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帆之所以反应有些迟缓。
一来,毕竟对于现在三十七岁的他来说,王姨遗失孩子,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二来,当初他听说的是走失,而并非被拐。应该是张叔为了减轻王姨压力,刻意改之。
杨晓帆绝对是知道感恩的人。
他永远不会忘记上一世王姨的悲惨。他参军入伍后,任务在身,回家次数较少。
张叔后来因工作能力突出,果然荣升了行长,工作更加繁忙。
王姨长期心情郁闷,心结难平,心思复杂,情绪不好。
再加上长期一个人独处,厌食失眠,营养不良,最终患上了绝症,自己也不重视,终因郁郁寡欢、不治身亡。
张叔说,王姨弥留之际,最不放心的就是两个人。
一是遗失的女儿,二是未婚的晓帆。
拯救王姨,几乎是杨晓帆重生以后,目前这一阶段,最重要的事情了。
杨晓帆已经想了很多办法,也做了一些事情,来解决这个问题。
已经建议张叔、王姨也买下现在住的这个联行房,两家还继续当邻居。
90平方米的联行房,需要再缴纳4.5万元。这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压力。
张叔、王姨并没有一口答应,只是说再考虑一下。他们的意思,钱不是问题,但要那么多房子,也没什么用处。
杨晓帆知道他们的想法,毕竟他们现在无后,对于资产升值,也没有要求或意识。
杨晓帆晚上陪王姨吃饭,一方面给她补充营养、排解寂寞,另一方面也在不断劝她买下这个房子。
甚至都说出了,方便以后给杨晓帆带孩子。
因为只有两家继续在一起,杨晓帆才方便照顾和帮助。
王姨脸上有笑,眼中有光,但还是说:“找你丈母娘去,我可不给你看。”但态度多少也有些松动了。
杨晓帆还准备让王姨加强体育锻炼,问问她喜欢什么项目,想做什么,慢慢增强体质,调节身体机能。
杨晓帆还计划,要慢慢劝这些大人,注意保养身体,坚持每年进行身体健康检查。
但杨晓帆知道,仅仅这些还不够,还需要做到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要找回他们遗失的女儿。至少要让张叔、王姨对找回孩子,再次充满希望。
心病还要心药治。
那个遗失的小妹妹,就是王姨的心药。
杨晓帆知道可能很难,但这是他必须要努力去做的。他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但知道第一步是要向省城发展。
他目前已经有了一些筹划,需要合适的时机,再适时展开,进行推广。
今天得到这个结果,其实让他非常开心。
他觉得,这样至少比去省城大海捞针,要容易很多。目前,重点拿下张铁柱就行。
杨晓帆也看出了金令镇的困惑,也没有隐瞒,连忙详实地和他说清楚了全部情况。
金令镇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下午那个女人看自己那么多怨气。
这也太巧了,原来她就是王馨怡,被拐女孩的妈妈。
她对警察应该还有很深的成见,觉得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找回她的女儿。
但警察也真的不是万能的。
被拐女孩的父母找到了,也算完成了一个小难题,案情侦破又大大推进了一步。
杨晓帆建议,他先去和张叔沟通一下,看看王姨现在的状态,能不能够配合警方,可以配合到什么程度。
金令镇则去和方向东交流一下侦破思路,协调其它事宜。
两人暂时分一下工,双头并进。
杨晓帆也向金令镇表达了一个很强烈的想法,不但要办好这个案子,还要努力找回被拐孩子。
特别是那个女孩,算是带一点个人的请求。
金令镇立即愉快答应了。他知道杨晓帆已经和这个案子,紧紧绑在了一起,对于破案更有信心。
经过这个意外发现,两人都非常兴奋。
一个马上去和方向东沟通,分析侦破思路,询问能否使用测谎仪,以及审批相关事宜。
一个马上离开公安局,找了公用电话,打给了杨腾飞。
接到电话的杨腾飞,简单了解了情况,也很重视。让杨晓帆先回家,然后他去农行找张国庆,一起回去。
杨晓帆回到家里后,还是有些兴奋,甚至高兴。这件事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
他只不过帮助破获了“幼儿园幼儿失踪案”,指正了张铁柱的主犯身份,建议加大查处力度。
如今老天给了他这样的回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让他有机会找回失踪的张家小妹妹,彻底去除王姨的心结。这就是,好人终有好报吗。
他真的再次无比感谢,自己能够重生一次。
杨晓帆收拾了一下客厅,把吃饭的碗盘洗刷干净,把卫生认真清理。
不多时,杨腾飞打开房门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张国庆,地区农业银行的副行长。
张国庆相貌堂堂,浓眉大眼,身材高挑,长的也很帅。
这也是和老杨两人关系好的一个原因。同是美男子,英雄与豪杰,惺惺相惜。
张国庆进屋就吆喝着,“晓帆,你找我什么事啊,让你爸把我拉了回来。”
“还是买房子的事吧,你王姨不是答应了吗?那我肯定没意见啊。”
“老杨,你知道晓帆怎么说动我爱人的吗?”
“他说让她以后给晓帆看孩子。我妻子还专门去书店,买了几本育儿书籍。”
“晓帆,你现在有对象吗,八字还没一撇。这么忽悠你王姨,她会当真的。”
杨腾飞听的目瞪口呆,这说的是自己的儿子吗?
什么时候,晓帆变成这样了,油嘴滑舌的,还未成年呢,用自己的孩子去忽悠王馨怡。
那个大才女,那么清冷的性子,还真被他忽悠住了。
杨腾飞突然有点担心,儿子以后会不会桃花灿烂、处处留情。
杨晓帆小脸一红,嘴角微微抽搐,非常不好意思。连忙解释道:“张叔,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
“我可舍不得你们搬走,见一面都困难。”
在杨晓帆的成长中,张叔、王姨就像干爹、干娘一样。
上一世,杨晓帆脸皮薄,心里认,但嘴上不敢叫。
这一世,想认,也敢叫,更是真心实意,但37岁的灵魂和思想,又有些扭捏。
“张叔,有事和你汇报一下,我今天填报高考志愿了,华清大学。”
杨晓帆先插科打诨,把气氛调整的宽松一些,毕竟接下来的话题,过于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