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华公墓,山岗上一排排墓碑齐整有序,每排墓碑前方都有一片鲜花簇拥的花圃,远山处掩映着一排排青松翠柏,让墓地更显得庄重肃穆。
刘启荣来到了父母的墓地前,他小心地摆好两束鲜花,又从网兜里掏出苹果、香蕉、点心、饺子、一瓶酒还有两碟小菜摆满了墓台。
刘启荣起身冲着父母的合葬墓深深地鞠了一躬,弯腰从网兜里拿出了两个酒杯,分别斟满了酒,然后自己端起其中一杯道:“爹,娘,今天国标来看你们了。爹,这是你喜欢喝的二锅头,来,我们干一杯,你不是总念叨着要与我痛饮一杯吗!今天我就让你如愿以偿。”说着,刘启荣“咕咚咕咚”一口气干了一杯酒,然后端起另一杯酒缓缓地倒在了墓碑前。
“娘!”刘启荣又打开了食品袋:“这是我特地为你包的三鲜馅饺子,还有大蜜桃和香蕉,都是你平生所爱。爹,你也吃些吧,这里还有猪头肉和酱牛肉,都是你最喜欢的下酒菜。”
刘启荣把这些食物都摆放在墓台上,他盘膝而坐:“爹、娘,你们慢慢吃。”
说着说着,刘启荣感觉心中酸酸的,鼻子禁不住抽动了一下,他用力抹了一把即将滑入脸颊的眼泪,愧悔道:“爹、娘,以后我会时常来看你们的,对了,我不去大西北了,我在我们新江市找了一份工作,今后我就在家乡扎根了,再也不离开你们了。还有,我更改了名字,现在叫刘启荣,原谅我,因为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我没有忘本,依然是刘氏后代……”
想到自己二十年的军事生涯就这样结束了,刘启荣有一种凄楚苍凉感,是的,他曾经在一个人的面前许下了终生报国志,他记得那个令他敬仰的人曾经问过他,问他为什么参军,他回答的是,是为了光宗耀祖,可他的回答却引来了那个人的神色复杂,那个人是这样评价他的回答的:军人是具有奉献精神的,军人是不存任何私心杂念的,如果是为了光宗耀祖,那么他根本不需要到这部队的大熔炉来,因为军人的职责是神圣而庄严的,因为军人的使命是至高无上的。
每每想到那个人对自己的指导和教诲,刘启荣都深有感悟,所以才造就了他二十年驰骋疆场,战绩辉煌的军事生涯,可现在……
想到自己决心更换身份投身到另一条不可预知的道路中,刘启荣的心就犹如大海里的巨浪一波高过一波,让他失去了辨别正确方向的动力。
不远处,有三、五成群的扫墓者匆匆而过,刘启荣就这样在爹娘的墓前倾诉着自己的衷肠,因为他能感知到爹娘在认真地听他说话,热切地盼望着他的每一次的来临。
天不早了,太阳己移到了中天,刘启荣立起身来,端起那瓶酒围着爹娘墓地倾倒着,直到瓶中再也倒不出一滴酒,之后他整了整衣服,虔诚地磕了三个头。
“爹,娘,过两天我还会来看你们的。”刘启荣抹去了脸上的泪痕,转身大踏步地向前走去,到得拐角处,他扭头观望着爹娘的墓碑,耳边响起了方世昭的话语:
“启荣啊,我为你爹娘选了一块风水宝地,这块墓地本来是为我爹娘留下的,但是自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断定你是我今生的手足兄弟了,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只要我们兄弟同心齐力,共同创业,你我大好的前程将会一片光明。”
“启荣啊,你的户口我已为你办好了,从此新江市只有一个叫刘启荣的人,让过去的刘国标从此在人间蒸发吧!另外,我还为你置办了一处豪宅,不要不好意思,因为以后还会有更多的财富等着我们去创造呢。”
刘启荣收回了眼神,他望着这片秀丽古朴的陵园,心情顿时回暖起来,那眼睛分明在放着光,亮着彩,于是他昂首阔步地甩开臂膀下了山岗。
张光北和武风初相识已有一个星期了,二人每天都邂逅于公园,每天两个小时相伴的时光让他们有如饮甘露般的清醇而顺畅,他们脾性相投,而且互相敬佩,武风初简直就把张光北当成了自己的影子。
七点钟是二人携手离开公园的时刻,当二人边说边笑地在公园门口分道而去时,那武风初终是忍不住性子了,他横在张光北的面前道:“兄弟,老哥哥可是把我的身世家底都说给你听了,就连我儿子最顾忌的真正身份都告诉了你。可是你呢?到现在你的家庭住址,身份地位都没有告诉过我,你可不能负了我的赤心相待啊!”
望着武风初粗脖红脸的认真劲儿,张光北被逗得开怀大笑起来:“老哥哥啊,现在我就告诉你,我是一个药材商,自改革开放以来,我也捞了一把,赚了一些钱,现在有五个商铺和药铺,但都在外地,只是这新江市的环境好,所以我在这里买了一套别墅,以便闲暇的时候过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不还能健健身,以增强体质吗!”说完他挥动着自己的臂膀,一副身轻体健的模样。
“是吗,想不到小老弟还是一位款爷,哥哥我真是眼拙了。”武风初自嘲道。
“老哥哥啊,其实我并不是你想像的那么有钱,你知道,最近市场竞争力很大,这生意也不是好做的,再有政府的层层把关、收锐、还有各种恶势力的侵扰,我已是力不从心了,这不,最近就有一笔买卖就棘手的很!”张光北突然间脸色暗沉了下来,难为情地搓着手道。
武风初一听张光北有难,马上真心实意地道 :“怎么回事?能不能和老哥哥讲讲,如果我能帮到你,我一定尽力!”
张光北摇了摇头,像是不想惹麻烦:“老哥哥,我岂能让你趟这道浑水,现在市井上的黑恶势力是很难征服的。”
“哎呀,你真是急死我了,光北啊,你拿我当你的老哥哥了吗?如果你认为我们以前的交情是儿戏,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说完,武风初神色陡变,转身要走。
“哥哥留步!好!好!我们到那边去说!”张光北携着武风初的胳膊来到了一个僻静之处,然后对他说出了自己的一片苦衷。
“是这么回事,今天傍晚有一辆药材车要经过此地,因为药材批发地的黄老板事先与新江市的一个姓齐的买户谈好了价钱,不想我那边正好缺他们其中的几味药,所以高价从黄老板手里抢了这笔生意,不知怎的,被那姓齐的知道了,他恼羞成怒,放出话来要与我论个是非曲直,要不然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昨天有信传来,今天傍晚前后这批药材要经过这里。可我得到可靠消息,说这个姓齐的纠集了十几个外籍人员,扬言要在新江市的国道上见真章,你说,这……”张光北一时被气的语塞。
“竟有这样的事?现在是公平竞争时代,这不能怪你,不过,你不会选择别的路线吗?”
“货昨天已经发过来了,而且黄老板执意要走这条道,我也是无可奈何啊!再有,这新江市我是人熟地不熟,我也不愿意惹事生非,如果惹出事来,今后我还怎么在药材界生存啊!”说到最后,张光北沮丧的低下了头。
武风初率先想到了法律:“没关系,到时候报警就可以了!”
张光北摇头苦笑着:“情况千变万化,只怕到时就来不及了。”
武风初想了想又自告奋勇地道:“要不我找几个人护送这批货如何?我不是说大话,我一个人对付五、六个人没问题,再有我还有三个铁哥们,他们都是会武之人,只要他们加入了,我相信,对方的伎俩是不会得逞的。”
“老哥哥,那就太谢谢你了!”张光北感动地眼睛都湿润了:“事成之后,我一定会重谢老哥哥的!”
“停!停!光北啊,以后就不要见外了,那样我们会生分的。好了,我们来讨论讨论傍晚的事情!”
说着武风初和张光北精心商讨了一个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