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壹江肆也是头次见他这般。
谢长砚最后还是坐了下来,用手拧了拧眉头,呼出一口气。
有什么好紧张的,不过一个女人而已。
沈含竹见姜姩这般模样,是撕心裂肺的痛,又不经意看到她脖子的红痕,已然发青,涂了药膏只是淡了一丁点而已。
姜高握紧拳头捶在床上,“我去宰了他!”
他自然是指谢长砚,姜高一向沉稳,现下却是为女冲破头也干。
沈含竹心里燃着熊熊怒火,可也还留有一些理智。
她拉住姜高劝道:“我们斗不过欲亲王的,现在是在人家府上,龙潭虎穴肯定打不过,最重要的是姩姩,我要带我的姩姩回家。”
沈含竹说到最后又落下泪,心疼的抚摸着姜姩的脸蛋。
姜高跺了跺脚,最后拿着薄薄的被褥把姜姩卷了起来,将她抱起。
两夫妻带着女儿就出了里屋。
一眼都没有看谢长砚,径直就出了门。
谢长砚原本还在椅子上静静坐着,见此立马站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之色。
江壹江肆拦住去路,姜高气急了,道:“你们想干什么,我要带我的女儿回家!”
沈含竹也举起花瓶,方才在里屋顺手拿的,她道:“你们再拦着,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打不过,不会武功,可也不柔弱,拿着个花瓶壮胆子也行。
江壹面色严肃起来,“这是王妃,你们不能带走。”
江肆也道:“没有王爷命令,你们别想踏出欲亲王府。”
姜高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绕过他们就想走,却又被拦下。
谢长砚在屋里看了一会儿,这才走了出来。
黑目蒙上一层冷意,身形挺拔高大,不发一言面色冷肃,很是有压迫感。
他直接伸手从姜高怀里抢过姜姩,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一切来的突然,姜高前一秒还在和江壹江肆周旋呢。
后一秒就觉被人拽了过去,然后怀里空空,自家女儿轻飘飘的被抢了过去。
“你把我的女儿给我!”姜高怒目睁眉,走上去要抢,却是被江壹用麻绳利落捆住。
沈含竹见状抄起花瓶向江肆砸过去,江肆用麻绳一甩,她的手部动作被制止。
花瓶掉了下来,江肆伸手接过,单手把沈含竹给捆了,把花瓶稳稳放在地上。
两夫妻对着谢长砚就骂。
“我们只是接自己的女儿回家,你为何不让!”
“欲亲王,这是我们的女儿,我们是她的爹娘!”
谢长砚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压着怒气,“姜姩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就算化成空气,也只能留在欲亲王府!”
话落,他就觉怀里的人似乎动了动,连忙低头看去。
姜姩被毯子包着,人又娇小,窝在他宽阔结实的怀里,就如同婴孩一般。
只露出一张小脸蛋,她睫毛轻轻颤了颤,眼皮也抖动几下。
谢长砚大喜过望,没了心思和姜高夫妇吵架争辩,转身就回了屋。
“把岳父岳母好生送出去,姩姩本王会照顾好,不会让她死的。”
他头也不回,只留下幽幽几句话。
姜高想过去把女儿抢回来,却是被麻绳捆的五花大绑,气的破口大骂。
“畜生!畜生!谁是你岳父!”
江壹江肆赶紧捂住他的嘴。
江壹问:“王爷刚刚说好生送出去,是打一顿丢出去,还是好生送出去?”
江肆挠挠头,有时候他也不理解谢长砚的话,总会有两种意思。
他道:“应该是打一顿送出去吧。”
江壹也点点头:“应当是,毕竟他们居然这样骂王爷,把他们打一顿才解气!”
沈含竹怒骂开口:“老爷是朝堂命臣,我是官眷,启是你们两个小小侍卫处置!”
江壹嘿哟一声,挥舞着拳头就想招呼过去。
谢长砚此时走了出来,见此出声阻止:“江壹,你住手!”
江壹的手停在半空,沈含竹丝毫不怯懦,瞪着他很是不爽。
“今日得罪了岳父岳母,姩姩似乎要苏醒,先送二老回家,待有了消息就来告知。”谢长砚语气平静,嘴角还挂着丝丝笑容
与方才判若两人,这变脸速度可真快。
姜高和沈含竹可不领情,姜高别过头,“我可不是你岳父!”
“本王认为是就是,江壹江肆,好好把岳父岳母送回去,不可怠慢。”他说完就又回了屋里。
江壹江肆这才反应过来,真是好生送出去啊,差点犯了大错。
“对了,把刘启舟叫来,务必要快!”谢长砚又来了句,随后才走进内屋。
江壹江肆得了令,不知如何把姜高夫妇送走。
江肆丢下他,跑去找了刘启舟。
独留江壹自己面对,被姜高夫妇骂的狗血淋头,最后只能保持着谄媚笑容。
又是劝又是哄的送上马车,十足的做小伏低。
“我当了那么多年侍卫,头次对他人如此卑微!”江壹回来后愤愤不平。
……
天已黑透,繁星满天。
姜姩迷迷糊糊间听到自己爹娘的声音,这才努力睁开眼睛醒来。
却是见到谢长砚的脸,还有刘启舟高兴的神色,她脑子有些乱。
这两个男人是谁啊?她环顾四周,发现这是陌生的地方。
想开口说话,却是觉得嗓子又干又哑,谢长砚连忙端来温水喂她一点点喝下。
姜姩润了润嗓子,就急切想问一问,脑子却一阵阵生疼。
她闭上眼睛缓了缓,思绪开始渐渐恢复,再次睁开眼看向谢长砚,只有怨恨和嫌弃,更多的是疏离恐惧。
谢长砚看向刘启舟,责怪道:“你不是说至少半个月才醒来吗?庸医!”
刘启舟被训的只能乖乖站着,嘀咕几句:“王妃命好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话他爱听,便挥挥手让刘启舟走了。
姜姩看着这一切,脑子发懵,可记忆却是无情涌上来。
她声音颤抖开口:“你是欲亲王谢长砚?”
他露出一抹极温柔好看的笑容,拉着姜姩的手道:“对,我也是你的夫君。”
“夫君?”姜姩只觉得好笑,这算哪门子的夫君。
她抽回手,想下床却是双腿发软,身上没有力气,还疼的慌,扯到了伤口。
她眉头紧锁,嘶了几声,谢长砚抱住她,焦急开口:“别乱动,会把伤口撕裂,才刚刚愈合。”
姜姩不想和他亲近,想挣扎又太疼,她对自己下手特狠。
搓破皮后还用剪刀把几个胎记刺破,因此身上才这般疼痛。
又是没吃多少饭,虚弱无比,只能趴在他怀里。
谢长砚把人放平,一只手轻轻按着她不让动,另一只手拨开衣裳检查伤口。
左肩的伤口隐隐要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