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余竹到底会醉多久还尚未可知。
但姚狐可以肯定的是,易余竹现在很醉,醉得根本没功夫去管他。
代驾还没到,姚狐先带着易余竹去找他们刚刚停车的位置。
少年将青年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有点儿想笑。
“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啊,一碰酒就倒。”
小狼崽白日里高冷傲娇得不可一世,喝了口果啤就只能乖乖地被他带着走。
地下停车场有点儿黑,姚狐低声道。
“队长,小心些,这里有台阶……啊。”
一阵天旋地转,肩头被青年摁着,后背贴上了冰凉的墙面,耳边随之扑来带着湿润水汽的灼热呼吸。
地下停车场的灯光兹拉兹拉作响,微微闪了闪。
青年的下颌线在姚狐视线里显得立体好看。
地下停车场里没有其他声音,只有不知道是谁的剧烈心跳和急促的喘息。
姚狐哭笑不得,他抬眸看着面前的人。
“你这是做什么?”
易余竹深邃的双眸里此时染着雾气。
他的眸光仿佛天池里氤氲着雾气的湖水,荡漾着丝丝波纹,又好似清澈的琉璃,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他咬了咬下唇,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浑身长了刺的灰狼好似化身成被主人骂了一顿的小狗,呜咽着朝他凑过来,想要倾诉自己的难过。
他轻声道。
“你为什么跟南落,关系那么好,明明他那么傻。”
他就是只大傻豹,还喜欢用美洲豹跳舞的猥琐表情包。
易余竹看上去不太清醒,说话时的断句还有用词也都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垂眸看着姚狐的眼睛,脑袋上的灰狼耳朵冒了出来。
毛茸茸的,灰色的绒毛在灯光下根根分明。
易余竹继续倒苦水。
“你还跟南落聊天。”
“和宋予安说话,还那么开心。”
他凑得更近了些,灼热的呼吸落在姚狐的耳畔,“还有,还有余鹤扬。”
“你还对他撒娇,还笑。”
姚狐:“???”
他哪里对余鹤扬撒娇了?
少年好气又好笑,“易余竹你讲不讲理,我哪里对他撒娇了?”
余鹤扬是冲着易余竹来的,自己还没生气,易余竹反倒先醋上了?
醋劲儿那么大呢?
易余竹眼神坚定,他冷着脸,“你有,你对他歪脑袋了,还笑得那么好看。”
姚狐:“……”
易余竹:“你还跟小白天天聊天,比跟我说话还多。”
“你还跟南萌聊天,还要陪南落去游乐场,你……”
易余竹这一桩桩一件件,记得非常清晰,有些姚狐自己都忘了,易余竹还能倒背如流。
眼看着易余竹要翻旧账翻到青训时期,姚狐哭笑不得。
“不是吧,你连omega的醋都要吃?”
兜里的手机响了,姚狐连忙伸手去拿手机,“代驾来了,我们先回去……”
脖颈一侧突然落下了一个吻。
手上的手机差点儿没拿稳,少年闷哼一声,微微喘息。
“……队长。”
湿润的,温软的,沿着脖颈线条往下。
少年下意识抓紧了青年的衣袖,浑身发软。
他勉强揪着易余竹的领子,把这个醉酒后耍流氓的alpha扯开一点儿。
“易余竹,我真该把你现在的模样录下来,你以后要是再凶我,我就拿出来给你看。”
他回国第一天,易余竹要多凶有多凶,今天倒是不凶他了。
青年懵懵懂懂地被他扯开一些,又一次不依不饶地贴了上来。
“我没有凶,我只是生气……”
他委屈巴巴的,“你是不是怪我,怪我今晚没有让你吃辣椒?”
姚狐无奈地歪了歪脑袋,“没有,我……”
易余竹喃喃道,“医生说你不能吃辣的。”
姚狐突然心虚,他眼神躲闪,“我没吃辣椒!”
他离开之前喝了好多口果啤,易余竹竟然还能闻出来?
易余竹:“真的?”
姚狐辩解:“我没呜……”
温热的唇贴了上来。
狐狸耳朵冒了出来,腰肢被灼热有力的大手紧紧拥住,几乎烫得他呼吸不上来。
热气搅得脑袋发晕,浑身发软,少年无意识地挣扎了两下,缓缓合眸。
心跳如同紧促的鼓点,在胸腔里回荡。
整个人仿佛坠入了温柔的,让人不忍拒绝,不忍推拒的海。
青年的唇瓣很软,很凉,像是软软甜甜的果冻。
纷繁的思绪浮上心头。
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喝醉了就胡乱亲人……
有点想笑。
良久,姚狐呼吸不上来,呜咽着推他,易余竹才不舍地松开钳制。
他迷茫地扫了少年红润的唇瓣一眼,喉结滚了滚。
不辣?
他明明看到姚狐吃辣椒了。
青年蠢蠢欲动,他倾身凑下来,想要再辨认一次。
姚狐抬手捏着易余竹的下巴,呼吸急促,他哼笑一声。
“要是让你继续,我也太亏了吧?”
小狼崽眼神迷迷瞪瞪的,神智都不清醒,却还能精确地啃了他一口。
姚狐在心里哭笑不得。
明天天一亮,易余竹酒一醒,也不知道这家伙还能不能想起来。
要是想不起来……
姚狐哼笑一声,他主动把唇凑上去,扯着灰狼的领子把人拽下来继续。
这样,就不亏了。
……
代驾大叔给他打了五个电话姚狐才接着。
他勉强把易余竹带过去,跟人道了歉,安然无恙地回到了moral基地。
白洛洛正准备回屋,他见姚狐几乎是扛着易余竹回来,眨了眨眼。
“队长喝酒了?”
易余竹酒量差这件事他们moral所有人都知道。
见少年抱着他那么吃力,白洛洛实在不忍心,伸出援助之手。
“我帮你。”
他还没搀扶住易余竹,视线一转,眼尖地看到了姚狐脖子上的红痕,还有少年红得不正常的唇瓣。
白洛洛惊呼一声,“狐狸,你过敏了?”
姚狐打开易余竹的房门,瞥了他一眼。
“没,可能是蚊子咬的吧。”
小狐狸和大灰狼进了易余竹的屋子,把兔子一只兔晾在外面。
“啊,是这样吗。”
白洛洛迷茫地晃了晃脑袋。
“可是。”
“春初哪儿有蚊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