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行李，闻晴与小于一道去了厂里，在黄厂长办公室门口就听见他在打电话，
    “象山公社是平安县的公社，你们不能把拖拉机送到平西县去修，老常，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哪次来我没有给你修好？”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最后他无奈地放下电话，转过身对闻晴说：“闻同志，你来了？”
    “黄厂长好，谢谢您派人来接我。”
    小于送过来一杯茶，闻晴端起茶杯，嗅着茶香，说：“我这次来主要想看看祁山茶园使用采茶机的情况，听您在电话中和人谈话，是出了什么事吗？”
    黄厂长说：“我们机修厂上下也有100多人，只靠修修拖拉机、卖卖采茶机，赚不了多少钱，唉，现在不像以前，光发点工资员工可不干，还要发点奖金才行。”
    黄厂长讲起最近一年的变化，现在平安县、平西县出现了好些个体户，平安县有的厂在效益不错的情况下，还给员工发了奖金。
    这给机修厂的员工带来不小的冲击，看着其他厂发奖金员工开始眼红，要求机修厂也必须发奖金，黄厂长弄不来钱，眼看队伍不稳。
    闻晴说：“采茶机卖不出去吗？”
    黄厂长说：“附近茶园不缺人手，采茶机卖得不太好。”
    闻晴说：“我想去厂里看看。”
    黄厂长带着闻晴去了车间，厂里的设备算是比较齐，车床、铣床、钻床、切削机、高温熔炉、还有一台压铸机，电镀炉，设备相当可以。
    闻晴夸赞黄厂长，毕竟一个县里的机修厂能够把这些设备凑齐真是不简单。
    闻晴犹豫地说：“黄厂长，我有个设计，也有市场，就是不知道你们厂会不会做？”
    于是介绍起自行车变速套装，拿起图纸，黄厂长仔细分析，心里琢磨，发现这套产品不就是飞轮、齿轮、链条，看起来不难做。
    “可以做！”他当即决定。
    闻晴收回图纸，说：“有两种合作方式，一种是我向厂里定购变速套装产品，您负责找原材料生产出来，一种是我们合作生产，我收净利润的百分之三十的技术费。”
    当然按照前者，闻晴要多少，他生产多少，只要质量控制得好，黄厂长没什么风险，他赚加工费；按照后者，他生产越多，销售越多，赚的越多。
    黄厂长心里愿意，但口头上却说：“我一个人定不下来，等我们厂党委商量后再答复你。”
    闻晴说：“想想华国有多少人骑自行车？”
    找黄厂长借了自行车，告辞去了祁山茶园。
    冬日的茶山山清水冷，茶树墨绿，茶园里没啥人。
    闻晴去到大队部，找到李队长，先递上二瓶酒、一条香烟、一包糖，乐得李队长见牙不见眼，说：“闻技术员，来就来吧，干嘛这么客气。”
    闻晴说：“谢谢李队长帮助我们向阳大队的乡亲，林队长后来给我写了信，说您非常关照他们，给他们帮助很大。”
    李队长忙说：“应该的，应该的。”
    闻晴问起采茶机的事，李队长叫上一个小伙子，开着采茶机修整了茶树，不仅把上面的茶树乱枝剪短，还转动刀片角度，把侧面的细支也剪掉。
    小伙子停好采茶机，说：“这个机子很好操作，转向也很灵巧，就是剪枝的角度不好掌握，需要练习。”
    李队长横了小伙子一眼，说：“采茶机采茶比手工采茶快多了。”
    闻晴仔细量了茶树的高度、间隙，茶叶冠幅等指标，说：“刚才你们提的建议很好，我回去再改动。”
    闻晴又去到茶叶作坊，小心地向茶农学习怎么做绿茶。
    她空间里的茶树是大叶种茶树，比较适合做普洱、红茶，江南的小叶种茶树才适合做绿茶。
    茶农告诉她，茶树嫩芽绒毛多的，比较适合制成显毫的茶叶；茶树叶尖较尖的，比较适合加工成针型茶；叶质比较硬脆的，适合制成青茶。
    闻晴听得津津有味，征得李队长同意后，她把小伙子刚才修整茶树时剪下的茶树枝收了起来，准备在空间扦插。
    等闻晴回到机修厂，黄厂长找到她，说：“厂里的意见是合作生产，你出技术，我们生产，你得净利润的百分之二十。”
    虽然没有达到她的目标，闻晴觉得还是可以接受，说：“黄厂长，你不会后悔的。”
    早上，闻晴到了车间，拿出全部图纸，黄厂长找来几个技工，一起研究，她一项一项地介绍生产流程。
    介绍完后，她让工人取来材料，调整了设备的参数，她亲自进行加工，几个人花了两天时间，做出了十套变速器套装。
    这天，闻晴带着变速器套件来到办公室，找黄厂长借来他的自行车，闻晴熟练地拆下车轮，换上主轴、花鼓、飞轮，指拨、链条等零件。
    改装好自行车，她转动脚蹬，听着齿轮细密的声音，把自行车递给黄厂长，“您骑骑。”
    黄厂长翻身骑上车，轻轻巧巧地在院子里骑了一圈，看得周围的人眼热，等黄厂长骑回来，大家抢着接过自行车，副厂长何卫星动作最快，拉着车把，一步就跨上车座，骑着车跑了。
    回到厂长办公室，闻晴说：“黄厂长，反正厂里的活儿不多，您可以调整厂里的人员结构，安排一组人员专门负责生产这种套件。
    需要的原材料主要是各种薄钢板、钢管，其他一些不能自己加工的零件也需要从外面购入。”
    至于变速套件的月产量，黄厂长找来生产科长，两人一起盘算工厂里的员工和设备，到中午有了结果，告诉闻晴：“一个月能生产2000套，就是不知道卖不卖得出去？”
    闻晴说：“我每月要200套，以后可能还会增加。您再次问问其他修车铺子，也可以去问问自行车厂，如果他们要的量多，我们还可以便宜点。”
    黄厂长说：“对，我们自己在厂门口搞一个自行车改装店，卖这个自行车变速套件。”
    闻晴说：“价格怎么定？”
    黄厂长说：“一套的成本是四十元，批发价六十元，零售价100元。”
    两人商量半天，最后达成一致，每套纯利润十五元，闻晴提三元技术费，机修厂保底每月销售2000套，也就是闻晴每月保底有六千元的收入。
    黄厂长觉得闻晴很好说话，没有纠结每套纯利润十五元是否合理，也就答应了她的条件。
    闻晴与黄厂长签好合同，离开了平安县。
    江南省是民营经济发展最快的地方，闻晴不怕黄厂长有什么花花肠子，不就是几张图纸的事吗？如果黄厂长不按合约办事，她转头就将图纸卖给自行车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