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乌云蔽月，就连星光也黯淡，夜凉如水，孤寂阴寒。
    顾瑜此时的心情和这诡异的环境一样跌到了谷底。
    “什么叫不是真实的？司遥是活生生的人！你在说什么？”
    顾瑜也不知道他的情绪为什么就突然变得那么激动，甚至已经忽略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超越半神的强者。
    老妪看着情绪激动的顾瑜，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的神色，只是看着顾瑜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
    老妪并没有回答，顾瑜自己也冷静了下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司遥、司藤还有老妪说的那并不真实是什么意思。
    “跟我来吧，虽然你比计划早了三年，但既然来了还是让你知道一些真相。”
    老妪抱着狸花猫转身向着后院走去，顾瑜紧紧跟上。
    院子的后面是一个小花园，花园里却没有一朵花只剩下杂草和荆棘。
    花园中间是一座枯井，井盖已经消失不见。
    老人走到了井边，手中突然多了一块白色的石头，石头上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顾瑜走到老妪的身边，低头向着井下望去，下面一片漆黑，哪怕老妪手中拿着照明的白光石头也很难看清下面的东西。
    “走吧。”
    老妪平静地说道，随后她纵身跃进井中。
    顾瑜站在井边略作思索之后也跟了下去。
    这个老妪身上并没有敌意，而且从他的话中应该像是在等什么人，一直强调三年。
    她似乎把顾瑜认成了另一个人，叫他什么景行？
    进入井中顾瑜发现在这井底竟然被开辟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间，一条弯曲的小路通向一座青灰色的七层小塔。
    老妪此时已经站在塔前的门口等待着顾瑜。
    “顾瑜，这座塔里的力量和你身上的那个灵力一模一样。”
    莉莉丝的声音在顾瑜识海中响起。
    他自己其实也有一点微弱的感应，那座小塔上散发着的气息虽然和灵力的波动一样但给顾瑜的感觉却要更加阴森。
    顾瑜深吸一口气，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老妪推开了塔门，里面顿时传出一阵阴气，顾瑜还没有进入塔内被这冲出来的阴气逼得倒退数步。
    老妪轻轻挥手，一道白光就挡在顾瑜身前，那些阴气全都被白光隔绝，再也无法靠近顾瑜。
    “走吧，这里面的力量你应该会很熟悉。”
    老妪说完之后就向着里面走去。
    顾瑜沉默着跟了上去，有了老妪施加在他身上的白光，顾瑜也顺利地走进了塔内。
    第一层的塔内很空荡，进去之后只有一个巨大的青铜三脚鼎被铁锁挂在半空中。
    那些阴气就是从鼎内扩散出来的，在鼎下还摆放着六块不同颜色的奇异石头，石头将青铜鼎围了起来，但似乎还缺了一个角。
    老妪将手中的白色石头放在了最后一处。
    白色石头放上的瞬间连带着其他石头光芒大放，半空中的青铜鼎也开始剧烈颤抖起来，鼎内的阴气变得更加狂暴。
    “散！”
    老妪轻喝一声，手中白光大放，将阴气全部驱散。
    “起！”
    老妪另一只手双指并拢，对着青铜鼎就是一指，青铜鼎内竟然被老妪引出了一道金色液体。
    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葫芦，白色葫芦将那一道金色液体全都收了进去。
    老妪牵引着金色液体将葫芦装满才停手，这短短几分钟牵引金色液体似乎对她产生了极大的消耗。
    顾瑜看见老妪的额头此时竟然出现了一层细汗。
    “拿去，你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老妪将白色葫芦对着顾瑜轻轻抛了过来。
    葫芦看似小巧但重量却不轻，顾瑜第一下接葫芦差点没拿稳被带倒。
    里面的东西顾瑜再熟悉不过。
    灵力！而且是更加凝实的液态灵力，这样的一滴灵力就需要无数灵气淬炼才有可能会形成一滴。
    顾瑜哪怕在另一个世界也少见到液态灵力。
    这倒不是因为液态灵力稀有珍贵，而是在那个灵气充裕的世界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地去凝炼液态灵力。
    现在顾瑜手中的这一葫芦液态灵力堪比海量的黄粱酒提取出的灵力结晶。
    顾瑜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他很明白。
    这还是他和老妪第一次见面，对方就给他准备了这样一份大礼，这怎么看都显得很奇怪。
    “走吧，我们去上面。”
    老妪没有在意顾瑜的内心想法，率先向着上层走去。
    顾瑜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巨大的青铜三脚鼎，随后默默跟在后面。
    第二层和第一层完全不同，充满着现代科技的风格。
    整个二层给顾瑜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机房工作间。
    里面无数巨大机器在不停工作，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老妪走到一个机器的电子屏幕前，在上面敲击了几下，随后在二人面前出现了一扇打开的门扉。
    老妪率先走了进去，顾瑜盯着那扇门看了几眼之后也跟了上去。
    门后是一个旋转楼梯，老妪的脚步并不快，边走边对着身后的顾瑜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顾瑜没有隐瞒，老实说道：“顾瑜。”
    老妪听后脸上表情有了一瞬间的愣神，她轻轻呢喃着说：
    “顾瑜，也是姓顾，这也是你算好的吗？景行。”
    顾瑜听得一脸问号，他也习惯了这些大佬日常的谜语。
    “还没自我介绍，我叫花非花，是一个时间的侍者。”
    老妪说完之后也走到了楼梯的尽头。
    “这……这是什么？！”
    顾瑜的瞳孔地震，走上来之后看见的一切差点让他情绪失控。
    这一层中只有无数的培养皿，密密麻麻地一眼望去数量不下数百。
    每一个培养皿中都有一个女孩，最大的十几岁，最小的甚至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顾瑜冲到一个培养皿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里面的女孩。
    她们的样貌几乎一模一样，这些女孩的样貌全都是司遥的样子。
    这些培养皿的上面都连接着一个管子，这些管子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金属球。
    金属球并不是透明的，顾瑜看不见金属球里到底有什么。
    “这些都是克隆体，司藤也好，司遥也好，她们都不是真实的人。”
    老妪平静的话让顾瑜的心中一阵发凉，他从来没想过会是这个结果。
    “那司遥现在在哪里？”
    顾瑜紧咬牙关，目光死死盯着老妪，他的心中其实已经有了最坏的结果。
    老妪轻轻摇了摇头，缓缓开口说道：
    “你还没明白吗？她们都不是真实的人，自然不会一直存在。”
    顾瑜的眼中爬上了红血丝，一字一顿地再次重复一遍：
    “我说司遥现在在哪里？”
    老妪并没有生气，她看着顾瑜此时的状态眼中闪过一抹不忍。
    随后她右手轻轻一挥，在顾瑜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面古朴的镜子。
    镜子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但是奇怪的是镜面上并没有顾瑜的影子而是完全透明模糊的一片。
    “你一定要知道的话就进去自己看一下吧。”
    老妪淡淡说道，语气中出现了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