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上,最重要的就是要把握时机。
而作为一把手,除了要注意平衡班子成员关系之外,更要善于顺势而为、借力打力。
严立松整出来的“政审事件”,给方展博造成了这么多困扰,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而且,他本身也是这方面的高手。
“这样,时间还来得及,咱们再增加一个人事研究。办公室的田甜,大家都熟悉。调入厅里工作也2年了,学历高,表现也不错,也该提升一下了,正好一起议一议。”
分管组织的副厅长,第一个表态。
“田甜同志表现很不错,是组干部门疏忽了。主要也是当前位置太少,的确不好安排。”
其它人也纷纷发言,对田甜进行了夸奖,但对调整的位置却一言不发。
大家都是明白人,有的人想的更多。
方展博接了电话。然后临时动议,要晋升田甜。这说不定是哪位大领导发热授意。
这个是挡不住的,不如做顺水人情。但每个人把自己手里的位置,都看的很紧,不愿意让出来。
既然厅长你自己提出来要提拔,那就你决定去哪里吧。不管到哪里,都会得罪一位分管领导。
方展博依旧笑眯眯的,看上去非常和气,但说出的话却很坚定。
“大家都同意提拔,那就到招生办综合科任副科长。最近招生办的工作任务很重。有些关键工作,还是需要大局观好的同志,去把把关。”
“立松同志,招生办昨天通知柳水。说有一个考生,政审不合格。这里面可能是有错判,柳水那边的意见有些大。你立即去过问一下,再查一查,如果判断错误,要及时给人家纠正过来。”
严立松一听,要把田甜放到自己招生办里,到最重要的一个科室,还要担任领导职务。
他非常不爽,正要提出反对意见,但又被后面的这句话给说懵了。
“杨晓帆的事情,怎么这么快,就反映到厅长这里了?”
“柳水那边意见有些大,莫非杨晓帆,还有比较厉害的关系吗?”
严立松内心有鬼,心里也有些着急。在会议上,他不能进一步展开,又着急想去调查了解。
对于把田甜塞到他这里任职,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还得满口答应,愉快地表示欢迎。
方展博提拔田甜,或许是一时兴起,顺手而为。
但是安排一个自己的人,打进招生办,顺势敲打一下严立忠,是非常重要的。
也是这次的“政审事件”,给他提了醒。
在教育厅这一亩三分地里,不能再有不受控制的意外发生,让他太被动了。
他也顺势利用了今天的这个电话。别的党组成员,或许认为是哪位领导打招呼。
这也很好。在一定程度上,也掩盖了田甜是他的人,这个真实情况。
就在其他党组成员,对严立松这么配合的不理解中,方展博宣布了散会。
方展博回到办公室,等了一会儿,严立松果然过来了。
“立松,来,坐。我这里有上好的龙井,给你尝尝。”方展博说的很热情,人却没有动。
严立松也很知趣,急忙说道:“厅长,不用了。刚才会议上,喝了不少茶水,现在一点儿都不渴。”
方展博笑而不语,只是看着严立松。会议上可以严格,私下里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亲近一些。
严立松也很光棍,直入主题。
“厅长,你刚才在会上批评的很对。是我们的工作不够严谨,结论不合适。但只是纠正一下他的政审问题吗?那录取呢,华清896专业,全省就一个指标,您有没有指示?”
方展博对这样的敏感事情,一直很注意,说话非常严谨,不愿留下把柄。
而且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柳水的普通高中学生,即使有点名气,能找关系找到省委三把手。
“那是你们招生办的权限。你们按照规定制度办,但要严格程序,不要留什么后遗症,更不要引发社会舆论。”
严立松也是明白人,知道厅长只是答应,或者接到了部分请求。
他还想再问问具体情况,多交流几句。但看到方展博开始喝水了,知道自己应该告辞了。
严立松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厅长具体想表达什么意思。
但这就是方展博想要的结果,杨晓帆的政审纠正了,陈明松的孙子顺利录取。
另外一个更意外的是田甜。她听办公室主任说。
上午的党组会议上,突然临时动议,任命她到省招生办综合科任副科长。
她简直不能相信。怎么上午去了一趟招生办,回来后和厅长汇报了一下。
这就直接升官了?而且去的还是厅里最热门最好的部门,省招生办,还跳了一职,升副科长了。
官场真的好奇妙啊!
但她也知道,现在绝对不能去找厅长表示感谢,必要的避嫌还是要有的。
有的时候,人的运气真的是一个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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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帆也是这样想的。
为什么他碰到的案子,都是他知晓,或者了解的。当然,他觉得这是很好的事情。
打击犯罪,维护稳定,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对于杨晓帆来说,更是愿意竭尽全力。
只能说,这些犯罪分子运气不好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杨晓帆已经找了突破口,他抬起了头,脸色已经有了坚毅之色,有些惊讶,但非常自信。
他说的第一句话,就震惊了方向东、金令镇两人。
“这不是普通的犯罪。”
方向东不太了解杨晓帆的风格,仍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金令镇却大喜过望,经过两次一起办案,他已经明白了。
只要杨晓帆说话,开口,这案子基本就没跑了。
杨晓帆也不是习惯卖关子的人,没等两人发问,继续表达自己的意见。
“这个案件的特殊之处在于:窃取钱,不是当时的主要目的。掩盖住犯罪嫌疑人,才是重点。”
方向东似乎有些明白了,试探性问了一句。“你的意思,当时是急需要钱,但是人还是需要继续隐藏住。可是为什么要隐藏呢?”
杨晓帆接着讲下去。“毛丽应该就是犯罪分子之一,‘冥币’、高墙上的脚印、甚至孟梦,都是提前设计好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她,让她摆脱嫌疑。”
这一段话,难度增加的太大,拔的太高,方向东、金令镇两人都跟不上思路了。
金令镇习惯性发问。“晓帆,你能说的再具体一些吗。这个案子的发案经过,能不能分析一下吗?”
杨晓帆分析案子,依旧是采取倒推的方式。
他已经明确了,这就是毛丽做的。然后从案发经过中寻找破绽,以及侦破的思路。
这个案子上一世,虽然他没有看到过。
但他对自己的智商,是有信心的。