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刨饭的其中一人抬头看了一下,又低下头接着扒饭。
而徐氏到跟前,一股难闻的气味直冲她脑门,她生生将胳膊收了回来。
只是气味的话,倒也还好说,徐氏忍忍也就扑过去了,这毕竟是她的丈夫!
可是徐氏还没扑过去,就看到李旷那衣服上头发上爬来蹦去的,那分明是虱子。
她这辈子还没见过虱子成群结队地,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情形。
徐氏后退了几步,生怕那虱子再蹦到她身上。
是不是已经蹦过来了,她怎么感觉这身上开始痒了呢?
李旷浑然不在意,只顾着吃饭。
他们这次远远跟着一个大官的队伍,想着这样的队伍肯定是要往京城里去的。
没想到那是顾盛岳的母亲,前来大柳树村提亲的队伍。
他俩跟到县城才发觉不对劲儿,但是已经又回到了凌昌县,索性先回家休整一番再说。
父子俩忍饥挨饿,那一身埋汰的,比那要饭的乞丐还要差几分。
刚出现在门口时,吕氏不仅没有认出来,还拿着大扫帚要将两人赶走。
这两人在吕氏一开门,就往院子里冲,她还以为是什么坏人呢,再没想道会是离家数月的丈夫和儿子!
吕氏认出两人后,
吃过饭,不顾秋意凉人,父子俩拿了衣服,去河边洗了个痛快。
他们痛快了,河里面的鱼一个个都被熏得昏头昏脑,半死不活的浮在水面上。
“啥?郴哥儿回来了!”李大舅差点蹦起来,吕氏又给他按下去。
“回来几天了,这两天上山去了。”
李大舅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吕氏正在给他打理,那打结的实在解不开的地方,她顾不上什么忌讳了,全都剪掉完事。还有那一头的虱子,要去跟赵大夫配一副药来杀一杀才行。
吕氏站在院子里喊孙氏出来,
孙氏抱着康宝不情愿地走出来,她也看到了这两人那一身的虱子,那东西乱蹦,她也害怕。
“你去赵大夫那里配点杀虱子的药回来。”吕氏不方便拿钱出来,遂说道:
“先挂着账吧,等我得空了去给钱。”
孙氏嗯了一声,抱着康宝快步出去,连看都没看李大舅一眼。
李大舅本来还想看看康宝,孙氏却躲他如同蛇蝎,李大舅愤恨地跺了一下脚。
“一个个的,都反了天了!”李大舅骂骂咧咧:
“李郴这个兔崽子既然要回来,不早点捎个信,连累老子在外头受这么多苦!”
“娘,李郴都回来了,我们还住在这破院子干什么?我们去住大院子呀!他都做了大官,却不管家里人,那就是不孝!”
李旷也听到徐氏说李郴回来了,还没听徐氏细说,就跑了出来。
徐氏在后面跟着,听到李旷说这话,不由得嗤笑出来:
“就他还做大官?也就比你们好一点,没有一路要饭回来!”
“徐氏,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怎么回事!”李大舅不敢相信,但是他又隐隐觉得怕是徐氏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