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用私刑……”我脸一红,顿时羞窘不已,推了推他的肩,无辜瘪嘴:“你就晓得欺负我,呜呜……”
他厚脸皮地在我锁骨上咬了口,酥酥麻麻,“你是我老婆,除了我,也没人敢欺负了。”
我有些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被他的手抚得腰间一阵发麻发软……再这么撩下去,我可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一个冲动就将他压在了床上,然后自投罗网,被他束住双手私刑伺候了……
“就这么想知道?”我红着脸轻轻问。
他点头:“嗯,娘子告诉本座了,本座才能将本座知道的信息告诉娘子,你我夫妻二人共同琢磨,总比娘子独自伤脑好。”
我咬唇想了想,终究还是向他妥协了,“我让……月卿去查霜微了,查她近段时间,有没有规矩守在庙里。”
“结果呢?”
“结果……没有。”我有点犹豫,心情沉重地看他:“你会不会觉得我多疑……”
他没等我说完就打断道:“我查到的结果,也一样。”
搂着我的腰,陪我在床边坐下,他让我靠在他怀里,安抚性地拍着我肩膀:“霜微对本座,大概是有好感的,自从上次月卿提醒过本座,本座就仔细回想了一下从前她在本座身边时的行为举止……
但时隔太久,本座想不起来太多,本座之前并未刻意留心过她,所以她是否对本座有心思,本座也吃不准。
玄晔龙君将她送到本座身边来,她一见本座,面带羞色,动不动就盯着本座看,出神痴迷,她的眼神让本座十分不舒服。
所以本座才觉得,她或许的确对本座有好感……她伤你,应该是有本座的原因在。”
他、竟然能、发现别人喜欢他?!
这不太对……
迎上我一脸震惊的表情,他愣了愣:“你这是什么反应?是……吃醋了?”
没等我开口解释他就一把将我抱进了怀中,紧紧按着:“娘子明鉴,本座与她并没有什么亲密关系,本座对她印象好纯属不了解她,本座当年救下她也是顺手而为。
那时本座见她已将修成正果,却被天灾伤的奄奄一息,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神仙理应悲悯苍生的原则才给了她一缕真气助她活命,又将她带回鳞宸宫休养。
她幻化成人形后虽在鳞宸宫当值,于本座身边侍奉,可本座素来不爱宫女近身,她除了时常会为本座添添茶,整理殿内书册之外,并无其它机会可接近本座。
娘子,在你之前,本座从不曾与其他女人有过纠葛。”
这一番急切自辩听得我呛了一下。
其实他就算不说,我也没有怀疑他曾经和霜微有过什么见不得人的感情……毕竟,如果真得到了,大璃国时期她就不会出现在上清身畔了。
前世的沈贵妃,可不是个恋爱脑。
要不是心太坏,想要的太多,自私又贪婪,也许就不会落得最后那个凄惨下场……
“我没吃醋。”我趴在他肩上轻轻解释:“我是觉得好奇……”
他不明白:“好奇什么?”
我伸手箍住了他的脖子,下颌倚着他的肩头,拿他没办法地轻笑一声,道:“好奇你为什么能瞧出来霜微喜欢你。
男人又不像女人,天生心思敏感,按理说,男人身边的女人喜欢男人,在没有明确表露自己的心意,或是做出什么很出格的事情时,男人一般都是察觉不到的……
你竟然能凭借一个眼神,她的一次呆滞就能判断出她对你有好感,很厉害……至少在男人这个种族性别里,你应该算是屈指可数、为数不多的清醒者之一。”
他沉默一阵,忽然不明所以地问:“谁同你说,男人一般察觉不到身边的异性对自己有好感?”
我想想,诚实回答:“上大学的时候,接触到的所有男同学几乎都是这么说的。
那罗也说男孩子生来就大大咧咧,在感情方面做不到像女生这样细腻,男孩子普遍情商底,尤其是直男与没怎么谈过恋爱的男生,他们更不懂怎么和女生相处交流,在感情这件事上,开窍的特别晚,所以女生才会将这些男孩子称为榆木脑袋……
我家老公你呢,不像直男,毕竟你懂怎么哄我开心,但我也着实没想到,你竟然感官这样灵敏……这天底下的男人要是都有你这么厉害,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小三的存在了。”
我说完,隔了半晌,他不悦的嗓音才重新于耳边冷冷响起:“娘子你被骗了。”
“啊?”
他道:“男人虽然的确在感情问题上不如女人敏感细腻,但男人还没有愚钝到连别人看自己的目光有异样都察觉不出。
无非是一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敢承认罢了!男女性别造就个性有差异,但也不至于差异太大。
一个心里有人的男人,根本不会接受身边任何女人无缘无故给予的感情与好,更不会任由别的女人一直用具有侵占性的目光盯着自己,除非,他心里的人对他并不是很重要。
娘子,你记住,往后再有人同你这般说,千万不要相信,他们不过是佯装一无所知,对别的女人刻意凑近视若无睹,一边信誓旦旦地证明自己是正人君子,身正影正,一边却无耻地享受其她女人带给自己的新鲜感,利用她们,满足自己那可怜的虚荣心。
他们最是自私,也最为靠不住,他们爱的,永远只有他们自己,他们的这些说辞,也就只能骗骗娘子这种心思单纯的小姑娘了。”
一边说,一边还把我往怀里再按深些,深吸了一口我发间的桃花香,凝声道:“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允许有任何危机威胁到你的,更不会让自己对你产生任何麻烦。”
这段话,听得我不由愣住了……
甚至对男人这个物种,有了新认知。
“娘子你要晓得,只要男人自己愿意,每个男人都能做宠妻狂魔,都能成为最称职合格的丈夫。他们什么都知道,他们的妻子未来是否幸福,皆看他们如何做选择。”
所以……
上清只是拥有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分辩能力……只不过,他做出了一个不同于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的选择。
他选择将一切都坦白给我这个心上人、挚爱兼妻子。
他是在向我证明,他将百分百的信任,与一颗毫无缺损的完整心,都给了我……
而我,还有再对他有所保留的必要么?
我趴在他肩上静了一阵,拍拍他的后背说:“月卿还查出来,金银花仙,要么是姊妹双生,要么一躯双魂。”
“嗯,她便是一躯双魂。”
听到他这般平静的回复,我诧异不已:“你、竟然已经知道了!”
他颔首,语气淡淡,“嗯,本座也是近来才知道的花族这个秘闻的,本座想了下,当初救下那株金银花,后来那一金一银双生花只化出了一个女子,那便证明不是姊妹双生,多半是一躯双魂。
之前袭击你奶奶,与月卿交手的那名黄衣女,应该就是她体内的双生姐姐魂魄。”
上清这家伙……也忒聪明了点吧,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么!
对!还有!
“梓君不知怎么回事,和霜微勾搭在一起了。”
“梓君……他倒是真有本事在本座头上动土!”
我从他怀里出来,撑直脊背凝视着他:“他盗走了妖界灵珠,应该是冲着我体内的太昊鼎来的。也不知道佛界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竟然能让他摈弃前嫌继续为己所用。”
“好处?”上清淡漠地冷哼道:“除了他的那位心上人,还有什么地方是能让佛界拿捏得住的?”
“可他的心上人不是早就已经死了么?”
上清直接揽着我,陪我在床上躺下,单手拎过被子盖住我,把我护紧实了,才说:“娘子知道,佛舍利么?”
我点点头:“听说只有得道高僧功德圆满了,才能在坐化后腹中凝出舍利,舍利被称为佛宝,可以辟邪,是佛家圣物,佛家高僧都以能凝出佛舍利为荣。”
“佛舍利内,有佛家人的残缺元神,只要得到舍利,便有机会让死去的佛家人复活。
能升到西方天的妖魔都已达到了成佛的标准,死后,都有佛舍利,而这些舍利会被佛家收走统一管理,如果本座算的没错,西天应该是拿那位天女的舍利来同梓君做交易了。
用太昊鼎,换心上人一缕复活的机会。至于霜微,目标一致,臭味相投,很难不人以群分。”
我张了张嘴,却连骂人的话都懒得吼了,“佛家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死人都利用!”
“太平盛世,佛家宣扬不争不抢,仁爱世人,可当他们自己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了,不管是为了自身还是为了诸佛辛苦造就的整个佛界,他们都会本能的选择自保。
这称不上自私,只能算是三界所有生物在死亡面前都会做出的正常应激反应。便如你我,在濒临死亡之际,会下意识的挣扎求生。
便如你哥哥,为了让整个魔界不被上苍所灭,甘愿牺牲自己,保全万千子民。”
我叹口气,轻轻道:“所有佛之仁爱,神之庇佑,都是建立在神佛本身没有任何威胁的前提下……
到了这种他们自个儿都自身难保的情况,纵是神佛,也无暇顾及什么仁爱慈悲了……更何况,杀一人,解救诸佛,这买卖挺划算的!
而且,梓君只能算是半个佛门弟子,梓君弄死我,罪孽也不在佛界……这一招金蝉脱壳,撇清关系,真让人大开眼见!
以前的那罗,现在的梓君,我突然发现佛家手段忒高明了,他们也忒爱做卸磨杀驴的事了!真想不到,世人认知中那悲悯苍生,仁爱万物的佛,也有心机深沉、手段狠辣的一面。”
“佛无尽善,人物尽恶。有生命的灵体都有善恶两面,只不过要看哪一面更胜一筹,能压过对头。”
他帮我揉了揉肩,温和道:“本座也有自私险恶的一面,就似,数十万年前,本座的确生出了不管龙潭,放下一切和你走,过不问世事、无忧无虑的好日子的念头。
只是理智战胜了本座的杂念,本座身在其位,便要谋其职,身为龙祖,为龙族牺牲是本座的使命,本座更不想让娘子发现,自己的夫君原来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
本座只希望,娘子在多年后再记起本座,脑海里浮现出的,仍旧是当初那个大仁大义,心怀苍生的上清。”
“我知道。”我鼻音凝重的往他胸膛上蹭蹭:“这么说,那我当年也坏过……当年有一回,我炼出了一种香,那香啊、是乱情香……我差点就给你用了,但我怕我强迫你,你清醒过来会恨我,所以我克制住了要迷晕你的冲动……”
犹记当年我把这事告诉月卿那会子,月卿顿时朝我投来了由衷敬佩的目光,他还说女人给男人下迷情香这种事,放眼整个魔界,甚至于三界,我都算是旷古第一人。
他说,幸好我运气好,及时收手了,不然我哥辛苦折腾出来的数万年基业,就要被我毁于一旦了……
上清要是真失身于我,不得召集百万大军将我们整个魔界给踏平了……
彼时我还真有点后怕,以至于后来接连两三个月我都没敢在上清面前晃悠。
再见面,上清很体贴的问我是不是遇见了什么棘手事,或者身子不舒服,我愣是没敢告诉他,我是心虚,见着他就发怵所以才躲着他。
从前碍于身份相差悬殊,我压根不敢提这茬,生怕他仔细回想,就猜出了其中隐情。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是我老公,我迷我自家老公,不丢人……
再说咱们连夫妻关系都有了,他要是还计较我曾经想对他用迷情香……那就没意思了!
“我知道。”他抱着我淡淡应了句。
我僵住:“啊?”
他阖目休养生息,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好笑道:“为夫不才,对香料也有些研究。侥幸能辨出娘子手中的香有何功效。”
我脸一红,瞠目结舌:“所以,你当年就已经知道了?你原来什么都明白……那你为什么没戳破我。”
“怕吓着你。”
我六神无主的结结巴巴:“你、后来也、没冷落我……”
“为何要冷落?”
我羞窘说道:“我给你用那种香嗳!虽然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了,可我还是有贼心……你就,不防着我?”
他轻叹,无奈的拍拍我脑袋,“那能怎么办,自家心肝儿,只能宠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