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墨渊跃下马,来到夏如凰身边。
陆离川说不出的郁闷,终究忍不住开口。
“你是怎么让它驯服的?”
他前世极少输,总是赢,真正输的,也只有一个人!
可那个人,他即便输得再怎么不甘心,那也是九天十地的魔皇!
怎么重生了,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赢他!
明明他才是天道之子不是吗!
那匹独角异马不肯驯服于他,那便是它的死期到了!
可不肯被他驯服的烈马,居然被南墨渊轻轻松松地驯服,就很让他溃败!
让他的自信心,裂痕加深。
这种情况太不正常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忽然很恐惧,恐惧的不是输掉本身,输掉这无关紧要的小小押注不算什么。
他恐惧的是,天道是否会放弃他,另选他人。
但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就是天道之子,这点铁板钉钉!
他肯定着,确定着,但心中却又有一个声音按捺不住地跳出来:
已经发生了这么多出乎意料的事情,此事又有什么不可能……
陆离川便想要个答案,一个让他定心的答案。
南墨渊怎么可能如他所愿。
他对待陆离川,一向等同于大敌!
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
“大概这一次,运气站在我这边。”
陆离川闻言狂颤。
他什么意思?
运气站在他那边?
什么运气?
天运?!!
他究竟是谁?!
他是否跟他一样,也是重生?!!!
那他是哪个被他击败的对手?!!
陆离川心神震颤,他是天命之人,重生很正常,天道必定是让他重来一次,彻底碾压南墨渊,从根本上击败他!
再避免凰儿因爱生恨炸毁仙界!
可要是再有一个重生者,那麻烦可就太大了!
他死死盯着南墨渊,将之视为大敌,心惊胆颤,欲除之而后快!
但他并不知,南墨渊并非重生。
他只是根据种种线索,做了一个大胆的推论,并且说了一句钉子般扎入陆离川心口的话!
这句话,陆离川不多想,平平常常地认为,它也就是一句普普通通的意思。
但若是过分多想,过分解读,那便也就是被解读之后的意思!
如此机锋。
也就只有另一个重生者夏如凰能懂。
夏如凰深深地看向南墨渊,刚才那一瞬间,她以为他也是重生的。
事实上,此人真就是智商妖孽、恐怖,能想人之所不能想,行人之所不能行。
这一句话下去,真够陆离川喝一壶的。
不过她太乐见了。
四皇子反应过来。
他方才头脑发热,押了黄花梨博古架也就罢了。
但那百仙观想图,可是万万不能押的。
那是母后心爱之物,他若是输了,母后定然怪罪于他。
他想反悔:
“刚才是我——”
“诸位,此番是我赢了,你们输掉的东西,我回去后会遣人去一一索取,希望你们可不要当场赖账才好。”
夏如凰抢先说道,笑着问四皇子。
“四皇子想说什么,莫非想反悔?难道你说话如同儿戏,竟是一点做不得数?”
四皇子被堵得肺疼,神色阴郁,
“怎么可能,我堂堂皇子,说话自然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那赌注,随后我会送到镇国王府!”
他想着,中途把那图换下来,料想镇国王府的人也不敢说什么。
夏如凰紧紧相逼,
“倒也不那么麻烦,现在我人就在皇宫里,麻烦四皇子殿下这就去取来东西,一会我自行带走便可。”
四皇子勃然大怒:
“你——”
“简直贪婪至极!”
其他人也傻眼,这郡主是不是想钱想疯了,这样的没风度!
居然当场逼迫四皇子殿下。
四皇子从了,他们还怎么赖账!
方才他们也不过只是想抱四皇子的大腿,哪里是真的想把那些东西赌出去,
要是郡主真遣人去索要,他们的父母还不打断他们的腿啊!
都看向四皇子,四皇子,扛住啊!
失信你一个,幸福到万家!
四皇子还想赖。
夏如凰便拿出杀手锏。
“四皇子想赖账也可以,回去之后,我便差人把今日的事情写下来,请人‘传唱’一番,想来也是一件与民同乐的美谈!”
四皇子扛不住了。
挨母后的训斥总比被万民嘲笑的好!
他咬牙切齿,
“我,这,就,去,取!!!”
一字一顿,可见恨成什么样。
夏如凰根本不在乎。
这恨意,微风拂面罢了。
别说他了,就是在场这些人,包括陆离川和冯施施,他们的恨意加起来,她也不在乎。
敌人嘛。
不狠狠地削,还等什么!
在场众人心中一阵无言哀嚎,狠,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
不给东西,还要把这件事写出去让人骂!
这搁谁能遭得住!
这是多无耻的人才能干出这种事!
他们怕了!
不多会,四皇子含恨而归,把一幅画卷丢到夏如凰怀里!
又有一群宫人抬着那千年黄花梨博古架重重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