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苏马丽便去找徐三爷,希望他能改一下策略。
徐三爷也是刚回到家。
一见到苏马丽,便先开口道:“伯西娘,我知道你有想法,可不一定人人都要听你的。这世上人们可以去做各种各样的事情,每种事情又都有无数种做法,不一定只有哪一种才是绝对正确的,你说是吧?我虽然欣赏你帮过咱们村许多次,但现在我是村长。”
苏马丽只能将一肚子话咽回去。
从此罗叔东和罗季北都加入了巡逻队。
因白朴也加入了巡逻队,三个人时间参差,所以跟随白朴的学习只能中断了。
去罗村长家探了病,罗村长已经基本康复了。
村长老伴拉着苏马丽道:“伯西娘,多亏了你!那天你们走前,我给他熬了皮蛋瘦肉粥,喝完就眼见的面色好了,真是好东西啊!”
罗村长悲喜参半。
喜的是得了县令认可,给了他五两赏银,悲的是现在徐三爷成了里正,把村里的规矩都改了。
罗烛明恨恨地说:“等我长大了也要成为村长!”
晚上罗叔东回来,说为小黑和赤狼卖了匣子,重新埋了,还立了墓碑。
巡逻队众人和两只犬已经感情深厚,现在两只犬又战死,再次升华了他们的关系。
可再怎么深厚,再怎么升华,都抵不上罗叔东对两只犬的情深意重。
这不,一回来就嚷着要将赤狼和小黑的灵牌请回家供着。
苏马丽道:“它们只是两只犬。”
后面的话还没说,罗叔东便道:“他们不是犬,是战友!他们为保卫全村牺牲了命!”
苏马丽道:“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不是你的亲人。”
罗叔东道:“可是为什么只有亲人的灵牌可以被供奉?娘以前还说,供奉牌位是为了使死去的不为活人遗忘,难道赤狼和小黑就应该被人遗忘吗?”
苏马丽只能说一声:“平日里不见你口舌这样好。”
然而罗叔东实在太犟。
便只好妥协。
将赤狼和小黑的灵位请回家中,一左一右供在罗力欧两侧。
罗叔东日日都要去上香祭拜。
罗季北见此,歪着头想。
当日他捉到的那只野兔,只为它收了尸骨。
是不当时也应该给它请个灵位来着?
现在再提及的话,是不有些晚了?
苏马丽只叹,有的东西吧,它就是命好,哪怕都不是个人。
也不知道当她日后死去,能否得到一块地方安葬?
何况是得香火祭拜了。
罢了,这样想的次数多了,就该换一个思路重新想。
万一,人死如灯灭,灯一灭,世界就消失了呢?
罗伯西和罗仲南搭好牛羊圈。
但他们觉得地方还是有些小,再搭个大羊圈,给黄牛腾出豪华单间。
不过这已经不着急了,毕竟住着不舒服的不是自己,而牛羊似乎也不介意。
村里来了卖猪崽的,猪仔比猪肉便宜,只要二钱一只。
村里很多人都买了。
苏马丽家里也买了两只。
一是猪圈没有建好,再则猪仔也实在有些小,需要格外细心的照顾,所以拴在院子里。
点点比小猪仔大不了多少。
很快就认为小猪崽比小鸡仔更适合交朋友。
于是也不再和一群小鸡凑着玩,转而结交两位猪队友。
三只一见如故,皆认为对方和自己属于同一物种。
不到半天时间,小猪崽就学会了吐出舌头大喘气和摇晃短尾巴,而点点也掌握了憨着嘴发出鼻音的精髓。
江眠眠指着三只,捧腹不止:“娘,这都成精了,快别让他们三个凑一块了吧,哈哈哈。”
苏马丽也笑道:“他们三个还玩的挺开心的。”
只是红红孤零零的有些可怜。
明明也是只小兔子,正该四处蹦迪的年纪,却只能被圈在笼子里,大部分时间都沉着脸一动不动,颇显老态。
但不能放出来。
绝对不能放出来。
否则它挖个洞就钻了,再见,或许就无缘再见了。
明明是只兔子,苏马丽却担心,某一天它的白毛一退,变成一只巨大的灰老鼠。
说起老鼠,这几日也总在粮仓见老鼠的影子。
却根本抓不住。
当然抓不住,抓鼠是猫的绝活儿。
一村人,刚从饿死的边缘回来,实在难弄到一只猫。
一日,风清清兮气朗朗,天高兮云淡漠。
罗季北风风火火跑回来道:“娘,江家婶子来了!”
苏马丽出了院门,就看见一位头发花白,穿着破烂的农妇。
正背着一个灰布包裹,累哼哼的蹒路。
赶紧迎上前去道:“亲家母,这一路劳累坏了吧?”
江大婶道:“我倒是不累,你家咋搬到村外边来住了?”
苏马丽道:“这里离得水源近,省去挑水的麻烦。”
又唠了几句家常,苏马丽只感觉一阵久违的剧痛传来,身体化为一片嫣红。
死的莫名其妙。
已经很久没有死过了。
再次醒来,不等浑身的剧痛散去。
就见罗季北风风火火跑回来。
“娘,江家婶子来了!”
苏马丽这次打算假装很忙,道:“娘脱不开身,你领她进来。”
说完,就去生火。
罗季北惊奇问道:“娘,这么早就开始做饭么?”
苏马丽道:“你江婶子好容易来一趟,那不得早些吃饭招待着?这孩子,你中午也早些回来吃饭啊。”
罗季北应了一声后又跑了出去。
江婶子见又是罗季北一人跑出来,当下心里就有些不乐意,问道:“你娘和大嫂咋没出来?”
罗季北露出苏湛式的微笑。
“婶子跟我来也是一样的。大嫂月份大了不方便,我娘正做饭呢。”
江婶子冷笑道:“哼,你娘是个啥样我能不知道?你不必把话说的那样甜。”
罗季北道:“婶子跟我进来就知道了。”
江大婶往前走,边还打量着嘀咕:“不错啊,还是砖瓦房,看着也阔气。只是这南房咋朝外开这么多窗?”
说着便也进了门。
江眠眠笑着迎上来:“娘,你咋来了?”
江大婶继续四处打量道:“家里忙完了,我就过来看看你。这房子好是好,咋就不是方方正正四合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