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钱家说的是是一儿一女，他家之前呢，没了好几个女娃娃，有的刚出生就被送到后山了。”
    眼光照在她身上，仿佛要把人烫掉一层皮。
    坐在车上另一边的人，立刻起身给她让了个位置。
    胖女人踱步走过去，感到凉快多了，她安心坐了下来，继续说：“自打那些警察走了之后，钱家就开始出问题了。”
    “最初的时候，是他家那男人。那一天我正好去他家借东西，那男人像疯了一样，随手拎起院子里乱糟糟的柴，边划拉边喊。”
    “他喊什么？”有人接话。
    “他一直喊，你们要不是个女娃娃，我会把你们扔到后山去喂狼吗？钱家需要儿子传宗接代，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投胎到我家做什么？”
    胖女人语调高昂，仿佛真的是一个男人在那里怒骂。
    “他一边喊，一边拿着那柴火四处扔，有两根都砸到了我身上，把我吓得呀，赶紧跑出了他家门，躲在墙上偷偷看着。”
    胖女人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敢肯定，他肯定是看见了鬼，中邪了。过了一会儿，他拎起了棍子朝自己身上打。我看他浑身青肿，头破血流，那手都不带停的。”
    想到这里，胖女人还觉得那画面有些血腥。
    “然后呢？”有人催她。
    “然后？然后，他媳妇听见动静，出来一看，就要去夺那男人手里的棍子。可那男人力气大呀，他不仅打了自己，也拎着棍子打他媳妇儿。”
    胖女人摇了摇头，“不仅如此，他儿子从外边回来，还没看清发生了啥，就被他爸拎着棍子也揍了一顿，一边揍还一边骂，一群丫头片子，还想吓唬住老子吗！”
    “就这样他们一家三口都挨了打，要不是我啊，去村儿里喊了医生，估计他们仨人都没命了。”胖女人自豪地道。
    车上没有什么人夸她，反而都催着她继续往下讲。
    那女人有些不乐意，看到大家的眼神，也只得含含糊糊地往下继续道：“没过几天，那男人病好了。可他跟失忆了一样，完全不记得自己做的事儿。”
    “他还骂骂咧咧的，站在村头骂，不知道谁欺负了他儿子，如果被他知道，一定让那个人断子绝孙。”
    胖女人言辞闪烁，有人看到她脖子上的一道疤痕，开玩笑道：“哎呦，你脖子上这疤看着颜色挺红的，不会是被那姓钱的男人打的吧？”
    既然被说开，胖女人也不再有所掩饰。
    她挺起脖子，诉苦道：“可不是嘛！我好心好意救了他们一家人，结果，结果那男的醒来不认账，他还倒打一耙说是我动的手。”
    “噗呲！”车上不少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都说了，不是我，可他不信。就这，他们一家三口回了家。谁知道，第二天又出事了。那钱家男人找了精神病院的人，说要他媳妇儿半夜拿着刀对着他，要把她媳妇儿送进精神病院，好好治病，治好了再接回来。”
    “为啥不报警啊？”灰色背心的男人问。
    有人看了看他，告诉他，“报警？报警抓进去之后坐了牢，谁还伺候他们爷俩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