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了一下心情后,事情还得继续问。
并不会因为如懿的震惊失望不可置信而停止。
“此事与皇贵妃绝无干系。你若是有冤,那就拿出证据来。”
弘历看着如懿,一字一句地说道。
说实话,他也不是很相信金玉妍说的话。
但是他不能不处理。
不然将没有办法给后宫嫔妃一个交代,也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交代。
更何况,也应该给如懿一个教训。
让她知道,即便清者自清,也要守住作为一名妃嫔应尽的本分。
轻轻舔了舔被打破的唇角,如懿有些恍惚,但最后还是憋出几句话来。
“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至少,这方胜和七宝手串,绝不是臣妾的东西。”
“臣妾看了方胜上的笔迹,虽然与臣妾相似,但并非臣妾所书。还请皇上明查。”
弘历失望地看了如懿一眼:“如果你只能说出这些东西,那根本证明不了你的清白。”
“刚才忘记说了。嘉妃还带来一个人证,说曾亲眼看见大师将七宝手串套在你的手腕上。”
如懿倔强地望着弘历:“人证也会做伪证,如何能定臣妾的罪。”
“算了。朕累了。进忠!”弘历叹了一口气,端起桌上的茶。
“奴才在。”
“为证明娴贵妃清白。即日起,娴贵妃禁足延禧宫,其宫室所有奴才,拉去慎刑司严加拷问。”
“嗻。”
进忠转头就要带着侍卫去延禧宫拉人。
没成想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凄厉地惨叫。
“主儿!主儿你怎么了?您醒醒啊!”
得嘞!
先去太医院吧。
————
“娴贵妃如何了。”
雪鸢问着满头大汗的齐汝。
看样子,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再瞅一眼进忠,额前鬓角也全是细汗。
偷偷瞪了他一眼,看没人注意,雪鸢将手里的手帕塞给了他。
这种事让小太监去不行吗?跑的一身汗小心受了风寒。
进忠面不改色地将手帕塞进袖口里,然后抛了个媚眼。
您的帕子奴才可舍不得用来擦汗,宁可得了这风寒去。
这个死太监!!!
雪鸢转头不理他了。
“回禀娘娘。娴贵妃已怀有三个月身孕了!”
“你说什么?”
弘历在外间听到这话,“唰”地一下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娴贵妃的确有孕三月了。臣方才把脉,发现其左关呈馒头状隆起,局部脉搏洪大有力,强力上拱。乃是惊怒交加的脉象。若非已满三月,怕是此胎不保。但即便如此,后面也需要好好调养,才可平安生产。”
弘历与雪鸢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弘历拍了板。
“那等娴贵妃醒来,就让她回延禧宫好好调养吧,无事不得出宫门,宫权交回给皇贵妃。至于其他的。为了证明清白,让惢心去慎刑司吧,别的奴才就不动了。”
“皇上!这惢心是娴贵妃的贴身宫女,若她咬死了不认,那娴贵妃私通大师的事就这么算了?”
金玉妍急了。
延禧宫她都安排好后手了,怎么就只拷打惢心了呢?
“那你想如何?朕劝你适可而止!”
弘历阴沉的眼神吓了金玉妍一跳,只好老老实实地低头应是。
心中却是郁闷极了。
她搞这一出其实是为了贵妃之位。
上面皇贵妃、贵妃之位皆满,若不拉一个下来,她怎么会有机会上去?
怕不是要在这妃位上坐到死了。
那如何给母族还有世子争光?
雪鸢看了金玉妍一眼:“行了。嘉妃回启祥宫去吧。今日之事本宫已经大致了解了。虽有娴贵妃不懂避讳在先,但你也不是全然清白。”
“本宫问你。你一个不掌宫权的妃位,为何要如此热心地过问延禧宫附近的守卫?还偏偏如此巧合,人证和物证都叫你搜罗齐了。”
“嫔妾……嫔妾就是焦心皇上和皇贵妃娘娘您的安危啊。”
“嗤!本宫没精神听你说这种鬼话,真相到底如何,大家心知肚明。本宫劝你见好就收,不然以你的行为,大可以直接治你一个僭越之罪。另外,娴贵妃之事,本宫不希望再听见一句风言风语。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这事闹开了损得不仅是皇上的颜面,还有所有妃嫔的声誉。你就能讨着好了?”
金玉妍抿嘴不语。
她知道,这件事的确得到此为止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惢心。
若是重刑之下她能承认娴贵妃的私情或是说一些别的龌龊事。
那或许还有机会。
想到这儿,金玉妍也不再继续逗留养心殿,直接起身告辞。
走走走,搞惢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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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如懿醒来,她已经是在延禧宫的床上了。
身边守着的只有二等宫女菱枝。
“本宫这是怎么了?惢心呢?”
“娘娘!娘娘您终于醒了。您有三个月身孕了!”
菱枝看如懿醒来,大喜。
但却默默隐瞒了惢心被慎刑司带走的事。
“本宫有孕了?”如懿惊喜地摸着尚未鼓起的小腹,“皇上呢?皇上没有来看本宫吗?”
“娘娘是被进忠公公送回来的。皇上让您好好调养,务必让皇嗣平安降生。”
“本宫就知道,皇上心中是有本宫的。我们曾经这么期待拥有一个孩子,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
如懿陷入了往昔的甜蜜回忆之中,她还记得弘历说过。
想要一个和她的爱情结晶,最好是个小阿哥。
到时候他教他读书,她就在边上笑着给他们绣衣裳。
就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
“惢心。给本宫拿一块柔软的棉布来,我要给肚子里的小阿哥绣衣裳。”
如懿想到就要做,完全忘记了之前还在养心殿跪地呈情的窘迫与不可置信。
“惢心?”
菱枝看瞒不过去,只好开口:“惢心姐姐被带去慎刑司了。”
如懿沉默了几秒。
“哦。那你去给本宫拿吧。”
“那惢心姐姐?”菱枝试探地问。
“皇上要惢心证明本宫的清白,必不会让她受太重的伤或是死了。且再等等吧。到时候本宫一定跟皇上求情,让他放惢心出来。”
菱枝点头应是,转过身却觉得心凉。
惢心姐姐从潜邸时便跟着主子,就连去冷宫也不曾背弃。
可是主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明明一开始就是主子没有把握好分寸。
如果主子能向皇上低头讨饶,惢心姐姐哪会遭此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