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川和言冰霜对于百里星辰所做的一切,打从心里是感动的,但是他们不能连累她,毁掉她的前程。
“百里。”柏川喊着百里星辰的名字。
当百里星辰扭头看向他时。
柏川冲她摇摇头,然后走向百里星辰,“你不要做傻事。”
“就是百里,留下总好过被开除。”言冰霜跟着柏川的脚步劝说着百里星辰。
萧克礼的内心,是绝对不想百里星辰离开星斗学院的。
其一,因为他师父刘子汐的兵器,已经选择百里星辰做主人。
其二,是因为他觉得百里星辰的未来不可限量,未来定是星斗学院的一个标牌。
其三,是因为百里星辰与他的师父长得很像,他想知道,她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联系又或是机缘。
萧克礼转身看向激动的百里星辰,半晌,才淡淡地说道:“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记与不记得,在这里已经不重要了。”百里星辰不顾柏川和言冰霜的拉扯劝说,坚定地跟萧克礼说道:“你如果不改变主意,我会说到做到。”
“不用你开除我们,我们自己走。”柏川突然冲萧克礼说着,然后看向还没有出声的言冰霜,“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言冰霜立马给了柏川肯定的眼神,附和道:“对,小川,你说的太好了。”
迫不及待的轩辕景插嘴道:“听见了没有,这可是他们自己说要走的,百里小姐,你可怨不得院长。”
萧克礼凌厉的眼神瞥向轩辕景,吓得他立刻闭上了嘴巴。
“休要再多话。”百里星辰决绝道:“被迫也好,自愿也罢,只要他们离开星斗学院,我就离开。”
“以为自己是谁呢?”萧子墨看不下去了,他再次走到人群前面,“想滚便滚,一个臭婆娘,竟敢威胁院长,当星斗学院的院规是摆设么?”
萧克礼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他可不会因为,什么阿猫阿狗的三言两语而改变主意,要不然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不过他还是有弱点的,那就是他的师父刘子汐。
他对他的师父极好,可以说已经达到了喜欢的程度。
星斗学院种了许多的柳树,包括山上的庭院都叫柳园,是有原因的。
这个“柳”字与“刘”字谐音,加上又有“留下”的意思,所以萧克礼在创办星斗学院的时候种下了许多的柳树。
萧克礼陷入了思考,旁边的弟子也不敢上来劝说。
不过没过多久,萧克礼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除名的惩戒暂且记着,如若下次再犯院规,定会把你们逐出星斗学院。”
萧克礼说完环顾周围的人群,确定没有异样的声音之后,他接着说道:“惩戒大会就此结束,都散了吧!”
轩辕景可不想就这么放过柏川。
他不服气地冲到预离开的萧克礼身侧说道:“师尊,对这两个旁听生的惩戒是不是太轻了些?”
萧克礼先凌厉地瞪向轩辕景,然后双目微垂再瞥向轩辕景,“怎么,你质疑我的宣判?”
“放肆,还不退下。”轩辕令突然出口斥责轩辕景。
“我……”轩辕景回望了一眼柏川,再瞅过轩辕令的脸色,然后低头谦恭道:“不敢,院长。”
萧克礼收回瞥向轩辕景的余光,拂袖离去。
轩辕令不满地用右手食指指了指轩辕景,然后叹了声气随萧克礼走了。
既然萧克礼都喊散了,那些叫来围观的人自然自行散开。
为了气轩辕景,柏川故意昂起头,用蔑视得眼神看轩辕景。
气不打一处来的轩辕景只能指着柏川,瞪眼咬牙,摆摆凶狠的样子。
忽然萧子墨来到轩辕景面前,轩辕景立马一改凶狠姿态,卑躬屈膝地陪着笑。
轩辕景和萧子墨达成共识般微微点头,而后转身离开。
离开时他们每走几步,就恨恨地扭头望向身后的柏川他们。
“?”柏川他们三个凑在一起,不以为然。
言冰霜高兴地问百里星辰,“我还以为萧克礼会直接把我跟小川开除呢,想不到那萧克礼还有些仁慈。”
柏川高兴的同时,注意到晋启正从自己身边走过。
晋启放慢了脚步,左手微握放在嘴边咳嗽了两下,小声说道:“初心不改。”说完便离开了。
“初心不改?!”柏川目光变得深邃,寻思起来,“师父这是要顶风作业啊!”
“别人都畏惧萧克礼,这其中就包括嚣张的萧子墨,难道师父当真不畏惧萧克礼?嗯,不愧是我的师父!”
想到这里柏川,心中对晋启的敬重之情又增加了一分。
“你在想什么呢?”百里星辰顺着柏川的视线看去,晋启的背影已然远去,“是在感激晋老师的仗义执言?”
言冰霜扯了一下柏川的衣角,“问你想什么呢?”
“啊?”柏川看着言冰霜和百里星辰满是疑问的脸,想着另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告诉他们晋启私下里教他伏羲掌的事。
于是胡乱地回道:“哦,那个你们就没觉着晋老师特别帅,特别伟岸么?”
柏川瞧着两双灵动的眼睛,因为自己几句不着边际的话而变的呆愣。
他尴尬地挠挠后脑勺,眼睛瞟向别处,低下头说道:“呃,一会儿是不是还有课,要不我们……”
言冰霜把脸凑近柏川看,直到柏川头低得没法再低了,言冰霜才直起身子,指着柏川问道:“柏青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柏川他们三个在一起相处已经有月余,在这一个多月里,他们三个还知道了彼此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过面。
原来柏川是一个地道的中夏国子民,他还在中夏国的时候,曾今去木子学院求过学。
虽说当时连门都没进,倒是帮了还是小女孩的言冰霜和百里星辰,逃过几个坏男孩的追打。
“……”柏川猛地抬头,怔看着言冰霜。
这还是柏川第一次听言冰霜因为发火喊他的乳名,这不禁让他回想起,小时候妙音一生气就喊他“柏青玉”。
虽然很不喜欢这个乳名,但是再次听见有人这样叫自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柏川深邃的眼睛看着言冰霜可爱的脸,心想:“眼前的这个女孩的性子与她的长相一点都不相符,虽然有时候让人很难受,不过还是很可爱。”
见柏川看着言冰霜的眼睛幽深,百里星辰心里有着一丝丝的难过。
不过她很快调整好心情,“一会儿还有苏一昶的课,要不我们先去上课,我可不想被罚抄书,至于小川瞒我们的事,晚点再审问他。”
百里星辰说完看向言冰霜。
“好,就听百里你的,上课要紧。”言冰霜爽快的答应下来。
杂院文理课学堂。
上午最后一节文理课结束,叶水淼把书和戒尺放到桌案上,悠悠说道:“你们先莫要急着离去,我还有话要说。”
听闻叶水淼如此说,已经起身的学员们纷纷重新坐了下来。
“你们入院已有六载。”叶水淼卖关子似的扫视一遍堂下在坐的学员,“三天后,学院会举办一次‘武技考核换位赛’,对获胜者,可脱离杂院,去外院或是内院修习。”
“……”二十九个学员愣怔了几秒,哗啦一下,欢呼声响彻整个学堂,紧接着就是议论声。
我还以为大院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真的可以改院。
就是就是,前些天我还在问班长这个事情呢。
我跟你说,如果进了内院,不仅待遇好,还有月钱发。
真的假的?还有月钱发?
哎哎,那进了外院有月钱发吗?
有有有,平日里内院和外院的学员闭口不谈这个,以为我们杂院的学员就不知道,现在谁还不知道他们有月钱拿?
就是,都神气什么,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谁还不知道似的。
……
坐在最后面的柏川也高兴坏了,他仔细听着众学员的议论之声。
忽然叶水淼手里的戒尺重重地敲了三下桌案,“噤声噤声!莫要喧哗,莫要过多议论,练好你们的武技才是正事,明白?”
二十九个学员几乎齐声道:“明白!”
星斗学院会让每届新学员比试一次,从中挑出优异者,剔除劣质者,为星斗学院,乃至整个星辰国培养出出优秀的武士。
“下面我就把比赛规则说与你们听。”叶水淼的声音再次响起,“杂院的学员可以挑战一次外院的学员,亦可以挑战一次内院的学员。”
“如果两次都败绩,还是杂院的学员。”
“如果两次都胜绩,去哪个院,自己看着办。如果一败一胜,就去胜过的那一局挑战方。”
“杂院学员能挑战两次。”
“外院学员可挑战一次,亦可守擂一次。”
“内院学员只能守擂,而且只能守两次,有一次败绩则退到外院,有两次败绩退到杂院,只有全胜方可留下。”
“可听清楚了?如果有不清楚的,可以向我提问。”叶水淼说着环顾堂下坐着的学员,“既然都听清楚了,散学!”
叶水淼话音一落,转身离开。
学堂里哗啦响个不停,一个个开始收拾书籍。
不一会儿,柏川将两本书籍夹在腋下准备离,却听见温世英在身后说风凉话。
“这么多年了,有人连武技课都没上过一节,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儿。”
柏川站在原地没动。
温世英被几个人簇拥着走过柏川,刻意停下脚步,斜眼看着柏川,继续说着风凉话,“你说如果那人不自量力,非要报名挑战,会不会被内院的学员打死?”
簇拥着温世英的几个男学员,知道温世英说的“那个人”就是柏川,他们也不在乎柏川高不高兴,只管你一句他一句,说着讨好温世英的话。
柏川翻了个白眼,朝另一个出口走了。
“切。”温世英嗤笑一声,嚷嚷道:“唉,你们看到没有,他柏川拽成什么样了?还真把自个儿当天才了,眼睛都瞧到天上去了。”
“温世英?”
几个人朝声音来源看去,原来是言冰霜。
“你是不是又在说小川的坏话?”言冰霜没好气地朝温世英走去,“你一个男子,为什么嘴巴那么欠,就不能消停会儿?”
“我没有。”温世英推开一个挡视线的男学员,辩解道:“他是什么人,可是天才,我怎会说他的坏话?”
言冰霜咬牙指了指温世英,而后扭头看向别处的学员,问道:“可有看到柏川?”
有人指了指另一个出口,言冰霜正要去追,温世英拦住言冰霜的去路,说道:“我报名参加三天后的‘武技考核换位赛’,到时候你来给我呐喊助威可好?”
言冰霜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温世英好一会儿,冷不丁开口问道:“我与你是何关系?为何要来给你助威呐喊?”
“噢,没有,我们同在星斗学院里,就是学友。”温世英似乎有些怕言冰霜,“如果是你参加比赛的话,我一定会为你呐喊助威的,所以,我想在我比赛的时候,霜儿也能来给我呐喊助威。”
“?”言冰霜对温世英的奇怪理论感到不可理喻,白了一眼温世英,道:“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说着,言冰霜绕开温世英,往另一个出口走去。
温世英的视线追着言冰霜走了很远,直到言冰霜拐弯看不见,才收回来。
这也不是言冰霜第一次拒绝温世英的示好,杂院的学员几乎都知道。
经常跟着温世英的几个男学员自然也知道。
一开始劝说过,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什么哪里还没花折啊,等等,可是都被温世英恼羞成怒地给骂了回来。
现在遇到同样的境况,这几个人怕惹温世英不高兴,没人再多过一句嘴,甚至还装作啥啥也没看见。
不过说来也怪,温世英心境调节的也快,收回视线的一瞬,笑说道:“走,吃饭去。”
***
武技考核换位赛的前一天下午。
柏川正在柴院里劈柴,温世英带着几个男学员突然走进柴院。
“柏川。”温世英殷勤地喊着柏川的名字。
柏川抬头就看到四个人摆着各种站姿立在前头。
“……你们有事?”柏川停掉手上的动作,警惕地扫视一遍几张脸,问道:“什么事,快说!”说着手里得斧头落下去,一根圆木被劈做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