨厌,娘子说得对,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眼拙,未能早点认出你……”
他按紧我的背,埋头在我脖子里,深深呼吸了一口我怀里的热意,心疼至极:“怪不得你我之间的缘分这样深,原来从头至尾,都是你。落儿,我欠你的,恐是这一生,都还不完了。”
“还不完,就不还了,拿你的余生陪伴来还就是了。”
我往他肩上抹了把眼泪鼻涕,双手搭在他的腰上,心底又酸又喜:
“我都已经馋你好多年了,你也该成全我了。原来那些记忆不是坏的,原来我以前,曾那么喜欢你过……直觉告诉我,我前世的记忆里,有一半是关于哥哥的,剩下一半,都被你占据了。”
他呼吸沉沉的抚着我后背,浅声说:“那是自然。本座记得,太古时期,你三万岁便喜欢上了本座。在桃花坞里见到本座的第一眼,便对本座沉迷深陷不可自拔,往后不是闯本座的宫殿,就是跟本座在各种仙山仙宴上偶遇……
本座在桃林里画画,你就变成桃花,挂在枝头,安静的瞧着。本座在湖边垂钓,你就趴在大树后,对着本座的背影,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
“我记得,我还偷看过……你洗澡。可我不是故意的……我一开始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偷看你裸体。”我不好意思地趴在他肩头申辩。
他无奈沉笑,拍着我肩膀,和我轻喃:“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过无妨,如今本座的身体,娘子不是早就已经看遍了么?只要娘子愿意,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
“你、又开始调戏我了!”我乖乖靠在他肩上,吸了吸鼻子,“我感觉不晚。”
“嗯?”
“只要能再遇见,多久都不晚。上清,我终于如愿以偿了。”
他微颔首,“本座,也是。”
我搂着他的腰,趴在他怀里,觉得一生如果就这样过了,也挺好……
——
起床见到大黑与小阮阮以后,我才从他们口中得知,我已经昏睡四天了。
而这四天里,上清一直在我身边悉心照顾着我,寸步不离,一粒米没吃,一口水没喝……
小阮阮和大黑也为我担心的不得了,毕竟当初林英捅我的那把刀不是普通刀具,而是魔界的七绝刀。
传闻七绝刀,可杀神。
要不是因为我的元神本就是魔族,能受得住七绝刀的戾气,我早就被她一刀捅死了,还是上清救不回来的那种死!
我着实想不通,为什么林英手里会有魔界的凶器……为什么那个黄衣女人,非要搞死我才高兴。
她到底是谁,我不记得我曾和什么人结下过令她非得设法弄死我的仇啊……
不过,更让我颇感意外的是,我昏迷期间,月卿头三天出门了,至于去了哪里,大黑他们并不知道。
第四天终于回家了。
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来看我,而是拉着那罗一起……去市中心的花园广场……玩了一整天,晚上还顺带看了一夜的烟花秀!
看看月卿!再看看上清……
这远近亲疏,顿时分明!
亏他以前还口口声声地向我承诺,此生此世,决不会把我一人丢下,他会永远跟随在我身畔,为我效犬马之劳。
而今,他就是这么为我效犬马之劳的?
还不如大黄有良心!
大黄还晓得在我清醒以后,第一时间冲上来往我身上抹哈喇子呢!
突然有点,看月卿不顺眼了……
下午,上清为我熬了碗牛奶银耳粥,拉我在楼下边喝粥,边看大黑和阮阮做手工。
两朵莲花做完,那俩没良心的小情侣、啊不,狗男女才开开心心地从市中心买完东西回来。
那罗一见我醒了,好好地坐在大厅里了,就拎着一堆瓶瓶罐罐,衣服袋子,激动地朝我泪眼汪汪扑过来……
要不是上清出手拦得快,她手里的鱼缸得砸我头上!
月卿看见我时的反应倒是淡定,只礼貌地冲我弯腰,浅浅勾唇一笑,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啧,果然,分别久了,感情淡了,他以前没这么话少的。
那罗兴奋地把自己买的那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分给了我一半,滔滔不绝的和我讲述了很多她和月卿单独出门,在外面恰巧碰见的新鲜有趣事。
有趣归有趣,只是我才醒过来,脑子有点不大好使,她和我讲的一连串人名,我从头听到尾也没捋清楚到底是谁撞了谁的车,谁扯了谁的头发……
“昨天晚上我和月卿去看灯塔附近的烟花秀!你猜遇见谁了?遇见我们公司的老老板了!就是徐磊他爹。哎呦喂,一大把年纪了,还挺懂浪漫!不过,更值得八卦的是,他怀里的女人,不是他老婆,好像是他公司的财务总监!”
提到出轨这个话题,我可就来兴趣了!
“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搞金屋藏娇这一套啊?”
那罗摇头啧啧,“有句话你不晓得么,女人三十岁就变老,男人至死是少年!再说人家年纪也不是很大,五十岁出头,有的是精力!在古时候,好多老头七十岁还能让自己小妾生孩子呢!”
我抿抿唇:“他在外瞎搞,他老婆知道么?”
那罗摸着下巴说:“那肯定,是知道的。徐磊他家的家庭关系比较复杂,他老爹吧,也不是第一次和野女人在外乱搞了。
他们这些豪门的男人,都不是干净货,徐磊他妈也挺有本事,听说手里捏了公司不少股份,当初他爹搞事业的时候,他妈为了帮衬他爹,往公司里砸了不少钱。
徐磊他妈,算是下嫁,刚结婚那十几年,夫妻俩感情正浓,正新鲜着呢,肯定是你爱我,我爱你,甜甜蜜蜜,死去活来的。
可后来么,两口子在一起过腻了,就开始各玩各的了。听公司里的老艺人说,老老板和他老婆早就感情破裂了,离没离婚不确定,现在只是为了公司的正常运营,才没有闹起来。
私底下,两人早就是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犯恶心了。
老老板甚至还把前头几个女人带回家里过夜过,但好在他老婆也不是吃素的,没俩月就被媒体曝出他老婆和另一个中年男明星半夜约饭,公园私会,害得公司股价瞬间暴跌!”
“所以他们现在算是搭伙过日子,谁也不碍着谁……那徐磊爹在外面瞎搞,出轨财务总监,对徐磊妈就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影响了,毕竟都已经不爱了,也不至于会为了丈夫睡了别人而伤心。”
“正解!徐磊妈还是比较高瞻远瞩的,对她来说,只要公司还是自己家的,只要公司未来的接班人一定是徐磊,她不在乎那个脏老公今晚又睡在谁的床上,玩感情可以,玩钱不行。
好在徐磊爹这些年也比较有良心,在外瞎搞是挺多次,但却从没把人搞大肚子……徐磊爹挺看重徐磊的,毕竟徐磊的确是运营公司当老板的那块好料子,把公司交给自己正儿八经的儿子手上,总比把公司分给感情关系都不固定的情妇私生子风险小。
更重要的一点是,徐磊孝顺啊!徐磊对他和亲妈,都是足够的尊重。你别看这些奸商大老板平时私生活混乱,随心所欲,可实际上能一手建立这么大的公司,心思计谋都多着呢,看事情,也都透彻着呢!”
我托腮叹气:“这样说的话,那这个八卦,也只能当个八卦听听了!起初我还挺同情徐磊妈妈的……自己的老公出轨,和别的女人一起光明正大地在外面看烟花秀,实在太伤人心了。
但,既然她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模式,彼此之间都没有爱了,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这样也挺好,至少失望透顶就不会再有希望,麻木掉了。
总好过,一个人还满心怀揣希望,苦苦翘首企盼着另一个人回头,另一个人却渐行渐远,对她没有丝毫的留恋……”
那罗点头附和:“说得对,就怕女人还认不清事实,放不下,对他不死心!就像我们公司的剪辑小姐姐,她老公娶她,完全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她爸当年救了她公公一命,她公公为了报恩,就撮合自己儿子和她在一起了。
偏偏她老公不爱她,她却对她老公一见钟情,现在可好,她老公几乎整天都腻在初恋家里,她自个儿夜夜独守空房,以泪洗面,让她离婚,她舍不得,总觉得总有一天她老公能看到她的好,浪子回头,你说这不是扯么!
她老公现在和初恋光明正大地住到一块,等哪天孩子有了,她就算不想离婚,也得被逼着离!就说这世上的女孩子,最不能犯恋爱脑的病!损人不利己啊!”
听到这些话,我心底突然酸了一下,垂首,心情低落地叹了句:
“是啊,最怕一厢情愿,人心不过拳头大,只能容得下一个人。他既然有喜欢的人了,你又怎能再祈求他回头呢?最后的结果不过是,你苦苦等了一辈子,至死,也没能换来他的分毫真心……”
“呸,我最瞧不起有老婆的男人还在外面找女人了!甚至还敢把女人带回家,当着老婆的面卿卿我我!现在是啥社会了,他还以为是古代,自个儿有钱就能当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了?
正宫放个皇后当木桩,怀里再左一个贵妃又一个贵人,今晚去这个妃子宫里留宿,明晚和那个妃子鸳鸯戏水,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他是精神生理都满足了,被他娶回家冷落的亲老婆呢?
呵呸,都不怕得病!”
那罗骂人的话音刚落,和月卿坐在一起品茶的上清就哐的一声,碰倒了一个陶瓷茶杯……
我和那罗皆是被声音吸引去了注意力。
上清耳尖泛红,脸色有几分拘谨地赶忙把杯子重新扶起来,挥袖施法抹干了茶几上的水渍,咳了咳,道:“本座失手了。”
旁边的月卿捧着茶杯细品,唇边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兴致勃勃地也搭上腔:“说起这个古代三宫六院啊!我倒是也听过不少古时的宫廷秘闻。
话说自古做皇后的啊,就没有几位是真正得宠的!大多都是皇帝为了稳固政权,或者迫于亲生母亲太后的压力,才迎娶进宫的。
皇后是帝王的妻子不错,但皇后更像是后宫的一棵参天大树,有她在,后宫前朝都能得以安稳。
帝王嘛,哪能随心所欲,喜欢什么人就娶什么人?
所以古时的皇帝,在无法立自己的挚爱为皇后时,就会退而求其次,先按照文武百官的意愿,立一个大家都满意的国母,再设法将自己的挚爱迎进宫封妃,给无上殊荣。
有些更没良心的皇帝啊,还会把自己的心头好直接册立为贵妃,为了不委屈自己的宝贝儿,避免宝贝儿在宫中受皇后欺负,大概率,还会把掌管六宫的实权给贵妃。
至于皇后那边,皇后母家势强时,皇后还有好日子过,还能有呼风唤雨、随意支配后宫众人的机会。
皇后母家一旦势弱,更惨点,母家倒台,皇后孤苦无依,那可就惨喽,轻则在后宫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没有帝王宠爱,长伴青灯古佛直到老死,重则打入冷宫,死了尸体臭了都没人发现、哎你踩我干什么!”
月卿说着,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连忙抬起自己的右脚甩甩,疼得拧紧眉心脸都红了,“你太过了啊!你用这么大力气做什么,我脚趾头都要被你踩掉了!”
旁边的罪魁祸首上清黑着脸,端起一杯茶喝,没好气地冷斥:“是你太过了。本座并没有用多大力,你的脚趾头也没有断,你皮糙肉厚的,怎么连这点疼都受不了,真是废物。”
“你还骂我!”
月卿顿时就不乐意了,一瘸一拐地快步来到我和那罗身边坐,报复心极强的接着拉我们说道:
“我就知道历史上有一位大璃朝的皇后,她生前没过一天好日子,她嫁的那个皇帝是个十足十的浑蛋,不但在新婚之夜把她一个人扔在婚房自己跑了,一跑就是一年多,回来的时候身边还带了个姑娘。
人都说那姑娘与皇帝是在战场上日久生情的,原先两人已经在战场上成过一次亲了!回宫以后,皇帝问都不问皇后一句,直接用皇后的仪仗迎娶贵妃!
此后三四年,都独宠贵妃,对贵妃盛宠不衰,因为贵妃一句话,不问青红皂白就将皇后打入了冷宫,你猜后来怎么着?”
那罗兴奋地配合道:“皇后反了?!”
月卿哽了一下,有点失望,缓了缓,还是接着道:“皇后母家没人了哪里能反的起来?皇后生病了,皇后病重时期,贵妃不许太医给皇后看病,皇帝也对皇后不管不问,最终皇后病死在了冷宫里!
死后第三天才被人发现,史书记载,皇后被入殓下葬时,尸体都腐烂生臭了!”
“啊?臭了?”那罗激动地一拍桌子,“太残忍,太没人性了!我要是那位皇后,高低在死前拉个垫背!”
“就是!”
月卿今天,有点异常精神。
说完,看我没反应,月卿又好奇地问了我一句:“娘娘不觉得,那狗皇帝很渣么?这个故事,就没有令娘娘怒火中烧,气得胸口疼?”
我倒是,没被故事气到,反而被月卿的这番话给提醒到了……
他好像,比我想象中,知道的更多……
我问他,或许能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
“渣是挺渣的,只是你这个故事,我上大学那会子就已经在书上看过一次了……当时是挺生气,气得脑壳疼,现在、没感觉了。你口中的那位皇后,应该就是五百年前,被皇帝建长生桥缅怀的那位皇后。”
我抬头,突然问他,“我想知道,皇帝为什么要建长生桥,皇后生前,是不是并没有像正史记载的那样不得宠,她和皇帝,是不是也相爱过……”
月卿哽住,思纣半晌,才开口:“反正皇后活着的时候不得宠,是真事……皇帝为皇后建长生桥,那桥是给皇后建的么?
这一点我也不知道……或许是,皇后死了,皇帝后悔了,才终于发现皇后的好了,这才建个桥意思意思,减轻一下自己的心理负担……”
得,不用问了,这家伙不知道这段事。
大抵是自己也发现这个解释不太通,他不怕死的问起了上清:“龙祖大人你活得久,你说呢?那桥,到底是不是为了皇后而建?那皇帝,最后,真的后悔了么?”
上清本就被他招惹的极度不爽,又听他这么一问,瞬间炸毛了。
拂袖朝月卿扔来一只茶杯,抬掌,再用掌力猛地一推,那茶杯瞬间被震碎成千万锋利瓷片,直直朝月卿刺了过来——
“这么玩不起?”月卿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危急关头抬手便聚出了一朵紫色重瓣花朵,花朵变大,花瓣涌动,瞬间吞噬了上清攻击过来的所有碎片。
接住上清一招后,月卿挑挑眉挑衅道:“尝闻龙祖大人法力高强修为高深,三界难逢敌手,今日借此机会,不如容本公子向龙祖大人讨教讨教!
此乃我魔界婆娑圣花,本公子正想知道,是龙祖的万象水灵厉害,还是,我魔界的上古婆娑花厉害!”
“上古婆娑花,听说那玩意是吃人花啊!”那罗和小阮阮吓得抱作一团,大黑则连连后退好几步躲到我身边来,诧异不已:“玩完了,这俩情绪不稳定的碰一块去了……万象水灵一出,咱家得遭洪水吧!”
我头疼的揉揉额,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无奈叹口气,“这又是食人花又是遭洪水的……他俩存心是来闹我的吧!”
不等我设法拦一拦两个人,月卿就迫不及待的催动掌中婆娑花,将婆娑花变得比门口磨盘还大,花蕊紫光氤氲,花瓣紫气游弋,遍体都充斥着凌冽的杀气……
我就知道,月卿这家伙向来小心眼又记仇,这会子好不容易揪到上清了,肯定不会放过和上清较劲的任何机会!
只是他手中这婆娑花一出,我家房子怕是等不到被水浇塌,就已经先被婆娑花的魔性邪力给震塌了吧!
“上清,本公子来向你讨教了,承让!”月卿单手托着婆娑花,胳膊上一使劲,就将婆娑花打向了十几步开外的上清。
本以为两人此番会是一场生死较量……但,在场所有人,除了我,其余的都没想到上清竟然有办法收服魔界圣花……
毕竟婆娑花这东西是上古魔物,它只认魔族,花内蕴含的力量与神仙的法力相克,对神族格外不友好,沾不得半分仙泽,因此也算是我们上古魔族的一大弑神灵物,本该遇见神力就会变得更凶煞强大的。
正常情况下,婆娑花感应到上清的气息,会发飙暴躁,但如今婆娑花好像还没来得及暴躁,就已经被上清给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上清的这个操作,属实惊到了花主人月卿。
“你、你怎么能操控我魔界圣花?”月卿老脸一阵泛白,“你有毒吧!”想了想,觉得不对劲,又气不打一处来的回头质问我:“你不会连这个玩意儿的老底都交代给他了吧!”
我镇定的支额,冲他点了点头:“啊。”
的确交代了,当初我和上清在江南水乡抓鱼的时候,我嫌弃用鱼钩钓鱼速度太慢,就把这玩意放了出去,让它代替我下水捉鱼……然后顺便,就教了上清控制婆娑花的法子……
主要那时候我是怕婆娑花感应到了上清身上的仙气,克制不住自己胡乱咬人……婆娑花的牙齿有剧毒,我也没有随身携带婆娑花毒的解药,上清要是被它咬了,我还得带他回魔界解毒,就不能拉着他一起在凡间玩了,这多耽搁事。
所以直接教会上清怎么操控抵御收服婆娑花,是彼时唯一一个能一劳永逸的妙法!
再说,就算哪天上清真与我们魔界为敌,和我兵刃相见了,我还能指望一朵花替我冲上去咬死他吗……
这多离谱。
“败家娘们啊!”月卿捂脸懊恼,悔不当初,“我就知道,你这女人认准了谁,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自己的老底都能主动向对方交代完!当初我就不该纵容你和他接触过多!”
上清将婆娑花送到了我手边,既无奈又嫌弃的睨了他一眼,“万象水灵,你暂时见不着了。更何况此地不宜施展万象水灵,你想同本座交手,本座可以满足你,你我卸下法力赤手空拳的打一架。
动用这种危险系数极高的法术,极有可能影响到附近居民的正常生活,影响人间的正常天气,乱了凡界秩序。你我的私人恩怨,切不可搭上无辜人的性命。”
“你清高,你是胸怀天下怜悯众生的神,你不愿意搭上无辜人的性命那是你的事!本公子是魔,人间死多少人,管本公子什么事!魔在你们神仙的印象里,不就是这么无恶不作,罪无可恕么?”
我伸手想要把花捧过来,但却碍于没有法力,迟迟难以下手。
上清察觉到了我的意图,主动帮忙用仙法罩住婆娑花,再将婆娑花转放在了我的手掌上方,儒雅淡然的回答月卿:“旁的神仙如何想,本座不清楚,但在本座心目中,神魔妖鬼,皆是相同,神无尽善,魔无尽恶。”
“嘁,说的比唱的好听!”月卿嗤之以鼻,双臂抱胸嘴碎道:“赤手空拳的和你打?你以为我傻吗?没有了法力与法器做外挂,我真实实力怎能比得上你……你可是龙祖,即便没有了祖龙真身,也依旧不容小觑。”
“你知道就好。”
“但……”月卿故意话说半截,再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上清。
上清搂住我的腰,玉指擦过我的耳鬓,帮我整理肩头两缕凌乱的发丝:“怎么?”
月卿抿了抿唇,试探着道:“万象水灵,去哪了?本公子盯你几天了,都没见到你身上有水雾之光……万象水灵可是龙祖的贴身之物,是真龙的心头血凝聚而成,你不会把它弄丢了吧!”
想想,突然破天荒的关心上清:“弄丢可就麻烦了,万象水灵在你身上,可保你元神稳固,受了伤以后能迅速伤口愈合,恢复法力……
怪不得你闭关了这么多年,才将从前的一身道行法力全部修回来……那东西对你至关重要,究竟是不小心丢了,还是……没了?”
见月卿满目紧张的凝望着上清,那罗不自在的拧巴了表情:“你们俩……月卿你担忧他?!你俩不是情敌吗?我咋感觉你俩现在像……情侣了?”
小阮阮吃惊的咬住手帕:“好家伙,这是从感情变质了么?”
月卿翻了个白眼:“放屁!本公子只是怕他一不留神又死了,到时候我家娘娘……还是得守寡!”
说着,嘴就损了:“你要是还得死,就趁早说清楚,把娘娘让给我,我替你照顾她一辈子,保准不让你的娘娘受一分委屈!本公子办事,你放心!”
“滚。”上清黑了脸,优雅不失威仪的送了他一句:“本座若死,定拿你陪葬,你放心,本座心眼比芝麻还小,定不会允你,比本座活的长。”
那罗:“看看,多么可歌可泣的、友情!生同衾死同穴!”
大黑抽了抽僵硬的嘴角:“真是好一句、生同衾死同穴……感人肺腑!”
我捧着婆娑花仔细想想,替他解谜:“万象水灵……应该在我身上。”
月卿被我的话吸引来了目光,收了打趣神情,负袖沉重追问:“他、把那东西都给你了?”
我点点头,说:“大约,是离开江南水乡之地,回天交旨的头两天。
上清喊我出去看星星,在水边,送了我一枚水滴,他没告诉我水滴的具体来历,只和我说,我总在外面惹事,不是这里碰着,就是那里磕着,身上动不动就见血,水滴能让我在受伤时,伤口迅速愈合。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疗伤的法宝……现在想起来,那应该就是你说的,万象水灵。”
月卿终于恍然大悟:“他是清楚自己活不久了,所以才在以身殉劫之前,把万象水灵这种要紧物件送给你……他是希望自己死后,水灵能替他,为你做些什么。怪不得……”
说到此处,他陡然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急切的看向我询问道:“你、记忆恢复了?”
我捧着花,靠在上清怀中摇摇头,“没有全部恢复,只是隐约记起了一丁点……好像,在水乡的那段记忆是完整的。还有小时候,我在天上修炼,趴在哥哥怀里听哥哥处理政务,还有……和你一起摘桃子。
不过后面的这些记忆比较零散,我想不起来太多……”
他听罢,脸色变了变,眼底渐沉郁,许久,才苦涩一笑,安慰我:“想不起来就算了。都这么多年了,我都记不起来,你究竟是哪一年陨落的了……没有人知道你的元神灵魂这些年来都经历过什么。
一定,过的很苦。不着急,你啊,莫怕,终归还有我、和你喜欢的人陪在你身边,我们会陪着你,等你慢慢把以前的那些事,全部想起来……”
我郑重的应了个:“好。”
——
夜晚,繁星当空,弯月朦胧。
灯影流光,桃花压满枝头……
忽有风起,掀得桃树下的两人袖袂飘逸,沉衣如墨。
“你吩咐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小天帝挺好说话的,向他讨封,他亦大度允了。特意讨得是个闲职神位,号青宵上元度厄元君娘娘,你的心病,也算是了了一桩。”
“上元娘娘,也不错。”
“知道是你的授意,当然要封个你满意的。天帝,有点惧你。”
“功高震主,道行高了,难免让他忌惮。”
“娘娘的恢复记忆,在你我的预料之外,我怀疑是七绝刀影响了娘娘沉睡的元神。万一,她的记忆继续不受控制的恢复,五百年前的事,你可瞒不住了。当心她不要你。”
上清背影一僵。
隔了许久,才说:“听闻南天门的扫把星一职空缺了多年,本座觉得,以月卿公子的资质,完全可以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