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一个宦官虔诚地捧着圣旨,对着下边的文武百官说道:“今日祭祀,传文武百官不得食肉糜,钦此——”
下边的文武百官跪拜着,在听到那据钦此后才终于站起行礼。
穿过了长长的走廊,在女帝的寝宫外,宦官行礼,随后喊道:“回陛下,圣旨已传——”
“退下吧。”
“喏。”
在那纱裙般的屏风后,赵檀将长发散开,对着窗外的皎洁月光,用上好的象牙梳子,将头发梳匀。
赵檀的生母早亡,先帝多年来未再娶。直至六、七年前,渐感力不从心,才想起应当立个太子了。
可惜再次纳后之后,龙子未诞下,先帝也仙逝了。
由于多年来除赵檀外,先帝再无其他子嗣,最后在文武百官的反复商榷下,还是立赵檀为女帝。
而那位皇后则成了太后——不比女帝大上几岁的太后。
也可惜,不知是否为她命数不足,或是多年前落下的病根,又或者什么都不是。总之,去年开春时,太后便殁了。
听闻宦官的话语后,赵檀仍坐在炕上,没有任何的触动,只是轻飘飘一句:“退下吧。”
宦官早就听闻这位女帝不苟言笑,残暴至极,于是没有多说什么,应下之后也便退了。
宣封元年,是赵檀登基的那一年,那年冬天的梅花开的很好。
她在那个大雪天,默默登上了龙椅。
她的后妈——后来亡故的太后,则坐在了珠帘的后面。
去年太后下葬后,梅花便至今未开。
自赵檀登基以来,连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因此,在百姓口中的评价倒还不是太低。
而平常的时候,赵檀也勤勤恳恳——除了夜生活有些混乱外,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好皇帝。
还是一个好的女帝。
于是渐渐地,各个文武百官们也不再因她的性别而有什么异议了。
第二天清早,赵檀甫一睁眼,便见窗外,已垂下了数根柳丝般的冰锥。
她起身,命人拉开了厚的帷纱。
窗外的白梅花开地正好,赵檀望地出神。白梅花蕊的一点粉韵,抹地散开般,着在了上面。
那究竟是它应有的白,还是雪的颜色?
它应当未曾开过。
春天不会再到来了。
这棵梅花是前太后命人栽在她窗旁的。
赵檀没心间也染了点红的愁,早早便命人替她梳洗完毕,随后便上朝理朝政去了。
……
“母后~”金红金红的亭下,梅花大枝大枝地绽着。
赵檀向结了冰的湖面投了几颗石子,觉得无趣,于是便又逗弄起她这个大不了她几岁的后妈。
季姬听地只想笑,用宽大的金紫色袖袍微微掩盖住嘴角。比起后妈,她跟赵檀的关系更像是朋友。
毕竟年龄上,她们也差不了几岁。
忽然,她面色略有发青,佣人慌忙地递上了帕子,季姬重重地咳了几声。
赵檀也蹲在了一旁,但她却看到,手帕上那鲜艳而又惨烈的红……
赵檀很早便知道,季姬早就染上了肺痨。
甚至早在季姬进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