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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回来了。”
吴婷形单影只回到家中,由于她在同龄人中略显憨呆,外貌也不好看,所以愿意和她玩耍的人并不多。
“呀,婷婷回来啦?”
一名打扮朴素,没有任何妆容的妇人在听到声音后走出了房间,脸上挂着一丝笑容。
吴婷见状,心情也好了起来,每天看到妈妈的时刻,也是她最开心的时刻。
因为这时的她,才能如同一个普通的小孩一般,不会遭到歧视,不会遭到不公。
“家”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避风港一般,在外受到何种委屈,在对着母亲倾诉一番后,都能得到缓解。
封渊看着眼前的一幕,默默思考着,如今的他已经决定完全做好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心中除了思考,带来的类似于“愤怒”之类的情绪、感性的部分,已经变得淡薄了许多。
等到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吴婷的爸爸也已经回来。
吴婷同样喜欢爸爸,尽管这个男人的话不多,早出晚归,对她也没有表现的很关心,但是她也一样喜欢这个顶起了整个家的男人。
“爸爸。”吴婷试着和自己的老爸打招呼道。
虽然她喜欢自己的家人,喜欢自己的爸爸,但对这个早出晚归,每天见面不过一顿饭时间的男人,还是本能的有着一丝畏惧的隔阂。
“嗯?怎么了?”
如封渊所料的,这个男人并没有吴婷想的那般不好交往,反倒显得有些温柔。
吴婷听到男人的语气,提着的心也落下一些。
晚饭其乐融融,三人不断交谈着。
封渊就这么默默旁观,心中也生出一些感触。
‘只有家,才是最后的避风港啊...’
但是,很奇怪的,按理说,每次遇到一些引发他感触的事情,总能或多或少地勾连起一些模糊的记忆。
但封渊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年,关于家的感触也并不少,但从来也没有勾连起过相关的记忆。
这样让封渊不禁有些怀疑,甚至对这种感触本身都有着一种莫名的隔阂,但如今接受了一个作为旁观者的身份,此时反倒能客观地看待这个事情了。
他用心体会着,思考着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内心和阅历在不知不觉中壮大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
吴婷在日复一日中遭受着欺凌,她不堪其扰,终于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父亲。
父亲得知之后,很是愤怒,但也毫无办法。
他还有工作,这个家都需要靠他的经济收入来支撑。
他空闲的时间并不多,所以也无法去学校当面教训那两个欺负自己女儿的坏小子。
至于告诉老师,他本能的觉得那些老师不会对此有所作为。
这也是一个身为底层人民的悲哀。
就连女儿被欺负,想要为他讨个公道也无能为力。
最后,他选择教导女儿去进行反抗,毕竟他女儿的体格,放在同龄人中也算比较高大的了。
吴婷每天听从着父亲的指导,听着父亲的安慰。
但是她始终不敢跨出那一步,让那两个霸凌者得到应有的惩罚。
但随着父亲的鼓励时长的不断积累,即使每天被霸凌的那一刻都会变得破碎,但也带给了她一丝反抗的勇气。
但她没有选择去听从父亲的反抗方式,而是选择了父亲不愿信任的老师。
在打了小报告,求助老师之后。
老师也的确把他们两人叫到了自己的跟前,每人用木板打了二十下手心。
但老师对他们的处罚,换来的不是对霸凌行为的制止,反而是变本加厉!
他们教训的她的时间变得更加长久了。
“外星猴子,你特么居然还敢打我的报告。”高个子男生上去就踹了一脚。
矮个子男生看着高个子男生的这一行为和女生憋屈的神情,心底有了一丝停止这样行为的想法,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
“来,现在换你踹她了。”高个子男生踹完,转头对着矮个子男生说道。
矮个子男生愣了愣,但在高个子男生的言语裹挟下,仍旧踹了出去,心中虽然有了一丝愧疚和不安,但他更加不愿失去高个子男生这个朋友。
吴婷作为被霸凌者虽然没有感受到矮个子的迟疑,但封渊却是清楚感知到了,只是他连传递给吴婷一个想法都做不到,也只能安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所能给他带来的感悟。
‘弱小才是原罪,依靠他人的帮助来解救自身,虽然短时间内或许可以解燃眉之急,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外来帮助,皆是过眼之烟,风动而散,唯有自身强大,才是真的强大!’
吴婷的反抗受挫,回到家中感到格外的无奈,心中满是委屈。
封渊瞥过镜中倒印的吴婷身形,新的感悟不断涌现:‘吴婷的体格并不弱于那个高个子的男生,但是她的心,太脆弱了,根本不敢去反抗,即便支配着强大的躯体,但没有一颗与之匹配的强大内心,也不过是形同虚设,根本无法有效利用。’
这次事情之后,很快,吴婷所处的小学迎来了暑假。
吴婷的爸爸也始终知道吴婷在学校一直遭遇着欺负,于是在暑假期间,抽空为吴婷办理了转学。
但他显然低估了霸凌对自己孩子的内心所造成的伤害。
在此之后,吴婷也一直沉默寡言,鲜少与他人打交道,养成了孤僻的性格。
封渊也因此心生感慨:‘有些事情,一定要即时即刻就做出行动,晚了,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封渊的脑中突然冒出一句话来:‘迟来的正义,不配被称作正义!’
但封渊,包括吴婷家人都不知道的是。
在吴婷转学的同时,高个子男生也因为家中的事宜进行了转学。
如果吴婷继续在原来的学校就读,单单小个子一个人,根本不会再对她施加暴力。
不过或许是幸运吧,二人虽然同为转学,好歹也没有再次进入同一所学校。
吴婷也终于能摆脱这段噩梦般的生活了。
就这样,封渊以第一视角看着吴婷顺利读完了小学、初中。
期间,封渊也对万事万物也有了不同的感悟。
吴婷进行完中考,他虽然平时性格孤僻,不与人来往,但是也没有醉心学习,没有想过改变现状,每天都靠着睡觉、娱乐读物等东西来打发着时间,过得浑浑噩噩。
因此,他的中考成绩并不理想。
但在县内有一所门槛很低的技校,虽然吴婷的分数连这个也不达标,但在他父亲掏空家底四处托人,打通关系之后,最后还是把她送了进去。
“婷婷啊,这次你可得加把劲儿读书了,爸爸老了,以后不一定能帮到你...”
这是吴婷的爸爸送她来高中时的最后一段话。
封渊见此也是感叹:‘父母之爱,最是无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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