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我还是那句话，有证据你把我带走，该咋地咋滴。”
    “没有证据，你再怎么怀疑也没有用。”
    许大茂正烦着呢，他是小看了这个年代的人，但人家毕竟是公安，总不能因为有破绽，就把人家给灭口了吧？
    只能死皮赖脸不承认了。
    看来以后做坏事儿的时候，还是得更加小心一点。
    要不弄个奇奇怪怪的制服？
    秦淮茹就会缝衣服，最近在厂子里跟着老皮革师傅也学了不少，让她帮忙做几件，应该凑合可以用吧？
    “晓峰”公安没有证据，但他的直觉，或者说与许大茂的交谈中，他认定了，许大茂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没有证据，但明明就是眼前这个人，而他不由自主的把手按在了腰间的枪上。
    赤手空拳想制服许大茂？
    他不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
    许大茂吐了一口烟笑嘻嘻地对他说着。
    “你最好别动，那玩意儿对我没用。但你一旦拿出来，那就是不死不休了。”
    “……”
    “我是公安……这是我的职责。”晓峰额头上的汗滴都下来了，许大茂到底多厉害他不知道，但那把大刀很多人试过——完全提不起来。
    所以他明白，许大茂只需要一拳，他就会去见阎王，自己的生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但身为公安，他又坚持自己主持正义维护法律威严的理念。
    他很想拿枪指着许大茂，带他回去，让他交代然后接受法律的审判，但他不敢动。
    不是因为怕死，而是许大茂说的那句话是对的，一旦他拔枪，那就是不死不休，自己的几名同伴估计也是一样的下场。
    而彻底出手了的许大茂，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那就更加不可控了。
    所以，现在骑虎难下的是“晓峰”公安，而并不是许大茂。
    “到底抓不抓啊，你给个准话，我还得去放电影呢——”许大茂皱了皱眉头，把烟头丢掉并踩了几脚。
    “你都……你已经涉嫌故意伤害了，还想去放电影？”
    “不然呢，日子还得过撒，有证据你把我带走，没有证据我该干嘛干嘛去。”
    死掐一个没证据，看你怎么办。
    “你身上的——杀气是怎么回事儿？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晓峰公安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刚才的杀气太过惊人，不弄清楚他寝食难安，这等于是一个游走在阳光之下的杀人狂魔啊！
    这可比秦家兄弟两人手掌被捏碎了的问题，大的海了去了！
    “杀了多少？我还真没有数过……”许大茂抬头看看天，然后思索了一会。
    他也是故意放出一点消息，以满足晓峰公安的好奇心，对于这样又执着又有能耐的公安同志，多少让他知道一些，以满足他的求知欲。
    也好让他知难而退，要不然一天到晚有这么个人盯着你，也挺烦的。
    “国内呢，就杀了一个，比武那天不小心宰掉的。有生死契的啊，我也算是正当防卫，这可不能赖我。”许大茂一本正经地说道。
    “而其他的，在你的执法权之外，你也管不着。”许大茂嬉笑道。
    “你——”听到许大茂这么一说，晓峰公安马上把手摸上腰间——杀了多少都没数过？！
    这还得了？！
    他准备豁出去了，摸枪——
    而许大茂只是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就像老朋友聊天勾肩搭背一般，但晓峰公安马上意识到了，自己想往上顶开他的手，但许大茂纹丝不动！
    一丝一毫也动不了？！
    “小兄弟，对于你坚持正义维护法律的决心，我感受到了。”
    “但你要搞清楚一点，张寡妇在村里被秦大有与秦大安欺负了多少次？你们管过没有？”
    “需要你们主持正义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据我所知，张寡妇报了公安，但最后呢？”
    “和稀泥？”
    “回去张寡妇还被他们秦氏族人给打了一顿——”
    说到这里的时候，许大茂松开了放在晓峰公安肩膀上的手，然后安静地直视着晓峰公安的双眼。
    而晓峰公安却和做了什么错事一般，不敢跟许大茂对视：“可我们一下乡就被秦家屯的村民给围住了，我们也很无奈。他们要宗族内部处理，毕竟张寡妇他男人并没有跟秦大有秦大安分家，所以……”
    声音越说越小，他也觉得不合理。但所里就是这么处理的，他也没有能力左右这个结果。
    “然后抚恤金被抢走，田地被抢走，房子也被抢走，余粮也被抢走，如果不是村长和书记还有点良心的话，她们娘儿俩能不能活到现在还不好说……”
    “这个年头，粮食被抢走，张寡妇家又没有土地，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这意味着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吧？”
    晓峰公安被许大茂这一席话逼得没法反驳，这事儿他们确实没有办好。ga系统下乡执法，特别是对于这种宗族乡党之间的纠纷，只要是没出人命，都很难干涉的。这是这个年代的常态。
    “可你故意伤人的事情……和秦大有秦大安霸占张寡妇家产的事情……不能混为一谈。”
    晓峰公安还在做最后的坚持。
    可许大茂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几句话，便转过身走人了。
    “我不管你是程序正义也好，还是道德正义也罢，先把你们应该做的做好，再来找我的麻烦。”
    “你有你的正义，我有我的正义，既然你解决不了，那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解决。”
    许大茂没有再管晓峰公安，该说的他已经说过了，对于这样的热血青年他也是很头痛的。
    理想主义者，有理想有信念是好事，但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或者说现在的大环境就是如此，他也无能为力。
    所以你既然无能为力，多一个让你无能为力的人，那自然依旧是无所谓了。
    许大茂回了刘光天那边，跟村长和书记打了会儿哈哈，便骑车走了，根本不理会还僵在原地的公安。
    该你们主持正义的时候做不到，现在为了秦大有秦大安两个人渣主持正义？
    还想来挑衅我这个你们压根无能为力的超人？
    没直接弄死他们就算我已经很尊重法律了。
    而晓峰公安，还在原地站着不动，正在考虑许大茂之前所说的话。
    【程序正义，道德正义……】
    【到底什么才算是正义？】
    【秦大有秦大安欺负张寡妇的事情，该不该再重新翻出来审理一下？】
    【而许大茂为了张寡妇报仇，废了两人的手，又能算是正义吗？】
    【我应不应该往上通报这个情况，把许大茂抓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