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明寺门前,一辆红色衬明黄车围的马车格外醒目,马车旁大大小小的其他马车整齐地排列着。楚寒渊在顾长春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他的面容略显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几分审视与期待。他抬头仰望眼前的觉明寺,这座寺庙在阳光的映照下庄严肃穆,片刻之后,他微微点了点头,似是对这寺庙的气势表示认可。
也正在此时,觉明寺那厚重而深沉的钟声悠悠响起,声响彻彻云霄,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要将这世间的一切喧嚣与繁杂都驱散得无影无踪。
“山高千丈寺庄严,宝殿巍峨入九天。暮鼓晨钟惊宿鸟,佛光隐隐佑尘缘。”楚寒渊轻声吟诵着这诗句,神色间多了几分肃穆与虔诚。
“阿弥陀佛……贤王爷谬赞了。”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和尚走上前,双手合十,躬身行礼道。
楚寒渊回以一礼,微笑着说道:“想必您就是慧通方丈了。”
慧通方丈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楚寒渊走进寺内清幽的禅房。
禅房内,檀香袅袅,宁静祥和。透过窗户洒进来的阳光,给屋内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
楚寒渊与慧通方丈相对而坐,一场精彩的谈佛论道就此展开。
楚寒渊率先开口,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方丈,佛曰慈悲为怀,那这世间诸多苦难,诸如饥荒肆虐,百姓流离失所,佛又当如何拯救?”
慧通方丈微微一笑,眼中透着平和与睿智,缓缓答道:“施主,佛之慈悲在于指引众生自渡。心若向光明,苦难自会在磨砺中消弭。”
楚寒渊紧接着追问,目光坚定而执着:“那若众生蒙昧,不知自渡之路,深陷苦难而无法自拔,佛又当如何指引?”
慧通方丈双手合十,沉思片刻,方才说道:“以佛法之智慧,如明灯照亮黑暗,开示众生,使其明心见性,洞察世间真谛。”
楚寒渊微微皱眉,继续问道:“那若是这世间有人假借佛法之名,行恶事,欺骗百姓,佛又当如何惩治?”
慧通方丈面色凝重,答道:“佛法无边,善恶有报。行恶之人,终会自食恶果,遭受业力的惩罚。”
两人你来我往,对话精彩纷呈,引经据典,从佛理教义到世间百态,从人性善恶到因果轮回。他们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沉思低语,每一个观点的碰撞都如同火花四溅。
众人在一旁屏气凝神地倾听,被楚寒渊的博学和对佛理的深刻见解所震惊。每一个问题的抛出,每一个回答的精妙,都让他们的内心掀起波澜。
最终,这场论道以楚寒渊稍占上风结束。然而,通过这次深入的交流,楚寒渊敏锐地察觉到,这慧通方丈虽然在佛理的辩论上或许稍有逊色,但他的心思纯净,眼神清澈,与刘之棠的恶行应没太大关系。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对楚寒渊的造化和他那隐隐之中对百姓的关爱之心感到敬佩。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重与赞叹,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希望,一种能够拯救众生的力量。
楚寒渊长舒一气,端起身畔之茶,轻抿一口,不禁赞曰:“此茶甚佳!”
慧通方丈微笑而言:“此炒茶之法,乃王爷携入尘世之间。贫僧不过借花献佛耳。”
楚寒渊摇首摆手,笑应道:“法虽吾传,然亦需众生施为。吾无此功德,功在施为之人矣。”
“阿弥陀佛……王爷佛法高深,远在贫僧之上,贫僧今番彻悟矣,请王爷随贫僧来吧……”言罢,慧通方丈长舒一气,似是放下心头巨石。
至大殿,所供奉者乃阿弥陀佛,楚寒渊恭身而拜。
慧通方丈亦躬身拜谒大佛,而后叹曰:“此佛寺乃刘之棠所修。初时,贫僧感念其德。然其屡屡一错再错,贫僧屡试度其迷途知返,奈何其不听良言。贫僧本未彻悟佛法真谛,于红尘之事,不知该如何过多涉足。见百姓受苦,贫僧亦曾有所妥协。然那刘之棠竟以我全寺弟子之性命相胁。今王爷莅临此地,实乃救世活佛降临。”言毕,他手指供台道:“台下有暗门,内藏粮食万石,金银无数,皆为那刘之棠之贪念之物。”
供台大佛底座处有一道暗门,顾长春率先进入,而巡抚钱大同在后,楚寒渊却没有要进入的意思。众人鱼贯而入,转眼间,现场便只剩下楚寒渊一人。
而就在此时,方丈却走上前来,眉头微皱,眼中满是疑惑,问道:“王爷,为何不进去?里面珍宝无数,粮食满仓,正是王爷您此番所求啊。”
楚寒渊神色淡然,轻轻摆了摆手,目光深邃地看向慧通方丈,缓缓说道:“本王怕这一进去,就被人把门顶住,再也出不去喽。”
这话一出,慧通方丈先是一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恐。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片刻之后,慧通方丈的脸色由白转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一挥手,怒喝道:“动手!”
随着他的这一声令下,只见五六个手持利刃的小和尚从暗处奔出,他们个个面露凶光,步伐矫健,如恶狼一般朝着楚寒渊扑去。
楚寒渊却依旧神色平静,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毫不在意。就在那几个小和尚快要接近他的时候,他的右手突然一挥,只见数颗石子如同流星一般飞射而出。
那几颗石子速度极快,带着凌厉的风声。六个小和尚刚飞奔出来,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石子打中胸口。只听得“砰砰砰”几声闷响,小和尚们如遭重击,纷纷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他们手中的刀也脱手而出,“哐当”作响,在地上滑出老远。
小和尚们倒地之后,皆是痛苦地呻吟着,想要挣扎起身,却发现胸口剧痛无比,仿佛有千斤巨石压着,使不出半点力气。
慧通方丈看到这一幕,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难以置信。他的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么可能……”
楚寒渊双手背后,缓缓向前走了两步,眼神冰冷地看着慧通方丈,说道:“方丈,本王早就料到你有问题。从一开始,你的言辞就漏洞百出。你说刘之棠修寺你感念其德,可若他真是善人,又怎会做出诸多恶事?你说你试图度他回头,却又为何受他胁迫?这其中的矛盾,本王早已看穿。”
慧通方丈此时已是汗流浃背,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说道:“王爷饶命啊,这都是刘之棠逼我的。我也是迫不得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