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娥冷笑一声:“那好啊,不如我与娘换换,娘去太守府享福,我留在家里吃糠咽菜。或者我与大哥二哥换换也成,让他们去享福。”
杜氏见王月娥突然变得不好糊弄了,想蹲坐在地上嚎两句,说出这些年她养王月娥的辛苦。
没想到王月娥丝毫不吃她这一套。
“行了娘,别再演戏了我从三岁之时便开始帮你干活,到现在十岁干了整整七年,如今你又将我卖了四十两,我欠你的生育之恩已经还完了,日后我们便也没有什么瓜葛了。”
王月娥望着杜氏很是心痛,这毕竟是她的亲娘啊。
若不是她认识了云扶,有云扶的提醒,她才醒悟的早,恐怕就要被娘控制一辈子了。
她都要走了,娘没有半分心疼,到现在还想控制她,日后好再被她喝血。
杜氏冷眼瞧了王月娥一眼,站起了身。
她顺手拿起旁边的木棍,又想往王月娥身上招呼,王月娥这次没让着她,一把将木棍夺下,扔在了地上。
“本来我还想在家里待两天,把家里的活干完再走,看来也是不需要了,那便到此吧。”
王月娥抬脚便走了,只留杜氏留在原地,她怔愣愣的望着王月娥的背影。
怎么女儿变得她不认识了呢。
王大嫂此时正躺在床上,她没等到王月娥来伺候她,却等到了杜氏为她送饭。
她前晚被人揍得浑身是伤,这都在床上躺了两天了,请了村西头的张大夫给瞧了瞧,说是左腿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她暂时性的下不了床。
王大嫂见杜氏将饭菜放在床头就走,怒道:“月娥呢,让她进来伺候我。”
真是反了天了,她尿急,憋了半天了却也不见王月娥过来她房中,喊了两声,也没见王月娥进来。
杜氏道:“日后不要想着月娥伺候你了,她被卖了,卖到了太守府。”
王大嫂闻言眸子一亮,说道:“娘,这是好事啊,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我听说在大户人家当丫鬟的人,每月还有一两的月例银子,如果是大丫环,那便有二两,就是做个最低等的下人,每月还有半吊钱呢。”
“真的啊?那我们岂不是…”
杜氏随即想到刚才女儿那副样子,顿时住了口。
她将女儿卖的是死契,房妈妈走前还给她读了一遍卖身契,卖身契上可是写得明明白白,若是敢去找王月娥,便退回十倍违约金四百两。
若是她去找女儿,万一被太守府发现,她去哪找这么多钱给太守府啊,她可不敢得罪太守府。
除非王月娥自发的愿意将钱给她捎回来,可看她刚才那副样子,她怎么可能将月钱再给王家。
杜氏吓唬王大嫂道:“月娥卖的是死契,你也别想了,日后不许去太守府找她,否则太守府会杀人的。”
别看王大嫂平时在家里很横,到外面看到官差也是怕的不行,听婆婆这样讲,她还真信了。
“那我不去找月娥了,娘,你将钱交给我吧。”
杜氏疑惑看她:“什么钱?”
“还能是什么钱,卖月娥的钱啊娘,我这腿伤了,之前都是月娥伺候我,你将她卖了便没人伺候我了,那便将她卖身的钱给我吧。”
而杜氏早就将银钱藏了起来,她怎么可能再吐出来,她掐着腰道:“你做梦,那是我生的,卖的钱自然也是我的,你想要,那便自己生女儿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因为翠莲的事多次折磨月娥,我没让老大休了你,便是给你留脸了。”
杜氏说完,拉开门就走了,只剩“砰~”的一声,关门的回响声在屋中回荡。
王大嫂一脸懵,今日婆婆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不吃她这套了。
往日只要王大嫂提出要回蒋家,杜氏便吓坏了。
若是被休,王大嫂还真的会怕。她平时只是过过嘴瘾罢了,用此威胁杜氏,便可以多得些好处。
但真的被休了,她也清楚蒋家是不会让她进门的,那她便无家可归了。
可这会子她急着方便,杜氏完全不管她,王大嫂没办法,只好自己单脚站起来,扶着墙往外走去。
而杜氏更加恼火,从王月娥六岁开始,这家里的活她便没有再插手了,全部交给了王月娥。
这下,王月娥突然走了,她又得挑水、劈柴,又得烧饭,还得洗衣扫院子,这些活干完,她竟累得腰酸背痛。
本想将王月娥喊回来,告诉太守府的人,女儿她不卖了,但又想到房妈妈那副冰冷如刀子般的面容,她便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