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心悸
作者:鱼依如水   盗笔:装出个高深莫测但美强惨最新章节     
    沈淮想得很开心,等到二月红招呼他的时候,他才遵着礼节,看了一眼丫头。
    “贵夫人是不是身体有恙?”沈淮问。
    二月红有些愕然沈淮为什么这么直接,但还是道:“确实,丫头身子近些年来有些不好,但郎中却检查不出什么问题。”
    丫头道:“二爷言重了,我只是有些身子虚。”
    这个世道混乱,医学参差,许多学艺不精的,又担心被病人责备,便什么都扯“身子虚”的毛病,开一堆没多大的意义的补药,完事就溜之大吉。
    丫头也不过是时代的一个缩影罢了。
    沈淮干脆利落地道:“我看是中毒。”
    这下不止丫头,就连二月红都惊得一颤。
    “中毒?!”他失声道,“沈先生,你确定?”
    “八九不离十。”沈淮毕竟现代就是学医的,虽然也不是外科,但忽悠西方医学还没进来的民国时期,那些术语还够用。
    再加上有系统的挂,那要说点干货可太简单了。
    只见沈淮洋洋洒洒说了一堆术语,又看了舌苔瞳孔(他纯演),开始说丫头的症状,一戳一个准。
    原本将信将疑的二月红,此刻脸都快白了,夫妻俩依偎着,死死抓着对方的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下一刻就要演泰坦尼克号沉船了呢。
    不过沈淮也是知道有个度的,说完补了一句:“不过目前只是我的猜测,具体如何,还是要进一步检查才行。”
    “沈先生……”半晌,二月红才冷静下来,道,“你所说的那什么神经毒性……什么作用在神经系统的靶标,是洋人的知识吗?”
    现在洋人都没发展到那步呢。
    沈淮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迟早会是我们的——那一天不会很晚。”
    这个时代的人不会想到,在经历过如此磨难后,他们会以多么猛烈的速度赶上世界,甚至反超。
    何幸生于此国!
    二月红望着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欠下身,与丫头一起对沈淮鞠了一躬:“请沈先生相助,二月红……感激不尽!”
    “请沈先生相助……丫头虽无大用,但日后若有能帮上忙的地方,我,我在所不辞!”
    令沈淮没想到的是,一向被认为是二月红挂件的丫头也语气坚定地跟了一句,而且并没有带上二爷,而是以她自己的身份求助。
    她的目光坚定,哪怕嘴唇因为紧张抿得发白,但还是说了出来。
    确实如她自己所说,没啥大用,但沈淮看来,本人的态度到了,那就比他想得还要舒服不少。
    而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个关键作用了呢?
    谁也说不准以后。
    沈淮定了定心,继续交代二月红,让他去寻这个时代国内能找到的检测仪器,做个微量元素分析——不说别的,表现一下专业性也行。
    裘德考那拿着个血压表就用吗啡忽悠人的操作,他看着都觉得寒碜和离谱。
    能信这些的陈皮也是个傻子,货比三家都不知道,他师娘门不出户没见识,他也没有一样。
    好吧,确实没有。
    沈淮交代了一通,都被二月红认认真真拿纸笔记了下来。
    他本来以为这些还挺难搞,却不料二月红道:“我会尽快去承鹤阁发布委托,让他们帮忙尽快收集的。”
    沈淮愣了一下:“承鹤阁?”
    这是个什么机构?他好像没在剧情里见到过。
    二月红有在那个地方发布过什么委托么?
    “沈先生初来乍到有所不知。”二月红解释道,“这也是外来的情报组织,来历神秘,一手交钱一手换物或者情报,里面倒是有不少高手。
    他们短短几年时间,就在长沙发展起了一个不小的势力,连我们九门的人都打听不出来他们的幕后之人,不过好也好在,我们打探不出来,日本人也打探不出来,倒也相安无事过着了。”
    沈淮:“啊……”
    二月红拍了拍丫头的手道:“红某别无长物,唯有些家产,这些投进去,想必承鹤阁应该能很快给出答复——”
    他看向沈淮:“届时就需要麻烦沈先生您了。”
    系统:【哦豁,淮啊……改变剧情的能量,突然到账了一笔呢。】
    沈淮脸色有点古怪,他莫名觉得这个承鹤阁……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那样,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乐呢,该乐呢,还是该乐呢。
    总归得找个时间去看看好。
    既然跟二月红敲定了设备买齐、再通知见面的事情,沈淮便也不再戏园久留。
    他现在也不会跟二月红走太近,那样八成张启山会坐不住,虽然他也没什么心思,但被人猜来猜去就很烦。
    沈淮决定再把自己迫害的力度加大一点,让张大佛爷没事儿干别瞎想一些有的没的。
    ······
    沈淮离开了,丫头猛地松了口气,浑身瘫软差点坐到地上,得亏二月红手疾眼快扶住了。
    “二爷……”丫头嘴唇颤抖,眼中泪都快出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了的吧?”
    “会好的。”二月红道,“沈先生……确实有不寻常的地方。”
    沈鹤钊会医,这件事情倒是在二月红的意料之外,但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青年不知背着自己的友人求了多少年的医、碰了多少次壁——连在这般环境下,都能毅然决然出国寻求机会,足以看出他友人的问题棘手了。
    久病成医,哪怕是病人的家人,也会不知不觉对病理熟悉起来的。
    二月红开始还不尽信,但见沈鹤钊连丫头时而胸口、头部钝痛,舌头发麻这些死活安不上“体虚”名头, 又鲜少被人发觉的病症都说了出来——也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不过一眼就能察觉到丫头的病症,沈鹤钊的医学造诣绝对不低。
    二月红又庆幸又感慨,庆幸于丫头终于碰上良医,有了好转的机会,感慨于沈鹤钊这般人物也有无法解决的困难。
    或许在沈鹤钊的眼中,丫头的病,还没有他友人的万分之一难治。
    不过……丫头如果是中毒,那么这个毒,是在哪里沾上的呢?
    二月红的眼神晦暗了几分。
    ······
    长沙闹市,承鹤阁内。
    穿着褐色皮衣、胡子拉碴,看着格外不修边幅的男人正聚精会神地拨弄着算盘,旁边一打账务垒着,一笔笔常人难以想象的大数额流过。
    突然间,男人的手指抽动了一下,算盘珠“啪”得撞在壁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动静惊动了坐在旁边小马扎上,甩着柄小刀发呆的墨镜男人。
    男人乐呵呵地推了一下墨镜,懒懒地道:“哟,累了就休息一下啊。”
    “别吵。”
    “海成老板这可不对啊,瞎子我就关心你一句,那么凶干嘛。”
    张海成懒得理旁边嬉皮笑脸的家伙,他下意识将手放在胸口的位置,砰砰的心跳平静并没有什么波澜。
    但就在刚刚,他却蓦地心悸了一下,就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