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百万,不要再无事生非,白费力气了。国栋的妈妈叫张梅,她和我是在一个白雪飘飘的季节生下的国栋,并且我们从小把国栋培养成了一个优秀的革命人才,而你张百万却是被千万人民唾弃的大毒枭,鲁国栋与你根本是水火不相容的两个群体,你们的性情和行为根本就是格格不入的。”
鲁伟说得慷慨激昂,但是用意却是不言而喻,听得张百万的脸部肌肉逐渐收紧,眼睛由阴冷变成了阴狠,乖戻。
由于鲁伟的言之凿凿,彻底打消了鲁国栋的疑虑,他顿时心情大好,转而用冷漠的语气逼视着他面前的这个大毒枭:“张百万,我说你是个精神病你还不承认,不过,看在你舐犊情深的份儿上,回去后,我会为你贴寻人启事寻找你的孩子,到时以告慰你的在天之灵!”
鲁国栋的这些话如针砭如毒药般地侵蚀着张百万的心,张百万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同时狠狠地剜了鲁伟一眼,他凶性必露地道:“鲁伟,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我张百万说到做到!”
“你敢!”鲁国栋愤怒地斥责着:“你这个祸国殃民的民族败类,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为那些被你坑害的老百姓和被你杀害的叔叔伯伯们报仇!”说完,欲上前与张百万拼命,却被伍德贵强行按伏于地上。
由于鲁国栋对鲁伟的至诚孺慕,更加激起了张百万对鲁伟的刻骨仇恨,他喋喋怪笑着逼近鲁伟:“我张百万是一个争强好胜,睚眦必报之人,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畏惧之心吗?”
“哈哈!”鲁伟慨笑着:“我们特战队员战斗在反恐第一线,时刻面临着生与死,血与火的危险,如果为了个人安危而放弃尊严,我鲁伟做不到!”
“果然是王者风范,不过你和我张百万相比只是贱命一条,你知道我张百万在多少次磨难中冲出险境,被世人尊为不死之人吗?”
鲁伟并不示弱,他沉声逼视着张百万:“你少把自己的凶恶罪行说得冠冕堂皇,扯掉你的面具吧,你迟早会受到法律的严惩的。”
“是吗?”张百万眼神带着一种残酷,如冷冽的寒霜般伸手掏出手枪,举枪便射。
“不!”只听见一声震慑人心地狂吼刺穿耳膜,鲁国栋忍着双臂的麻软刺痛奋力挣脱了伍德贵的管制,奋力一跃踢向张百万持枪的手臂,张百万几乎在一扣板机间被国栋踢中了持枪的右手,子弹在飞啸中偏离了方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鲁伟两个飞跃来到鲁国栋的面前,伸手把他拽在了自己的身前,然后奋力一推,把鲁国栋推离于距自己四、五步之远的身后。
“国栋,快走,到张叔叔他们那里去!”鲁伟的声音响彻耳际,令扑在地上的鲁国栋乱了方寸。
由于张百万提前下过命令,不得动鲁国栋一根毫毛,所以自始至终,匪徒们都不敢动一枪一弹,而鲁伟上前解救鲁国栋只是瞬那间的功夫,就连伍德贵都在茫然中失去了应激能力,所以张百万在失去鲁国栋后在恼羞成怒中咆哮出声:“鲁伟,你现在就去死吧!”
而此刻的鲁伟看到鲁国栋从地上爬起,迈着迟疑徘徊的步伐,他在急躁中断喝道:“快走,这是命令!”
这时前方后方突然传来了呐喊声,隐约间听到“张百万就在前方,各队形成合围包抄之势”的喊声,旋即密集的脚步声和呐喊声从前后不远处蜂拥而来。
对着鲁伟开了一枪的张百万终于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性,他急声高叫着“撤!”
但是看着前后被边防军围堵的可怕局势,张百万阴鸷的眼中露出一丝慌乱。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刘光标在张百万的面前附耳低语着:“张爷,在我们的上方半山腰处,尚爷新近挖通了一条密道,我们只需到达那里就可以逃出生天了。”一席话只说得张百万的面容顷刻间如拨开云雾见了青天,不过面色在微微一变中恢复了正常,他举起枪瞄准了鲁伟。
在张百万和刘光标低语之际,鲁伟和鲁国栋撤身就跑,但是那张百万是何等狠辣彪悍之人,鲁伟在一刹那被一枪穿胸而过。
“鲁伟,我说过,今天是你的忌日,我是不会失言的!”张百万恨意深切地沉声叨念着,仿佛他为鲁伟下了一道诅咒,同时张百万冲着手下的弟兄们激越地高喊着:“去,把鲁国栋给我抢回来!”
一阵一阵难以承受的窒息感让鲁伟的身体难以自持,他忍着最后的清醒拼尽全力告诫着鲁国栋:“国栋,快跑!”
“爸爸!”凄厉的惨叫声发自于鲁国栋的喉咙,他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他彻底崩溃了。
“快走……”鲁伟回望着鲁国栋,眼中迸射着不容置喙的光芒,他捂着胸口汨汨流出的血水果决地道:“国栋,好好活着……快走!”
“鲁国栋,快过来!”远处的四名战士在召唤着鲁国栋,同时,四把轻机枪扫向欲向前挟持鲁国栋的伍德贵和陈光标。
看到鲁伟身下大面积的血渍,鲁国栋的心沉入了冰冷刺骨的湖底,他瑟缩着,在后撤中一步一回头地咽泣着:“好,爸爸,我会好好活着的,你放心!”
鲁伟艰难的转回身去,目光无比坚定地对视着张百万:“有一种感情叫无奈,……有一种放弃叫成全……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鲁伟倒下了,那伟岸挺拔的身躯在一瞬间倒下了,没有任何征兆的倒下了,鲁国栋后望之际,脑袋一片空白,如一尊石刻雕塑般地矗立在那里。
这时候喊杀声铺天盖地涌来,大部队两面夹击,让张百万的一干人众顿时慌了手脚,伍德贵强拽着张百万的双臂道:“张爷,来不及了,快走!”
张百万似有不甘,他不舍地凝望着十几米之远的鲁国栋的身影,两行清泪滑落眼底,他被伍德贵和刘光标架持着,向上方的半山腰攀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