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姩姩,这是我们的孩子,”他握着她的手,喜极而泣。
两位稳婆把孩子小心翼翼凑到姜姩身旁,她很不愿意看,却下意识扫视一遍,内心只冒出两个字“好丑”。
皱巴巴的,胎发湿漉漉粘在头皮,脑袋还没有个海碗大,看着那么小,生出来却要了她半条命。
她别过头去不想再看。
谢长砚此刻才分出心瞧一瞧,下意识也觉得丑,明明他和姜姩样貌都不赖,怎么生出这两个……丑玩意。
不过这可是他盼了许久的,父爱抵万难,自然是情不自禁喜欢。
宫女们清理了一番产房,姜姩做月子便在姜府归燕阁里。
谢长砚看着他亲自做的小摇床中两个婴儿,笑得嘴角要到耳朵根了。
姜姩太累,已经沉沉睡下,屋里静悄悄的。
他抱起大儿子谢灼灼,像抱个地雷一样很滑稽,小小婴儿非常嗜睡,半夜出生醒了一个时辰,便一直睡到现在。
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包被里的婴儿,肌肤吹弹可破,软软的,他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当父亲了。
随后放下大儿子,转而想抱起小儿子谢杳杳,这小子却跟他作对一样,刚刚伸手就醒了。
一醒就哭声震天,小脸蛋哭的通红,连带着一旁安安静静的谢灼灼也给吵到,两个小婴儿哇哇大哭,谢长砚不知所措在原地跳脚。
屋外守着的奶娘急忙进屋哄着,他在旁目不转睛看,想学一学日后用的上。
姜姩迷迷糊糊的醒了,她有些渴,谢长砚刚好看到她伸手想够那矮几的杯子,连忙小跑过去。
倒了杯温水,她头戴抹额还有些不适应,靠在软枕上一点点喝着。
润了嗓子和唇瓣后,她抬头看向谢长砚,只见他眉角眼梢都是喜悦,便趁热打劫道:“我给你生了两个孩子,功劳是不是很大?”
他坐到床沿边,把她抱进怀中,姜姩也没有抗拒,她还有事相求呢。
“自然,姩姩辛苦了,以后都不要孩子了,就这两个小子好了,”他看到她生产那么艰辛痛苦,很心疼。
姜姩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能不能别对我家人动手。”
“好,我不会的,”他立马回答。
“那我想要你给我家人免死金牌,这样我才安心。”
谢长砚高兴过头,也没想那么多,当即喊来了江壹,隔着屏风站着,他吩咐道:“去给岳父岳母还有大舅哥赏免死金牌,另外也给岳父和大舅哥升官加俸禄。”
江壹刚要下去,便被姜姩喊住,她朝着谢长砚说:“爹爹年纪大了,吏部尚书官职已经算高了,要不把我阿兄调到徽州去,爹娘也跟着。”
“怎么全家都去,你不想看到家人吗?”他有些疑惑。
姜姩有气无力的,“徽州好,我日后还想去徽州游山玩水呢,有家人在那方便去玩玩,不至于不熟悉。”
谢长砚答应了。
***
两个多月后,她出了月子,办过满月酒,爹娘阿兄和嫂嫂都去了徽州,她心里大石头落下。
身子亏虚的很,足足养了两个月才恢复正常,却不及以前了。
已经从姜府移到欲亲王府,她不喜欢皇宫,总觉那就是一个巨大的金丝笼,压得人喘不过气。
初夏六月,还不是很热,她与桑璇坐在婴儿摇床旁。
小床里的灼灼杳杳已经没出生时那么丑了,胖嘟嘟的很是可爱,灼灼很像她,小小婴儿就可看出脾气沉稳。
杳杳却很像谢长砚,是个炮仗脾气,动不动就哭。
桑璇好不容易哄睡着了杳杳,累的满头大汗,她感叹:“这是你儿子还是我儿子,你这当娘的都没哄过,我还没生过孩子呢,现在是怕了。”
姜姩一直看着小床里的灼灼,他咿咿呀呀着,两双小手在半空抓来抓去,随后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
“桑璇,之前我让你帮我查行简埋哪里,你说燕叔伯带着他去了南昭寻神医,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她问道。
桑璇回答:“李璟初那死渣男还有些用,他说手下来报,已经寻到神医了,不过具体位置在哪不清楚,毕竟山高路远的,也不好联系。”
李璟初乃南昭国帝王,与她一同穿越而来,两人不着调的居然也能争到皇位,纯属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捡了个大便宜而已。
李璟初自当上皇帝后开始暴露出在现代的花花肠子,毕竟他在现代就是个男模。
可把桑璇伤心坏了,烧了皇宫偷了国库银子出逃,李璟初后知后觉很是懊悔,坐稳朝堂后便千里迢迢来大齐寻妻。
缠的她没了办法,现在有些软了心想回去,倒不是重新爱上这渣男,而是她玩够了,想回去当当手握重权的女帝。
不过也是想想,当女帝她觉得自己做不到,回去吃香喝辣纳面首倒是可以。
姜姩把目光从灼灼身上移开,下定决心道:“我想去南昭找他。”
她一直让桑璇帮忙查看留意燕行简的消息,若不是得知他可能还活着,自己早一头碰死了,怎么可能还活下来生两个孩子。
桑璇垂眸沉思,最后看了看小床里的灼灼杳杳,有些叹息:“他们两个小布点自出生,你就没有抱过哄过,当真狠下心去南昭,要抛夫弃子?”
姜姩闭了闭眼,耳畔皆是灼灼含糊不清的声音,她不敢多看这两个孩子,就怕舍不得。
“怎么舍不得,我本就不想生,”她冷声毫无感情答道,说完鼻头就泛酸。
“那好吧,随时可以走,就是要寻个时机支走谢长砚,我回去后可能当女帝可能当皇后,届时给你弄个帝姬当当,”她大咧咧说着。
姜姩好奇问:“帝姬?就是公主的意思吧。”
桑璇点点头:“对啊,叫法不同而已,南昭高山很多,女子也很泼辣,锅子最是好吃,到时候带你好好玩玩。”
姜姩去南昭并不是去玩的,她想找燕行简。
她想起过往重重,忽而苦涩一笑:“桑璇,我总觉自己命不好,之前在西州还未来上京时,有个老道说我克夫,现在想来应该是真的。”
桑璇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可不相信这些,她虽穿越那么久,脑子还存着现代人的思想,不过看着面前完全变了样的姜姩。
又想起燕行简那下场,那一个惨,也觉有些命不好。
“七月中旬谢长砚要到皇家寺庙求雨,要在那里待三天,应当是个良机,”她又看了看灼灼和杳杳,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