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原木色的长椅上,顾诚双腿岔坐着,垂眼看着戒指,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戒指周边围绕着一圈镶钻,中间是黑陶瓷,看着大小是男款的。
不存在沈鸢放错了的可能,绝对就是给他的。
当时沈鸢把盒子给他扔回去的时候,他只知道沈鸢是发现刻字发脾气了。
开始哄人。
当时他根本也没功夫打开看啊。
沈鸢去开会,他回寝室,林北和陆宇叫他去电竞馆。
这几件事一气呵成。
惯性思维让他认为,沈鸢就是把那个带刻字的还给他了,压根没考虑检查一番的事儿,提着东西就出来了。
顾诚去搜了一下价格,倒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比哭丧都难看。
十八万多.......
顾诚直接给沈鸢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那边接的很快。
沈鸢柔软的声音传出,“老公?是想我了吗?”
顾诚大脑一片空,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尴尬地明知故问了一句。
“你把戒指换了?”
“戒指啊。才看见吗?惊喜吧。喜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我是不是全世界最贴心的女朋友?”
“嗯,才看见......”顾诚扶额,苦笑,“我以为你是把那个戒指还我了呢,才发现被你换了。”
沈鸢刚刚的声音里还如同冒着粉色泡泡一样甜蜜,突然音调起高变得不满起来。
“刻着别人名字的戒指,还给你干什么?给你留作纪念吗?你还在想着她?!”
顾诚的眼睛里闪过大大的疑惑。
哪跟哪啊?
他赶忙和沈鸢解释误会。
“不是不是,我留什么纪念啊。我原本是.......打算去二手店卖了的。”
“卖什么卖,你看都不许看一眼!充公了,别跟我提,一想到就生气,能原谅你我已经很大度了,你是不是气死我?!”
别看顾诚跟沈鸢相处的好像很自然,一点也不拘束。
但他钱包瘪瘪,给女朋友送礼物还要先去二手店卖点东西这事儿,他真的很难以启齿,压根不想让沈鸢知道!
但现在,听着沈鸢暴躁的声音,倒是把他那份难为情化解了。
准确的说是变成了另一种,把女朋友惹生气了的精神高度紧张。
顾诚把手机拿了老远都能将她暴怒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他缩了缩脖子。
“别喊了,充公了,不卖了.......”
沈鸢哼了一声,声音淡了下来。
“你再跟我提那个破戒指,按你出轨算!”
顾诚扶着额头。
卖戒指=出轨
这也太会算了。
“知道了不提了。那这个戒指.......”
“顾诚!还敢提戒指?”
“不是。我说你放进去的那个,我不能要,太贵了。
我虽然那天跟你说我要吃软饭,但我是开玩笑的,我感觉这样不好.......”
顾诚在给她打电话之前就很认真的措词准备了一套,包括却不限于我不能收你这么贵的礼物等等的话。
炽烈的阳光洒在他的俊脸上,映衬出他的无尽窘迫。
但下一秒。
沈鸢仅用一个字就把他所有的话呛回去了。
“滚!”
顾诚嘴唇一抿,满肚子的男人风骨还没袒露完,便直接被打断施法。
顾诚一脸无措,但他仍旧觉得,他必须说明白自己的立场!
“你别生气了,我说正经的呢,你一直跟我喊......咱俩能不能好好说两句话啊。”
“处不处了?顾诚我问你,你是不是要分手?”
顾诚宛若晴天霹雳的睁大眼睛。
“没有啊,我不就是说你送我的那个太贵了么,我什么时候说分手了。”
“顾诚,从我们这通电话开始,我问你想不想我,你不说你想我,我问你喜欢不喜欢我送你礼物,你不说你喜欢。
戒指戒指戒指,你满脑子就是你送给别人的破戒指!!!”
“你在曲解我的意思,我哪有满脑子都是送给别人的戒指,我说的明明是你给我.......”
“顾诚!”
听着她气压极低的声音,顾诚闭嘴了。
沈鸢问道,“想分手?”
“不想.....”
“你错没错?”
“错了。”
沈鸢听他认错了,明显舒服多了。
“原谅你一次,以后别气我了。”
顾诚低头看着地面的大理石,静如止水,说一句被喊一句,他已经不敢说话了。
“没想气你。”
“顾诚,我坐了一夜的飞机,这里是半夜,连觉都没睡,我看见你来电话高高兴兴的接。
我以为你会跟我说点甜言蜜语哄哄我的。没想到你既不关心我,也不想我,也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听她哽咽的声音,顾诚十分心疼,剑眉瞬间拧了起来。
“别哭啊,我......”
“如果我的感情和礼物对你来说是一种负担,你整天只想跟我聊这种问题,那我们就好聚好散吧,你可能并不喜欢我。”
“我没有啊,我不想分手,我只是很震惊你会换了个那么贵的东西给我,我觉得.......”
顾诚觉得她在偷换概念,他只是很正常跟她聊一些事实上的问题,怎么就扯到好聚好散了?
他不想散啊。
不过沈鸢并没有给他讲道理的机会。
“别说了,什么时候你能说出一句我爱听的,再打给我。”
......
m国的某家私人医院门口豪车内。
沈鸢坐在后座上,眸光寒彻刺骨。
看着手机界面里顾诚重新回拨过来的电话,直接按了挂断。
手指利落的点在屏幕上,戳了几下直接把顾诚拉黑了。
“气死我了!一句我爱听的都不会说!破戒指,就知道破戒指!”
漆黑如墨的夜晚,万籁俱寂。
唯有树叶在微风吹拂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沈鸢偏头看向了助理张峰。
“她回没回消息?”
“大小姐,还没有。”
沈鸢红唇微勾,“好很好,去做事儿吧,派几个人过去。”
“抓起来吗?”
沈鸢神色幽深,思索了一下道,“不,吓唬吓唬就行。”
“明白了,恐吓她。”
沈鸢嗤地一笑。
恐吓?好低级的手段。
“叫几个人从白天到晚上都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她。我看她可以坚持几天才会疯掉。”
非常极端的手段,只会让人觉得恐惧,但沈鸢的办事手法看上去虽然不够极端,但细想一下,绝对会让人脊背发寒存在。
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让人求助无门,洛楚嫊只能每天心惊胆战的活在恐惧里,不对她不造成实际的伤害,连报警都没人会管她!
助理张峰听她淡淡地声音,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活阎王吗?
“好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