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你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问。”
“好。”
头顶的烈阳有些晒,她躲在树荫下面,粉扑扑的脸蛋映着斑驳的日影。
傅城接了电话就出来了。
男人一路跑过来,气息微喘,他在门口就看见蹲在树下的那道身影。
似乎是怕晒,也嫌热。可能也等的有那么点不耐烦,她捡了根枯树枝,无聊的碾着地上的小石子,翻来覆去。
傅城放缓脚步,朝她走过去。
他伸手把人捞了起来,在她还没回过神的时候捏住了她的下巴,低头毫不犹豫先亲了她。
宋声声抵着身后粗糙的树干,有些难受。
好在傅城只是浅尝辄止,他攥住她的手,说:“外面晒,我带你进去。”
紧接着他又问起来:“今天怎么想起来要来看我了?”
傅城每天都会打电话回家。
演习训练有些时候到凌晨也未必能结束的了。
往往那时候她已经很困,抱着电话,声音黏糊糊的都听不到在说什么。
宋声声被他牵着,支支吾吾:“刚好没什么事,我就过来了。”
傅城闷声笑了:“是不是想我了?”
宋声声小声反驳:“才不是呢。”
路上还碰到了傅城的下属,对方敬了礼,看见她也客气的叫了声嫂子好。
事实上,整个军营都知道团长的家属来探望了。
傅城把人领回宿舍,都说小别胜新婚,才两三天没见,他就想她想的厉害。
刚刚蜻蜓点水亲的那一下。
也还真够甜的。
傅城给她倒了水,看见她坐在床板上很拘谨的样子,他过去把人抱起来,强有力的手臂轻松的掐住她的双腿,不容置喙的分开。
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隔得这么近,彼此的气息浓烈炙热的交融纠缠。
傅城掰过她试图躲避的小脸,她咬着牙齿,唇瓣都被齿尖磨出些许绯白之色。
男人低哑的嗓音问她:“声声,怎么心事重重的?”
宋声声抬眼,睫毛颤了颤,望着眼前五官英俊的男人,对上他漫不经心的眼神,还是会有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种惊诧。
惊讶的是,怎么会有人长得那么好看。
好看就算了,力气还大。
她记得那天是立夏,却热的像伏夏天。
男人抬手随意扯开了衬衣上的两颗纽扣,袖口卷到了小臂关节的上方,饱满却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像一条利落的线,很好看。
他单手提起农田里的机器。
手臂若隐若现的青筋血管,叫人看了都挪不开眼。
宋声声缓慢的抽出回忆,她伸出手,主动的抱住了他的脖子,她的气息也有些烫。
脸上热热的。
心里还是酸酸胀胀的。
宋声声自以为她把心情掩饰的很好,她还觉得自己很高明,“傅城。”
“你那时候为什么想和我结婚啊?你不觉得我那个时候很坏吗?而且你那时候说了好几遍让我离你远点,叫我自重,你又不喜欢我,还要打报告…和我结婚。”
她小心翼翼的试探。
像努力探出舒适领地的小鸟儿,试探性的迈开脚步,一步步往笼子外面走去。
傅城想起几年前,那个口是心非的自己。
彼时还很心高气傲,连话都不会好好说,总是冷着脸让她不要再来烦他。
其实。
不过是看见她也对别的男孩子那样笑,而万分恼怒。
宋声声垂着眼皮,没有看他,声音轻得像春日里的一阵风,“你图我什么呢?”
她以前想过的。
想的还很简单。
自以为是傅城是被她逼到了梁山,那么多人瞧见了她和他不清不白,他就得负起责任来。
不然传出去,他就败坏了军官的名声。
傅城抬起指腹,漫不经心蹭了蹭她红肿的眼皮。
哪怕只掉几滴眼泪,她的眼睛都会很娇气的泛红变肿。
在他面前,她是经常哭的。
有时是演出来的伤心难过,有时是真的把自己委屈哭了。
“谁又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了。”
宋声声在傅城眼中几乎是透明的,想的什么都写在脸上,唯独把她的真心藏得严严实实。
既然已经被他看出来了,宋声声也就不藏着掖着。
她抬起脸,理直气壮:“真的是胡说八道吗?你是不是…是不是在利用我!?”
傅城快要被她说的话给气笑了,他端详着她的脸,平静道::“我利用你什么?说清楚,列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宋声声气结,她还没说话,傅城掐着她的腿弯,让她又往上坐了坐,几乎抵着他腰腹的核心。
傅城年少的时候毕竟是个混不吝的,脾气到底是没那么好的,被误解当然也会不痛快。
男人不轻不重拍了下她的屁股,像是惩罚。
接着傅城就有点咬牙切齿地说:“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也不想想,你身上有我能利用上的地方吗?家里洗衣做饭的事儿我都没舍得让你沾手。”
他说完就更气了,抱着人,低头在她后颈咬了两下。
齿尖轻轻摩挲着女人后颈这片白得发腻的瓷肤,轻微的刺痛感使得她浑身都有点发麻,像是被轻轻电了几下。
宋声声见他态度恶劣,也有点不高兴。
她说话结结巴巴,“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时候你全家都被调查了,险些被打成右派,我可是清清白白的村里人,你娶了我,你就是为了、为了自保。”
就怪傅城那时候对她太凶了。
不让她靠近,对她很冷淡,看见她就像没看见一样,还能装作和她不认识。
直到后来,她大着胆子主动亲了他,这种冷漠才好了一些。
傅城不知道她的脑子里整天都是些什么,他气得笑了出来,没急着反驳她的话,男人目光紧锁在她脸上,像在刑讯拷问,“说吧,今天碰见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