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有了“进忠”本人的指点,做人做事更加地游刃有余了。
俗话说得好,暖饱思淫欲。
进忠没有了烦恼就开始琢磨点儿有的没的。
比如,这个世界的令主儿,在哪儿?
按照他世界的时间线,这个时候的令主儿很有可能还在嘉嫔的启祥宫受苦。
那,是还要像原来一样救她出来捧她上位吗?
他总觉得有点不甘心。
尤其是在知道这个世界的“进忠”爱情顺遂的时候。
亲手准备的衣物、自然而然的倚靠、一直戴在手腕上叮当作响的生辰礼。
这都表明恬贵妃是真的把“进忠”放在心上的。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他对令主儿的感情绝对不比“进忠”对恬主儿的感情少。
甚至从行为上来说,他付出的更多。
不管是杀人放火还是伤天害理,他能为魏嬿婉做的,可全都做了。
可最后得到的只有一次次回避,一次次利用,甚至是想要一拍两散。
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卑贱的太监,也习惯了所有人的嫌弃鄙夷。
但看到另一个“进忠”轻易间便得到了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他还是破防了。
没错,进忠穿越的时间节点,正是诬陷凌云彻偷藏嘉贵妃肚兜之后。
他才和魏嬿婉闹过一场,正是心中郁气未散的时候。
进忠:你说,我要不要去救令主儿出来?
【救什么救!我警告你啊,这是小爷的身体,你少拿我的身体去做引人误会的事。】
进忠:我就是想先和你聊聊。你说,我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为什么连恬主儿对你的十分之一都不能给我。
【说明你眼光不好呗。】
进忠: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看,咱俩从本质上说就是一个人,在遇到恬主儿前,我们的经历都是一模一样的。所以我才来征求你的意见。
【……】
【如果我没有遇见恬主儿。】、
【我都不敢想。】
进忠:得嘞。白问。
承乾宫。
“现在他的身体是你在用着,便不能与我同床共枕了。但是我让珊瑚在外间收拾了床榻,被褥什么的都是新的,你好好休息。”
进忠摇了摇头:“奴才平日里值夜都是站惯了的。哪就需要正儿八经的地儿睡了。”
“怎么不需要?奴才也是人。再说了,你用的是我家进忠的身体,我可不舍得他在我这儿还不能好好休息。”
进忠:“那奴才也可以在稍间睡。”
雪鸢顿了顿,目光与进忠对视,好像在透过他去看那个沉浸在黑暗中的另一个灵魂。
“如果他回来了,我想第一时间看见他。”
进忠:“……”
算了,这两天对魏嬿婉的纠结,对自己付出的不甘,对未来的茫然。
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必要再去想了。
他,为什么要去期待一个根本不会回应自己,甚至可能厌恶自己的人的爱呢?
令主儿没有错。
她为了自救,只能接过他递来的橄榄枝。
为了往上爬,只能忍受他的觊觎和威胁。
为了保护心中所爱,她可以选择与他反目。
他也没有错。
只是人错了。
以后,若有机会回去。
他们便只是单纯的宠妃与宦官的关系。
利益交换,将比什么都要纯粹。
她的路,还是靠她自己走吧。
突然!
进忠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
闭上眼睛前,他只看见恬贵妃慌张担忧的面孔。
挺好的。
他想。
他可能是要回去了。
希望这里的进忠与恬贵妃能够平安喜乐、长长久久。
-------------------------------------
“恬主儿,奴才回来了!”进忠一把抱住面前的雪鸢。
一直徘徊飘摇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这么些天,每分每秒他都在担惊受怕。
怕那个进忠喜欢上他的恬主儿。
怕恬主儿将错就错和那个进忠在一起。
更怕他永远只能深陷黑暗,让恬主儿孑孓独行。
现在,终于好了。
雪鸢把进忠的大脑袋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
“别怕。我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