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厉霂幽凉道:“静和居是爷爷专门为奶奶建的。”
“爷爷待奶奶还真是长情。”
这句话不免有挖苦之意。
宋老爷子和宋奶奶的过往事迹,她听小姨温秋兰说过。
宋老爷子和宋奶奶年轻时,两人恩恩爱爱,相互扶持。
可色衰爱弛,宋老爷子到底还是犯了女色。
在外养了外室和私生女。
私生女也就是宋烟然。
东窗事发时,宋烟然已经十二岁了。
宋老太太祖上是满清皇族,幼时还是位尊贵的格格,骨子里思想传统,品性高洁,孤傲,丈夫多年的欺骗和背叛,就是对她莫大的羞辱。
宋奶奶一气之下,和宋爷爷和离。
紧接着,宋爷爷的外室死于一场车祸中。
只有宋烟然幸存了下来。
打那之后,宋奶奶就离了家,再无音信。
竟不想,宋奶奶在樊山!
秦掌珠感叹宋奶奶一生的悲苦,凝着宋厉霂过于俊美的脸,更是感叹,宋家还真是辈辈出渣男!
她说:“既然爷爷不在帝京,那就等他回来,我跟爷爷说,是我主动提的离婚。”
他冷着脸:“那爷爷要是问离婚的原因怎么说?”
“就说我绿了你!”她脱口而出。
“你敢?”
他忽然就生气了,捏住了她的手腕,恨不得折断。
秦掌珠挣开他的桎梏:“只是善意的谎言!又不是真的绿了你!你以为我是你呢!渣的明明白白的!”
“你说我渣?”他像是听到笑话似的,很不可思议,“我哪里渣了?”
“好,你不渣!我渣你!”
“那也不行!”他扯了扯嘴角:“你要是跟爷爷说你绿了我,我还要不要面子?”
秦掌珠白他一眼,“那你说,该怎么说?”
他一本正经地摇摇头:“不知道。”
秦掌珠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视线施施然地落在他皮带以下:“要不就说你那方面有病,我嫌弃你……”
“胡闹!”他忽然揽住她的腰:“你敢造谣我,我就让你切身体验体验我到底有没有问题!事关男人尊严,不行!”
秦掌珠无语:“又不是真的!”
“你敢再提一次?”他收紧她的细腰,警告她。
被他贴身抱着,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肌肉濆涨出的力量感和热意。
她脸颊唰一下红了:“好好好,不说你有病,就说我有问题!爷爷一直很想抱孙子,他若是知道我不能生育,肯定会同意我和你离婚的!”
他直接否决了她这个提议:“这么说,对你的名声不好。”
她无所谓笑笑:“我连牢都做过了,还怕名声差吗?我不在乎!”
他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很严肃,“我在乎。”
“……”
秦掌珠有些不知所措。
他在乎她的名声,代表什么?
重视她?
还是在乎她名声差,从而污了他的名声?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他把她的脑袋按在他胸口,一本正经地说:“让自己的妻子被人指指点点,我岂不是真成了渣夫了!”
他突然的温柔、‘深情’,让她有些困惑,也有些动容。
她双手抬了抬,还是克制住没有回抱他。
“既然在乎我的名声,现在我被网上骂成了小三,你也不管?”
她脑袋抵着他的胸口,小声抱怨道。
他推开她一些,附身,和她眉眼齐平,看着她的眼睛说:“想要平息舆论,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她水润的眼瞳里充满期待。
他抚了抚她的鬓发,眼睛里闪着星碎的光:“官宣你是我的合法妻子,你可愿意?”
秦掌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也完全没把他的话当真,摆摆手,道:“我们马上要离婚了,现在公开是夫妻,难不成过段时间再官宣我们离婚?这样只会把事情越闹越大,我不想三天两头上热搜,算了,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他眸里的微光一瞬间黑如深渊,说话的语气忽然就冷了起来:“你是怕公开我们的关系,担心你那个想想不高兴吧?”
“想想只是我的亲人!”秦掌珠觉得他莫名其妙,气得想笑:“那我们公开是夫妻关系,你不怕唐馨微不高兴?”
他沉默了。
她黯然轻笑:“四哥,你是做不到让唐馨微被全网嘲的,何必勉强自己?离婚是我提的,财产分割上,你给我的也够多了,我不需要你额外为我做什么,我承认,刚开始被网上骂,我委屈,也很恼,但现在,我觉得也没什么,不看不想不听,就不在意了!”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好像也在思考她说的话,最后,不确定地问了一句:“真的不在意当我的情人?”
她摇摇头:“不在意,网上那些……”
话到一半,她看到他勾起的唇角噙着点戏弄的笑。
才知道被他绕进去了!
抬手,就朝他胸口捶了一下。
他攥住她的手腕,眼里依旧含着笑。
笑的很温柔,很放松。
那双眼睛里像是萃了星子般,明亮濯濯。
她神思有些飘忽,忽然说:“四哥,你的眼睛很漂亮。”
莫名的,他的脑袋隐隐疼了下,下意识地扶了下额头。
“怎么了?是不是额头的伤又引起头晕了?”她急忙问。
然后,去握他的手腕。
还没碰到,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没事,可能昨夜没睡好。”
这话,秦掌珠没办法接下去了。
昨夜,他在唐馨微那里,还没睡好?
她很难不脑洞一出夜戏。
她眼底一片黯然,缓缓地退了两步,低着头说,“我觉得还是和爷爷实话实说吧!”
他眼神游弋,“什么实话?”
“就说我们两个从结婚到现在没有感情,实在没办法再生活在一起,爷爷是经过感情磨难的人,我想,他能理解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生活在一起是多么痛苦。”
“不爱自己的人?”他轻声重复了这句话,眼底划过一丝落寞,幽幽道,“既然你和我生活在一起这么痛苦,那就这么办吧。”
“……”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好像是她抛弃了他,伤了他,好像他是个受害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