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西恩拿了离婚证后,到商店给方园、林清源说了一声,自己要提前回老家过年。
方圆看见他脸上的乌青,很想问他怎么就离婚了?但看看庄西恩黑沉的脸色,不敢开口。
林清源给他使了个眼色,对庄西恩说:“庄哥,你走吧,过几天商店也要关门歇业,我们都在,不影响什么。”
庄西恩回家收拾了东西,去火车站买火车票,又买了回乡的礼物,想了想,又给杨小琴买了衣服和擦脸的面霜。
庄西恩一路闷闷不乐,回到乡下,先拜访了村里的重要人物和长辈,把糖果、麦乳精和解放鞋送给了村支书,又给族里的长辈送了糖果香烟,大家对庄西恩赞赏有加。
回到家里,庄西恩对杨小琴说:“小琴,你怎么样?孩子还好吧。”
杨小琴看着他,问道:“表嫂怎么没有回来?”
庄母也不满地说:“闻晴这人就是不懂事。”
庄西恩木无表情地说:“我们离婚了。”
两人不说话,隔了一会儿,庄母才说:“那、那你们的东西,……怎么分?”声音越来越小,但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庄西恩冷笑道:“你别管了,闻晴给家里添的东西她都没要。”
庄父听见他们说话,也过来说:“你怎么不把她的生意要过来?”
庄西恩瞪着他爹,“你的脸有那么大吗?这么有本事,你怎么没有要过来?我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庄父不忿地说:“我不是为了你吗?”
庄西恩说:“你们闹得好,现在满意了吗?”
转头对杨小琴说:“咱们明天去领结婚证。”
杨小琴又惊又喜,“表哥,你要娶我?”
庄西恩摸着她的脸,“你都怀了我的孩子,我当然要娶你了。”
庄母站起来想说话,庄西恩转头对她说:“娘,你去把我的包拿过来。”
庄母住口,把庄西恩的大包拿过来,庄西恩打开包,“这些奶粉是给西英的,兰花快生了吧?给孩子吃。”
又拿出一套红色的棉衣,“小琴,这是给你的。”
杨小琴刚才听说奶粉给兰花,心中还不高兴,现在听说棉衣是自己的,开心地接过,打开一看,是一件红色的棉衣,打定主意明天就穿这个。
庄西恩又把给父母和姐妹的东西也拿出来,都是糖果、酒和布料。
东西分完,庄西恩说:“娘,我住哪间屋子?我想休息了。”
庄母说:“你和小琴明天就要登记了,你就住她那间吧。”
杨小琴回来后一直住庄家,庄母把闻晴他们结婚时住的那间屋子让她住了。
杨小军把杨小琴送回来后就回自己家了,杨小琴的父母听说他们的事后,并没有来闹,想等小孩生下来再说。
杨小琴的户口在她去平京时就带在身上,所以办结婚证也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她拉住庄西恩,“表哥,明天咱们去镇上办结婚证,能不能叫上小军?”
她脸上有些羞涩之意,也混杂了兴奋,庄西恩心中一软,温声说:“好的,我找人给小军送信,让他明天早点过来。”
晚上,杨小琴依偎在庄西恩怀里,“表哥,我好高兴。”
庄西恩抵住她的头顶,“小琴,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他对杨小琴还是有些感情的,既然闻晴已经离开了,他也就放下了。
庄母对于庄西恩娶杨小琴有些不满,杨小琴一个农村女人,帮不上庄西恩什么忙,还不如闻晴说出去有面子。
本来想阻拦,但庄父觉得既然对方已经怀孕,根本就没有选择余地了,庄母这才作罢,想到自己拿捏不住闻晴,但自家侄女怎么都好拿捏。
庄西恩让庄西庆去给杨小琴家里送了信,她父亲很高兴。
早晨天刚亮,杨小军就出门了,两个村子只隔了十里路,到庄家时,庄母做好早饭,见了杨小军,问道:“小军,你来了?吃早饭。”
杨小军:“表姨,您歇着,我来。”
帮庄母把咸菜和窝头端上桌,又把一大锅玉米糊糊端了出来。
见庄母给兰花和杨小琴一人一个鸡蛋,脸上也有了笑容。
杨小琴穿着庄西恩买的那件红棉袄,衬得人脸色红菲菲的,兰花哼了一声,剥了鸡蛋吃起来,她的肚子已经下坠,看来很快就要生了。
吃完饭,庄西恩、杨小琴和杨小军去了镇上,拍照、登记结婚,照片要等几天才能取出来,结婚证也要过两天才能拿到。
庄西恩记起农村还有提亲、送彩礼的习俗,“你和你姐先回家,我下午就来。”
杨小军为难地说:“我爹要500元彩礼。”
杨小琴问:“怎么要这么多彩礼?”
她头次结婚,前夫家只给了80元彩礼钱,就已经算高的了。
杨小军说:“爹说,你在厂里上班,挣得多。”
庄西恩打断两人的谈话,“500就500,还有什么要求?”
杨小军小声地说:“其他的就是村里寻常那样的。”
就是要送一包糖、一包糕点、一块布料、二斤肉。
庄西恩于是说:“好的,你们先走,我回镇上买东西。”
下午,庄西恩带着村里的一位婶娘做媒人,连同族里的兄弟,一起去了十里外杨小琴的家,送完彩礼,约定三天后办酒席。
有看热闹的年轻人悄悄地说道:“咱铁牛哥就是厉害,回来两次,就当了两次新郎。”
另一个男青年调笑道:“你还想当新郎?看嫂子知道了不抓花你的脸。”
第一个说话的男青年忙解释:“我又不是说我。”一阵嘻嘻哈哈,氛围特别热闹。
庄西恩家又办一次喜事,杨小琴对庄父庄母特别顺从,虽然怀着孩子,但家里的事情,从打猪草、煮猪食、喂猪到做家务事就没有停过。
庄西恩心里比较闻晴和杨小琴,也知道这些事闻晴是绝对不会做的。
庄西恩的父母心里特别满意,这才是他们心目中的儿媳妇。
初三,兰花在家里生下一个男孩,庄西英有两个儿子了,走路时都高抬下巴,找庄母要了鸡蛋,除了给媳妇煮了四个外,还给老丈人家送了20个过去。
庄西英忙着照顾产妇和新生儿,庄西恩在家里接待到访的亲朋好友,庄父庄母多了一个孙子,两个姑姑都回了家,一切都那么和谐。
杨小琴小心地问:“西恩哥,你什么时候回去?”
庄西恩说:“初八走。”
“那我怎么办?”
“你留在家里。”
“我想跟你一起走,我才怀了两个多月,离生的时候还早呢。”
杨小琴充满希冀地看着他。
“嗯,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