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站定了,无神的目光落在院内,不知在思索什么,过了片刻,他双手向旁边伸,拉住了两扇木窗,准备合上。
“长官,他要关窗,快没机会了!”举着望远镜的心腹急促地道。
远处原本还在纠结是否再等待更好的时机,陆建勋见状瞳孔一缩。
他原本就是处在观察瞄准镜的姿态,视野里的人影晃动,像是黄昏时树影,拉得深长又明晰。
现在不动手什么时候动手!
要知道,这几天了解下来的情报,沈鹤钊的视力受损,现在等于一个瞎子也说得过去!
——看着青年一通操作踉跄走到窗边,陆建勋兴奋得眼睛都红了。
在心腹的话语响起的瞬间,他不再思考,对准沈鹤钊的额头,手指扣下了扳机。
“砰!”
子弹出膛的声音在消声器的作用下很沉闷,甚至传出不了多少的距离,但在陆建勋耳里却是震耳欲聋。
能不能成?能不能成!
要知道他蹲点好几天,终于蹲到二月红离开红府,沈鹤钊无人拜访的落单状态!
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还能不死!
……
“——”子弹破空实则会有一种尖锐的呼啸声。
它在空中旋转,顷刻间就接近了青年,细微的火光中,似乎映出了沈淮依旧冷静黑沉的眼睛。
这次早有准备,原本无法避免的子弹,在他极度的专注下,也有了可以躲避的余地。
但是……
沈淮险些忍不住勾起嘴角,但好在电光石火间,无人看出他这点细节。
他只是侧了侧身,继续人接子弹,然后敬业地装作中弹的模样,捂着胸口一声闷哼,直接仰头倒了下去。
身后的东西被他噼里啪啦撞掉了一地。
随之从他身下涌出的,是——系统空间里取出的陈年血浆。
已经被沈淮的演技看傻了的系统:“……”
所以为什么要装躲了,但没躲过去,因为打额头会很丑吗?
我的沈bking。
···
“该死!他怎么还是躲了!”
陆建勋猛地抬起头,抢过心腹手中视野更好的望远镜,往那边看去。
他的心如鼓擂,呼吸急促,脸都涨红了起来。
“但是没关系!”旁边的心腹连声道,“属下看到了,您的枪法还是那么优秀,哪怕这沈鹤钊条件反射躲了一下,但是子弹还是命中了他的心脏!”
“更别说我们的狙击弹还有撕裂伤口的作用,只需不到半刻,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死亡!”
陆建勋从望远镜中看到倒下后毫无声息的黑衣青年,殷红的血自他身下缓缓溢出。
他长长舒了口气。
“好。”他喃喃道,“太好了!”
“哈哈哈,想他们九门疯狂寻找的人才,一个不慎竟死在我陆建勋手下!”
他没忍住猖狂笑出了声,之前在九门吃的闭门羹的郁气,此刻全都散了出去,不由得心胸舒畅。
心腹适时捧场:“这下张启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再也不敢有人敢小瞧于您了!”
“走,走。”陆建勋收起狙击枪,丢到心腹怀里,豪情万丈地道,“明天就去张启山府上‘慰问’,我要看他如丧考妣的模样!”
……
【走了?】这是沈淮饶有趣味的声音。
【走了。】这是系统沧桑叹气的声音。
等一切归于平静后,原本在地上挺尸的“尸体”,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
沈淮拍了拍被子弹灼了个口子的衣服,隔着布料感受到逐渐愈合的枪伤。
唔,虽然又留了个疤,但是在衣服里面又没人看得见,还是逗陆建勋玩有意思。
装死,他可是专业的!
系统:死过一次倒也不必那么骄傲喂!
沈淮装作听不见,跟系统道:【把地上的血浆回收回收,一滴都不能放过,还好我天天打扫,不然这么一躺脏死了。】
幸亏他把本体刚刚推远了一点。
沈淮扶起桌子,上面沾着的血被系统收回,连纹路都没一丝一毫渗进去;他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模一样的茶具,一比一摆在桌上……
收拾了十分钟,一切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不过今晚,他不打算开灯。
黄昏落下,世界沉入一片静谧的黑中。
沈淮再次打开棺材盖,在一片漆黑中,拉着本体微暖的手。
属于沈鹤钊的冰冷仿佛也被融化了。
只有在接触时,才能恢复的触觉是如此美妙,让他着实欲罢不能。
更别提还有别的好处。
沈淮不着痕迹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明天去找张启山吧。
该下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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