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母望向何妙容:“何夫人,这是香云坊,不是你家,还容不得你说要便要,说不要便不要。
刚才缝工为你量尺寸前你不说不要,现在尺寸也量了,料子也剪了,你又说不要是怎么个意思?”
“你不想要也可以,如今料子也剪了,再卖给别人怕是不能,银钱只能退你一半。即便你是谢家的夫人,也得讲规矩,讲道理。”
定制衣裳不比买成衣,是需要客人选好花色和款式,缝工为其量好尺寸,而后将需要的布料剪好,再做上标记,将写满尺寸名字的字条贴在剪好的布料上,等待客人取衣便可。
因定制的客人比较多,以免为客人做错布料花色,整个流程都是需要当着客人的面完成的,这样也能让客人更放心。
香云坊的规矩一直是这样,料子剪了便不退不换,何妙容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此时听到梅母这样讲,她依旧有些气愤。
此时在香云坊二楼做衣裳的客人也有几位,听到争吵声便望了过来。
“那位是谢府谢二爷的夫人吧?听她们谈话,说是量了尺寸,料子都剪了要退钱的,不过几身衣裳,她不至于吧。”
“是啊,换我我也不会退给她,楼掌柜好说话还耐心与她解释,说是可以退一半,换我直接大耳刮子扇她出去。”
“这位谢二夫人听说是乡下娶来的,真是上不得台面,丢谢府的脸啊。”
“也是,以为攀上了谢府的高枝,便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夫人了,便可以耀武扬威,真是丢脸。”
“你可别这么说,鱼找鱼,虾找虾,就谢二爷那样的,也只能配个乡下妇了,好人家的女儿谁肯嫁给他。”
这些贵妇人说话太直白,何妙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有心想与这些人争吵,她又自觉得罪不起。
若是丢了谢府的脸,回去后王夫人定会责怪。
红叶扯扯何妙容的衣裳:“夫人,咱快走吧。”
面对那些人的指指点点,何妙容最后狼狈离开。
走时,就听梅母说了一句:“何夫人放心,待衣裳做好后,我会派人将衣裳送到贵府。”
何妙容忐忑回到谢府。
欺骗夫君有孕,也不知他会不会发现。
果真,谢二爷就等在家中。
见何妙容回来,谢二爷便拉着府医为她瞧身子。
“夫君,就不瞧了吧。”
谢二爷心情不错:“夫人,你一定要为我生个儿子。”
因谢大爷那里只有一个女儿,若他二房先添个儿子,那便是府中长孙,爹看在孙子的份上,也会多给二房分些家产。
“夫君,我身子很好,就不用查了吧,这刚刚怀上,定也瞧不出什么。”
府医等的有些不耐烦,问道:“二爷,查还是不查?”
谢二爷道:“查。”
谢二爷将何妙容按坐在榻上:“乖,只一下便好,我要确保孩子在腹中是安全的。”
可以看出谢二爷很是期盼这个孩子。
谢二爷不容置疑的目光,何妙容只能忐忑坐下。
红叶在何妙容的手腕上搭上帕子,片刻,府医把完脉后道:“夫人并未发现有孕。”
府医收拾药箱便走了。
谢二爷一拳头捶在何妙容脸上:“你敢欺骗我?”
因何妙容说自己有了身孕,谢二爷大喜,已经去谢家主和谢大爷面前炫耀了一番。
何妙容的脸顿时肿了起来,她捂着脸倒在榻上: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你再敢打我,我去告诉爹,告诉夫人去,我要与你和离。”
何妙容的话刺激到了谢二爷。
他抓住何妙容的头发便挥起了拳头。
何妙容嚎得越响,谢二爷打得越狠:“告状对吗?和离对吗?今日我便打死你,看你还要不要和离。”
谢二爷每说一句,便打两拳。
他越打越兴奋:“今日你死了,我便再娶一房美娇娘来,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竟敢骗老子的钱财…”
直到谢二爷打累了,手被打疼了才停手。
再看何妙容,已经奄奄一息。
他看向红叶:“看好夫人,哪里都不许她去。”
“是。”
见谢二爷走了,何妙容流下泪来。
她后悔,后悔听哥哥的话,后悔嫁到谢府来。
又过了两日,云家人正在用晚饭,谢府的姨娘晚秋突然来到云家,要见云知谦。
云正青瞧着晚秋身上的风尘味,脸一黑说道:“臭小子,等他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但刘氏很相信自己的儿子,相信他不会做出对不起梅书语的事来。
晚秋笑了笑道:“云叔叔您误会了,我与云公子是清白的,还请您告知云公子人在哪里。”
云扶打量晚秋,感觉她找大哥定是有事,便将她请到了自己房中。
“姐姐,我大哥不在,你有事便与我讲吧。”
晚秋见云扶肯信她,心里也是暖暖的。
“谢谢你小妹妹,不过此事我还是要与你大哥讲,你还太小,有些事不明白的。”
云扶道:“我大哥去了平阳府,姐姐可以先与我讲,等我大哥回来,我再转告他。若是事急,我会派人将大哥唤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