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乔清疏开车经过熟悉的街道,心中却多了一种怅然若失。
“……这里我之前是不是来过?”乔清疏犹豫。
裴周妄顿了顿:“嗯,你之前来过好几次。”
乔清疏若有所思。
看来通过熟悉的地方和场景去刺激自己的记忆是一种有效的办法……就是不知道需要怎样的巨大刺激才能让自己彻底想起来。
裴周妄低头的一瞬间,眼里划过阴沉。
疏疏……不是失忆了吗?可为什么只是坐个车就像是对记忆有朦朦胧胧的概念了。
别人是同床异梦,可他们俩却是同车异梦——
司机准时准点地将车停在了一处较为荒凉的地方。
他张望了一下四周,周围荒凉一片,独有的建筑就是不远处已经变成断壁残垣的破烂房子。
司机只觉得手臂都阴恻恻,想要赶紧离开这一片是非之地,只是,他忍不住道:“……这已经偏向比较郊外的地方了,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在乔清疏开口之前裴周妄先开口了:“……不必担心,我们只是来这里看看。”
听到这回答,司机就知道是对方不想说了,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边摇头一边确认订单抵达。
害,去哪里探险不好呢?偏偏要来这里看看,这不是找死吗——
听说,这一片地方从上个月开始就反复的有人死亡,各种各样的离奇理由,只是那些死去的人都似乎是已经陷入生命的绝症,就算不在这里死去也很快的会以其他的方式死亡。
可警察又没将这一片地方封掉,只是这一片的谣言已经传开了,谁都对这片地方感到晦气。
离开前,司机在不多管闲事和好心肠之中还是选择了最后一次好心。
他摇下窗口,压低声:“我胆子大,所以我才敢接你们这单,其他的师傅可不一定能接你们这单——”
“这地方不吉利,死过不少的人,你们早点离开比较好。”
乔清疏瞪大眼睛。
没想到自己之前的工作环境竟然如此恶劣吗——
可裴周妄说,自己干的工作明明是和画画相关的呀。
乔清疏也摸了摸手臂,上头浮现出鸡皮疙瘩,她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种跟画画有关的工作了,而那工作的确和面前的场景很适配。
乔清疏心一咯噔:“……”不是吧?
自己真的不是职业歧视,只是自己不会真的是什么尸体化妆师吧?
她作为一个胆子并不大的人,一点都不会觉得自己穿越之后胆子就能大到可以给尸体化妆,这之间绝对有什么误会——
可裴周妄只是对着司机露出了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并没有解释太多。
“其实这倒是没这么可怕,谢谢您的关心,我们心里有数的。”裴周妄想要让乔清疏放宽心,他虽然不想乔清疏来到神藏之地,但是不是想要乔清疏心惊胆战。
不然……
他也会难过。
良言难劝该死鬼。
司机发动车辆,快速地消失在了眼前的场景。
“……这真的有什么正经的工作场地吗?我之前难道是在这里上班?”看着周遭的破败环境,乔清疏欲言又止。
她脑海里别说什么回忆了,反倒是因为目前的场景以及司机所说的那些话感觉凉飕飕。
心理作用让她更是觉得这里有问题。
裴周妄安抚:“的确是这里。”
只是……
神藏之地的地点其实一直是会变化的,几乎每一天会出现在不同的地方,根本就无法被人类搜寻到其中的入口。
之所以之前的那一段时间一直固定在街区的某一个商业的路口,那是因为乔清疏的认知。
她发现那边有一家画室。
那么,她的潜意识便认为那家店就应该在这个路口,那么神藏之地也便应了她的所思所想,也就出现在那个路口了。
乔清疏无意识地认知控制了神藏之地所出现的地点,并将千百年间,万年间随意变换地点的众神安葬之处以一种不可言说的方式安定下来。
只是在前段时间——
乔清疏消失了。
世界恢复以往的规则,神藏之地自然也就变得同之前那样变幻莫测,无法被人追踪。
裴周妄甚至庆幸这一片区域并没有跑到什么深山老林里——
不然,他的确有些难以同乔清疏解释,工作场地为何会这么的原始再来。
乔清疏思绪动摇。
思绪变得坚定。
乔清疏陷入一种自己以前的选择的工作场地真特别的这种感慨——
世界的认知被牢固。
移动的神藏之地在此刻再一次地陷入片刻休息,等待客人敲响门铃。
乔清疏和裴周妄朝着断壁残垣的方向不断的走着,一直向前走了将近有一公里的位置,他们终于是看到了一栋格外漂亮的洋房。
花房的白色木门旁甚至挂着一串可爱的风铃,风铃因为风吹而散发出来的撞击声格外的清脆好听。
乔清疏目光彻底地被画室吸引。
……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如此深山老林的位置来上班了。
因为这间画室里的那些画实在是太对自己的胃口了,太过于另辟蹊径的画风了。
而放在整个房间中最为中间的那一幅画作似乎是被特殊地打着光,看着那幅画做的奇怪绘画手法以及色调……
她的神色变换了一些。
“……那是,我画的?”
或许记忆会失去千千万万次,可是对于一些熟悉的已经记在灵魂中的东西却没有那么容易忘怀。
乔清疏有一种上辈子自己的理想在这一辈子竟然传承了下去的陌生热血感,她不得不承认失忆前的自己画出了自己心目中想要的那种感觉。
裴周妄见乔清疏来到这儿如此开心,又垮了几分。
这都忘记不了。
可她却忘记了自己是她的丈夫,不记得同自己之间的一切亲密的温暖的行为了——
好让厄运恼火。
他突然有些后悔放乔清疏到这边了。
分明她人过来之后心中就已经没自己了,甚至没有分一丝多余的目光看向自己——
完完全全的将目光放在那破画上。
裴周妄就像是一点点要碎掉的望妻石。
他阴冷的盯着画作上的每一个人像,唯独是看到自己的那个人像时,目光缓和了些。
疏疏在自己身上花的笔墨最多,给自己的每一只触手都勾的这么仔细……
好吧,真没办法,之前就连是画画都爱自己爱的不行,还让自己处在c位。
裴周妄勉强原谅了乔清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