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玉萍的双腿之间一片浓稠的血迹,刺眼的猩红色的血迹将地面处染红。
杨玉萍一张脸变得煞白,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妈,你咋了!”招娣看到这一幕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泪珠子不断的掉落了下来,“妈……”
杨大志也没想到她会倒在地上流这么多的血,以前自己看她不顺眼了也经常踹她几脚,但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你少在这里装!我不过就是踹了你一下,我又没用多大的劲……”
周围的嫂子们有的实在是看不惯,指着他的鼻子怒骂着,“你还是不是个人啊!她可是你姐姐,肚子都那么大了,都快生了你竟然踹她的肚子!你还要不要脸啊?!”
“就是啊!杨玉萍为了给你们俩这吸血鬼钱,跟她的对象都闹掰了,俩人差点因为这事离婚,现在大着肚子还累死累活的干活,每个月的工资都寄给你们,可你们这脏心烂肺的俩东西竟然还要夺走她的孩子,要卖了她的孩子换钱?!你们俩还有人味么?你们还是人么?!”
“就是啊,还有你这个老虔婆,你只顾着你自己的儿子,全然不顾你女儿过得幸不幸福!就算重男轻女也不能这样啊,你这样丧尽天良,老天爷怎么不劈了你们这对脏心烂肺的母子俩!”
“杨玉萍本来到了快生产的时候了,结果你这一脚下去出了这么多血,很容易出人命的!你这样简直就是谋杀!”
大家伙义愤填膺的骂着,此时的杨老太太和杨大志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挂不住,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没有去看看杨玉萍的身体状况。
沈梨看着这一幕开口说,“大家伙先别骂了,先把人抬到医务室里去吧。她现在情况很不乐观。”
这话一出,周围人也反应过来,大家伙连忙七手八脚的抬着杨玉萍,一起抬着她朝着医务室走去。
原本杨大志和杨老太太见到场面变得混乱起来,他们俩人撺掇着想逃走,这一幕尽数落入了沈梨的眼中。
“你是害了杨玉萍的罪魁祸首,你们不能走。”沈梨出声道周围的人也意识过来,海岛上的守卫兵赶了过来,将他们两个人团团围住,将他们关押了起来。
此时医务室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疼,太疼了……”
杨玉萍浑身绷紧疼的额头上都冒出来淅淅沥沥的冷汗,她双手紧紧的抓住床单手背,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发白,纯白色的床单都被他的指甲给深深的划破了,划出来一个又一个的洞。
招娣等在医务室的门口,听到里面传来自己妈妈撕心裂肺疼痛到极致的哭喊声,她的眼泪一颗又一颗的掉了下来。
之前自己早就告诉过妈妈,不要再管舅舅和姥姥了,可是妈妈不听,妈妈一直把他们两人当成是一家人,对待他们比对待自己和妹妹还要好。
可现在她们却害了妈妈。
从小到大招娣被杨玉萍给关在小小的院子里,她心里是有怨恨有委屈的,可是在这一刻,她的怨恨和委屈都被担忧以及心疼给代替了,这毕竟是自己的妈妈。
海岛上的嫂子们都守在了医务室外面,跟招娣一起等待着。
沈梨看着招娣那张瘦巴巴的小脸上的泪珠子一颗又一颗的掉了下来,她伸手擦拭掉小女孩脸上的泪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无声的安慰着。
很快老军医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现在是什么情况?”沈梨开口问。
“现在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孩子胎死腹中只能做引产了。”老军医叹了一口气说,“明明这两天就能生下来的,可惜了。”
“啊,这也太惨了吧?!”
“这都临门一脚快生了,出了这样的事,杨玉萍一定很难过吧。”
周围的嫂子们都有些同情她。
引产和正常生产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正常生产的话生下来的孩子是好的,而引产生下来的却只是一个断了气的婴儿。
这就意味着杨玉萍要跟别的女人一样,承受着生产带来的痛苦,更要承受着生下孩子之后看见这个死婴的痛,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是天大的打击了。
“病人的家属在哪?在上面签个字。”老君一拿出来一张报告单递了出去,杨玉萍的丈夫在外面执行任务了,她唯一的亲属就是招娣了。
招娣只好拿起了笔,她断断续续的哭着,哭的小脸成了小花猫,“医生爷爷,我不会写字……”
“我来教你吧。”沈梨轻叹了口气,握住了招娣的手,在上面一笔一画的写下了这两个字。
随后老军医就起身连忙折返回去帮助杨玉萍引产了。
大家伙等在外面听到里面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痛苦的嘶喊声。
在这些嫂子里面有没有生孩子的比较年轻的军嫂,听到这之后她攥紧了手掌心,浑身都冒起鸡皮疙瘩,“我虽然没亲眼看见,但我光听这个声音都能感受到有多疼了……”
“是啊,生孩子就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似的,那个滋味简直是别提了。”
“我之前生我老大的时候,光是开宫口就开了三天呢!疼得我是撕心裂肺的,产婆子还得把手指头伸进去检查开了几指了,那个生孩子时宫缩的那个感觉实在是太疼了!我手指头都把床栏杆给划成一道一道的了!”
“不光是开宫口疼,等到宫口全开到食指快生的时候也很疼!当时我那个孩子太大了,生不下来生的可费劲了!就是卡在那里,怎么都下不来,没办法,医生就拿了一把剪刀给我侧切了!那个侧切的滋味,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回想!”
“侧切?是拿着剪刀一下把下面剪开吗?”年轻的嫂子睁大了眼,脸上都是害怕的表情。
“对呀,你以为呢?孩子生不下来就只能一刀子剪开,把孩子拽出来!而且一刀剪完了还没完事呢,还得拿着针重新缝上去,那缝针的滋味也很疼!”
“除了侧切以外还会撕裂呢,有的是外头撕裂,有的是里头撕裂,撕裂了也得拿着这针缝起来一针又一针的……我都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熬过去的……”
“我这么一听,我都感觉很害怕了……我可不想生孩子,生孩子太苦了……”年轻的军嫂她惊恐的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