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云扶也看到了周清禾。
是贡院外见到的,那位给三哥送考篮的姑娘。
云扶见三哥关门后,心事重重。
她心中明白,定是与那位姑娘有关。
她忍不住问道:“三哥,你与那位姑娘?”
“她是周锦良周大人的女儿。”
云扶回忆前世。
“难道是周清禾?”
云知砚抬眸:“妹妹认识她?”
云扶摇头。
她虽不认识,但前世还是听说过这位姑娘的。
周清禾也是位敢爱敢恨的奇女子,当时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前世的周清禾到二十岁时,才肯定亲嫁人,但在成婚那日,她悔婚了。
男人名叫季安。
季安那年进京赶考,落榜后觉得没脸,回乡路上又遇山匪劫财,他实在走投无路,想一死了之。
恰好被一员外救起,季安为了报救命之恩,娶了员外之女为妻。
员外及女儿鼓励季安三年后再考,助他打开心结,又赠送盘缠,季安这才打算再试一把。
再次进京赶考,季安考中三甲。
虽考中了,但无背景,手中也无银钱打点,想做官却是难上加难。
他忽悠员外将家产变卖,给季安凑了银钱,这才在京城打点做了官。
但季安反悔了,他已看不上家中糟糠,而员外已散尽家财,没了半分利用价值。
季安买通杀手,将员外一家给杀害了。
他之所以接近周清禾,也是为了利用其父周锦良的人脉关系,助他走上高位。
没想到那员外的女儿并没有死,但已毁容,在周清禾成亲那日拦下花轿。
就在下人驱赶那妇人时,周清禾下了花轿,这才知事情经过。
她一气之下,花轿又返回了周府。
大周的律法,女子悔婚,官府要杖责六十大板。
女子本弱,四十大板下来,便能要了女子半条命,更何况六十大板。
官府看在周大人的面子上,即便手下留情,依旧要了周清禾半条命,她在床上养了两个月。
养好身子后,周清禾带上员外的女儿,一起状告季安骗婚并谋财害命,亲手将他送进了刑狱司。
京城有人骂她心狠,竟亲手将未婚夫君送入大牢。
也有人夸她敢爱敢恨,不屈服于命运。
但因此,周清禾也无人敢娶。
受了教训后,周锦良周大人很是后悔,再也不逼迫女儿嫁人了,将她留在了家中,任她做自己喜欢的事。
几年后,受父亲熏陶,周清禾还出了自己的文集《清禾别集》,为天下文人所追捧。
她的才华,不比大周国那些大儒差。
在周清禾三十岁左右时,皇上还任命她为太子太傅,她是大周国唯有的一位女太傅。
又因周清禾一事,大周国废黜了那条律法,女子状告丈夫和离,不再对女子杖刑、服劳役。
那时的皇帝正是云知礼。
而那时的云扶之所以没有见过周清禾,也是因为自她中毒后,身子便不行了,她也很少参加这些高门的宴会。
云扶道:“周姑娘很是不错,三哥不妨考虑考虑。”
云知砚苦笑:“我暂时还没有娶妻的想法,就不耽搁人家姑娘了。”
前些日子是他不理智,才招惹了周姑娘。
今日他去了姜家才知道,姜家远比他想象的难对付,他明白,在五弟即将回京这段时间,他有场硬仗要打。
他给不了周姑娘幸福,只能放手。
云扶也不好劝三哥,毕竟人家姑娘若是现在嫁过来,那便是随时都会处在危险当中。
“妹妹,你日后见了姜弈舟可要离远一点。”
“好。”
云扶出了云楼。
她叹了口气。
此时,大周国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一派盛世祥和之景,实则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的角逐与斗争从未停歇。
太子尚未确立,这使得朝廷的局势变得异常微妙。
朝中大臣们纷纷开始寻找自己的靠山,或是暗中结党营私,以图在这场权力的争夺中占据一席之地。
朝廷如今主要分为两大派系,一是支持二皇子,以姜家为代表的各方势力。
另外一方便是七皇子,以宸王为代表。
表面上看似乎是姜家更胜一筹,只有云扶这个重生之人才知,宸王才是掌握全局之人。
他此时不行动,必定有他的谋划。
而其他的几位皇子也有拥护者,但几乎都成不了什么大事。
云扶刚想上马车时,见有一位丫鬟来到了面前。
“姑娘,我们家小姐想与您见上一面。”
云扶有些疑惑:“你们姑娘是?”
“姑娘,您见到人便知道了。不过,您放心,我们家姑娘并无恶意,只想与姑娘说两句话。”
云扶见这位丫鬟对她确实毕恭毕敬的,便道:“姐姐前面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