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要来一个吗？”乔清疏有些试探的吐出一个句话。
    很显然她说出这话并不是邀请对方真的来吃甜品，而是想要看看有没有其他意思，可让乔清疏没有想到的是——
    “好啊，谢谢乔小姐。”张秋凯回答的极为自然，没有一丝丝的停顿，丝滑无比。
    像是一副，你说给，我就要。
    乔清疏：“……”不是，他还真吃自己袋子里的小蛋糕啊，还以为他只是客气客气呢。
    分明就在兔子甜品店里，这儿有这么多蛋糕可供选择，总不能是自己手上拿着的蛋糕就不一样一点吧。
    乔清疏忍不住的在心中腹诽，但是也是拆开袋子从里头拿出了一块蛋糕——
    还是草莓味的，上面还淋着红红的果酱。
    张秋凯想是找个理由将对方手里提着的蛋糕买下来一个的，研究一下他的不同之处。
    可是还没有想好，就听见乔清疏主动询问自己是不是要了。
    这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的心中已然是划过惊喜了，可脸上却还保持着冷静和矜持，当然如果他手伸出去的速度没有那么快的话——
    乔清疏是真的不太理解。
    但她还是给了。
    只不过是个小蛋糕而已，还是给得起的，更别说这个蛋糕还是参加活动获得的，等于没付钱白拿。
    张秋凯紧紧的盯着那一块蛋糕的路程，在发现那蛋糕落入自己手心的时候更是死死的盯着。
    不像是在看蛋糕，反而像是要把蛋糕暗杀了。
    他看的认真仔细，甚至动用了自己的精神异能，仔仔细细的剖析着那颗小蛋糕，将三维的东西分解成二维的数据。
    这也是只有精神异能者才能办到的。
    只是末世到现在国家所统计的异能力似乎只有这么一个精神异能者，就算是想找出第二个替代的，都无法找到了。
    太稀有了，稀有到张秋凯都要变成珍稀动物了，只是他自己毫无察觉。
    正面看，反面看，分明都平平无奇，里头甚至不包裹着任何力量，只是用油水面的各种原材料做成的食物罢了。
    而他在动用异能的那一刻，就让裴周妄发觉了。
    只不过……
    裴周妄也是在看到对方那强大的精神力能对的不是人，而是那小面包的时候，同样是晒干了的沉默。
    他倒是也没有阻止对方继续干这蠢事了。
    这世界上的蠢人很多，可是那些蠢事如果不发生，又怎么会知道他们其实是蠢人呢？
    所以裴周妄很快的就将头偏回来了，重新将专注的目光全部都落在自己的眷顾上。
    他在周围已经排查了危险，乔清疏不会是遇到什么险境。
    张秋凯在几秒过后终于是放弃了。
    看着手心那一块已经变凉的点心，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竟然是随手的将点心拿了起来，塞进嘴里里吃了下去。
    奇怪无比。
    在污染区里售卖的甜品怎么可能会完全没有污染呢？只是普通甜品——
    除非是有什么东西在偷偷摸摸的实施力量，可是他们从甜品店里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多余的力量，最多只能是将甜品归于平常这件事情同乔清疏联系在一起。
    或许就是只有他她有这样的能力吧，其他人根本就不行。
    乔清疏本来以为张秋凯看到自己一定会恳求自己什么的，可是又想起曾经他的为人，或许就算是他有难处，也不可能朝着自己真的开口。
    毕竟在那个时候，几乎所有的人类都是希望自己往人类的方向前进，希望站在人类的角度去帮助这个世界——
    但是如果真的站在人类这边，成为人类的救世主，那么他就的的确确的是站在了人形天灾的对立面了。
    只有张秋凯那时候偷偷的说，想做什么选择就做什么选择吧，即便现在是被强迫，被道德绑架之下做出的选择，可是未来还是会后悔的。
    张秋凯想起了上一辈子的自己。
    虽然这一辈子的事情很多很多，让他对上一辈子的记忆都变得越来越模糊了，他不知道其他苏醒者是不是也是这样，但是——
    有一些东西他却不想忘记。
    而他上一辈子的时候，也见到许多人在做选择的时候被其他人影响了判断，最终做出那个选择，看似走向了光明的前途，可最终全都会衰败凋谢。
    甚至会走向更加难堪的后果。
    比起一开始注重结果来说，其实过程同样很重要。
    他想，就算是用人类的利益将乔清疏带到了人类这边，可是他的心真的是属于人类的吗——
    又或者是放对方自由，让他做出自己的选择，才是真正对人类好。
    因为对人类来说左右不过是命运同上辈子一样，最后彻底覆灭，而现在已经比上辈子好很多很多很多了。
    “谢谢你。”乔清疏没有说名字，而是有些突然的这么说道。
    张秋凯顿了顿，并没有回答。
    其实，乔清疏也知道如果那个时候人类要强制对自己做些什么的话，而自己未曾察觉自己的能力，很大概率上是会被人类的政府控制的——
    那么多专家，那么多上层的领导者，他们总有方法和手段。
    而这些方法和手段甚至可能会有激进派在末世还没开始前就已经想好要对自己做出的严厉措施了。
    只不过最终在下决定的时候，采取的措施就变得保守起来了。
    “svip顾客为什么要将小蛋糕送给别人？是我们的小蛋糕不好吃吗？”一个头上戴着红色蝴蝶结的人偶，似乎是有些委屈的说着。
    只是那委屈的声音是用着毫无变化的语调说出来的，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我很喜欢你们送我的甜品，我很开心。”乔清疏默默的送出了一个夸夸。
    可未曾想那个之前还是一声不吭的人哦，似乎变得更加委屈了，有些闷闷不乐：“svip不喜欢我们的甜品！”
    “svip不喜欢我们的甜品！”
    “svip不喜欢我们的甜品！”
    她一个人说一句话，而其他的兔子之后便接着说同样的重复，随后，整个房间都充斥着这股声音。
    这时恍若一个触发点，激起了店里兔子员工们的狂躁不安。
    乔清疏从袋子里随便抓出了一个小蛋糕往嘴里塞，都还来不及等一旁的裴周妄阻止，那块巧克力味儿的奶油小蛋糕就已经被她吃了大口。
    那些兔子人偶终于安静下来，恢复了以往的乖巧。
    她扭头，脸上露出疑惑。
    ……怎么了？
    裴周妄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缓慢的摇了摇头。
    没事，倒是没事儿，而且疏疏已经吃下去了也来不及了。
    只不过这种甜品对乔清疏那已经满到溢出的能量来说，可能有些太挤了。
    之后的她会醉能量。
    可能需要一些动作运动消耗掉。
    裴周妄眸色变得更深了一些，舌尖抵着自己的牙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