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林清雅看着剩下的卤味，眉头紧锁。
    “这卤味，咋卖不动了呢？”
    这都过去好几天了，生意越来越差。
    明明刚开业那几天，生意还挺好的。
    每天都卖得精光，还有人排队来买。
    “难道是味道不好？”林清雅心里犯嘀咕。
    不可能啊！
    她对自己的手艺，可是相当有信心的。
    “难道是价格太贵？”林清雅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定价策略。
    可这也不应该！
    她这卤味，用的都是上好的食材，利润合适，价格也很合理。
    看来，这卤味不能再这么卖下去了，得减少点量才行。
    还有，得想办法扩大销路，不能老指着这农贸市场的一亩三分地。
    林清雅突然灵光一闪，她可以去找几个人帮忙代卖。
    她来提供货源，这样就能扩大销量了！
    林清雅说干就干，立马开始盘算起来。
    至于这剩下的，先装冰柜吧。
    她这会新买的冰柜，本来是打算用来保鲜，偶尔卖不掉的卤味的。
    现在倒好，直接派上用场了。
    傍晚时分，林海霞早早就走了。
    她每天都是这样，提前走，等苏永安下工就一起回去。
    关门收拾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了林清雅和林母身上。
    次日，她将卤味弄好后，就把店铺交给母亲跟姐姐，然后就去跑市场了。
    跑的也都是农贸市场，想想这改革开放也有好几年，开店铺的也陆陆续续的多起来。
    这老百姓的日子，不像前几年那么紧巴巴的，也开始有点消费能力了。
    到了地方，林清雅先是在市场里转悠了一圈，观察了一下地形。
    卖肉干的，卖腊肠的，卖酱菜的，各种店铺，应有尽有。
    林清雅心里有了底，就开始挨个店铺地推销起来。
    “婶子，你好，我是开卤味店的，想跟您合作一下。”
    “您看，我这卤味，味道好吧？”
    “您要是愿意，我就把卤味放在您这儿卖，卖出去的，咱们三七分。卖不出去的，我当晚再带走，您一点儿风险都没有。”
    林清雅使出了浑身解数，说得口干舌燥。
    可大多数人，一听就摆手，压根儿不带搭理她的。
    “去去去，我这儿地方小，放不下。”
    “你这卤味，看着也不咋地啊，能卖出去吗？”
    “谁知道你安的啥心，万一赔了，我找谁要去？”
    林清雅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拔凉拔凉的。
    不过，她也没灰心，继续一家一家地推销。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找到一个愿意试试的。
    那是一位卖肉干的大姐，人挺和气，也愿意尝试新事物。
    “行吧，妹子，我看你也不容易，就放我这儿试试吧。不过，我可不敢保证能卖出去多少啊。”
    “哎，谢谢大姐，谢谢大姐！”
    林清雅高兴坏了，赶紧把卤味摆好，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出一点儿差错。
    有了第一个，林清雅一鼓作气，又跑了几个农贸市场。
    原以为这个模式，肯定能招揽到好几个人。
    但一圈跑下来，也就一个肯给她试试的。
    不过，这万事开头难，有了开头，也是可以的。
    她心里计划着，这卤味到时是要弄加盟的，毕竟一个人还是难做大。
    想到这，林清雅长舒一口气，拧开水壶喝了一大口水。
    这跑市场，真是个体力活。
    她抹了抹额头的汗，顶着日头往回走。
    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突然在她跟前“吱呀”一声，停了下来。
    林清雅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车窗摇了下来。
    “上车。”
    陆霆坚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出现在视线里。
    林清雅愣了一下，才看见驾驶座上还坐着一个人，是方来。
    “不用了，我走回去很快的。”林清雅摆摆手。
    “上车。”陆霆坚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
    林清雅抹了抹汗，有点无奈，“那就麻烦了。”
    方来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抽了抽嘴角。
    这到底是谁开车呢，一点也不过问他的意见。
    他认命地调转了个方向。
    “这大中午了，你从哪过来的？”陆霆坚问。
    林清雅就把她去各个农贸市场，推销卤味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
    “你很缺钱吗？”陆霆坚微微蹙眉。
    林清雅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谁会嫌钱多呢，趁着现在年轻多干点，才能给家人和自己一个好的保障。”
    陆霆坚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欣赏。
    这丫头，永远积极向上，一点也不矫情。
    “或许你可以转换一下思路，去一些大一点的饭店问问。”
    林清雅眼睛一亮，“正有此意呢，但是一口也吃不成胖子，慢慢来吧。”
    “我说林清雅，你长得那么好看，又那么年轻，其实没必要那么拼。”方来从后视镜里看着林清雅，忍不住插嘴道。
    “找个有钱男人结婚，不就能解决钱的问题了？”他这话像是调侃，又像是试探。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一道锋利的眸光，扫射过来。
    方来立马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心里却暗暗叫苦，这陆营长的眼神，也太吓人了。
    林清雅轻笑一声：“或许没经历过婚姻的小姑娘，会这么想吧。但我都是过来人了，还能不知道婚姻这东西靠不住？”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自嘲。
    “别人给的那是别人愿意，还是得靠自己。”林清雅眼神坚定，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现在改革开放，各行各业都在复苏，这是个好时机，可不得稳稳的抓住。”
    她是要在这小镇积累原始资金，要去大城市闯的。
    方来被她的说法给震撼到了，也惊叹她居然有如此的商业头脑。
    不可否认，她说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但现实中，又有几个女人能像林清雅这样想，这样做的呢？
    果然，被婚姻伤过的人，就是不一样。
    到了大农贸市场后，林清雅道了谢，推开车门下来。
    却见陆霆坚也跟着下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事？”林清雅挑眉问道。
    “那个，我后天就回京都了。”陆霆坚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条递过去，“这是我的地址和电话。”
    “哦？”林清雅愣了一下，接过纸条，指尖却不小心擦过陆霆坚的掌心，激起一阵酥麻。
    “有事给我打电话，或者写信也可以。”陆霆坚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林清雅将纸条折起来，塞进口袋里，淡淡一笑：“好。”
    她心想，各回各的地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的。
    “那祝你一路顺风。”林清雅说完，便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陆霆坚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久久收不回眼神。
    就这？
    很淡定，也没什么不舍。
    可他的心里，却隐隐透着一股不舒服，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闷的。
    方来坐在驾驶座上，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心里暗自好笑。
    不是吧，难不成是兄弟单相思？
    看人家姑娘，淡定的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